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十六歲的最後一天是在河裡漂過的。星期六，女兒和二十幾個朋友一起到德拉瓦河裡去劃氣墊船。一直到晚上十點才回來，小臉曬得紅紅的。

女兒十七歲的第一天也是在河裡漂過的。星期天，女兒和四個朋友又到了同一個地方。 不過，這次是真的漂流，拿的是大充氣圈。我問女兒為什麼漂兩天？她說，昨天和今天不一樣，朋友圈子也不一樣。

不一樣，是不一樣，昨天十六，今天十七了。再說，這四個朋友中，有Katie，從一年級開始，就每天早上來我家敲門，和女兒天天一起坐校車。有Anna，那個唧唧咋咋的，從小就愛做數學題的小開心果，和女兒一起上過舞蹈班。Melissa，九歲開始，就和女兒一起游泳，從夏季隊，到俱樂部，走到哪兒，跟到 哪兒。還有Jessica，那個長得酷似劉亦菲的小美女，不僅長相甜美，心眼兒好。一張小嘴也很甜，一開口一串京片子。

上午十一點，我們決定開一輛車，把四個姑娘都塞在後座上。 我一邊開車，一邊聽十七歲的女孩最關心的話題。

據女兒說，這裡有這一屆畢業生中最聰明的三個小姑娘（女兒說自己不能算聰明）。一開始她們聊起了學校，老師，哪一門課的老師會教課，哪一門課的老師愛罵 人。 後來說起有的AP課程難學，學AP時要注意的事項。考SAT，考AP的心得體會等等。。。因為明年都要上大學了，她們又聊起了申請大學和看學校的事兒。

“男孩子呢，為什麼不聊男孩呀？”我在想。果然，話題轉到了男孩子身上。 聊的是幾個姓Chen的男孩，有的很聰明，有的很Cute，有的找的女朋友不太入這幾位女孩子的法眼。。。

一個小時的路程在女孩們銅鈴般的說笑聲中，一會兒就過去了。我們來到了漂流場地，天開始下起了毛毛雨。

看着孩子們選好了充氣胎.


上了送她們去漂的汽車，我回到車裡拿出《The Scarecrow》（By Michael Connelly）開始讀。

三個多小時後，女兒打電話來，說漂完了，馬上就到停車場了。換好衣服，上了車，說是在河上碰到了大暴雨，凍壞了。


上車以後，奔向下一個目標--Arirang，一個日本餐館去吃鐵板燒。女兒的另外兩個朋友，Elsa和Stephanie 也會到那裡與我們會合。車裡，女孩們一會兒竊竊私語，一會兒放聲大笑。看樣子，漂流不是一件累人的活。



開心果Anna，又把車裡所有的人都畫在了自己手上，讓大家一個一個去辨認，自然又是一陣陣笑聲。



到了餐館坐下來，剛好是八個人一桌。點菜以後，侍者過來開始表演，把刀叉耍得乒乓亂響。然後就當着我們的面一樣一樣地做。第一個節目總是把筍瓜切成小塊往每個人嘴裡扔，無論接着接不着，都會引起一陣轟笑。



侍者邊玩邊做，我們邊看邊吃，真是又有趣又開心，心裡不禁暗暗佩服女兒的選擇。



正餐吃完以後，我們的蛋糕在一片音樂聲中端了上來。看着女兒在“祝你生日快樂”的歌聲中的那張笑臉，不由得想起十七年前的那個夜晚，當我第一眼看到這個不到五磅的小姑娘時，無論如何也沒法想象，十七年後，她會出落成這樣一個亭亭玉立的青春美少女。




回家的路上，送了幾個女孩回家後，Jessica建議玩個遊戲。 顯然女兒知道這個遊戲，而Anna沒玩過。
Jessica 開了個頭：“我們去野餐，我會帶上，嗯。。Chips，嗯。。飲料。”，
女兒接着說，“我會帶，嗯。。水果，嗯。。刀叉。”
性急的Anna忙說：“我會帶餐巾紙。。。”
Jessica說：“不行，你不能帶餐巾紙。”
Anna忙說：“那我就帶手套，盤子。。。”。
Jessica又說：“不行，你不能帶手套，盤子。”
女兒說：“我會帶，嗯。。盤子”。
Jessica說：“你可以帶盤子。”
Anna急得大叫：“不對，不公平，為什麼她可以帶盤子？那我帶西瓜，雞蛋。。。”天上地下的數了一大串。
“不行，你不能帶西瓜，雞蛋。。。”
女兒和Jessica一唱一和，逗得Anna亂喊亂叫。
可憐的Anna最後一樣東西也沒帶成，車裡笑聲一片。等她們最後把謎底揭開，我們都笑了，我們常常把簡單的事想得太複雜了。（聰明的朋友們，你們知道答案了嗎？）

滿十七歲的第二天，星期一，我帶女兒去考路試。等了不到三分鐘，女兒的車就開回來了。我想：”這麼快？槽了，大概沒通過。”又見她在考路邊停車，一陣疑問，沒過為什麼要考停車呢？ 看到考官出了車，忙問怎麼樣，通過啦！！！

周三，拿到了駕照，女兒可以自己開車了。而我，女兒的十七年忠實的司機，終於可以退休啦！

下午，身體有些不適，囑咐女兒做晚飯。不到二十分鐘，就聽見叫：“媽媽，吃飯啦！”

嗯？這麼快？下樓看看，果然是做好了。兩葷兩素擺上了桌。

嗯，有個女兒真好。有了女兒，我就可以這樣了！


（餐館送給女兒的小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