回家以后,阿来打来电话大发雷霆:“为什么不来上班?”
我说:“我去了,这么大的雪,等到五点零五分都没人开门,给算工钱吗?”
“那你今天还来不来?”他问。
“我不去了。”我答。
“那你明天也别来了!”他在电话里大叫道。
“对,我明天也不会去了!”我的声音也不小。
阿来犹豫了一下:“你明天下午一点半来拿工钱吧。”
第二天到了他的办公室,拿了钱转身要走,阿来把“姑奶奶”叫住了:“你找到别的工了?”
“没有。”我回答。
“那你还辞工?为什么?”他的口气软下来了。
“因为你们对我态度不好,说话声音太大了。我在中国没人这么大声跟我说话,我害怕。”我说。(到美国时间不长,当大学老师的优越感还存在。)
“我干餐馆十年了,我们生意急的时候对谁都这样大声。”他狡辩道。
“我不管你干餐馆多少年,你们对我就不能这样!我走了。”工作不工作的没啥,咱是不能受这气。
“要是我们以后对你说话声音小点儿呢,你能留下来吗?”阿来开始说好话了。
“也不行,你们对我不公平,为什么别人都有红包,我没有?”公平待遇很重要啊。
“你才来了三个星期,噢,对不起,我现在给你,行吗?”他说着就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红包。
“我昨天在后门等那么长时间,你们都不来,这么冷的天……”还得争取正当权益。
“我给你一把后门钥匙。”
这下轮到“姑奶奶”害怕了。我忙说:“我不要钥匙,万一丢了东西,那算谁的?”
看到平日飞扬跋扈的阿来,竟然这样低声下气,“姑奶奶”这人又是天生的吃软不吃硬,只好又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