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第一次来美。下飞机前，随机的中方翻译就提醒大家，不懂英语的人可由他帮忙带领出关，懂英语的可以自己办理出关手续。

下飞机后，我看了看翻译面前的队伍里，全一帮老头老太太。想想自己怎么也算个文化人儿啊，从“Long live Chairman!”开始，算起来也学了十几年英语了。再说在飞机上，还专门练习了护照（passport）这个单词。于是觉得自己是个懂英语的。

那天我拉着两个大箱子，让四岁的儿子紧紧地跟在我后面，信心满满地来到一位笑容可掬的海关女士面前。

她笑咪咪地对我咕噜了一句，“哇啦哇啦paper”。

我没太听懂，还是急忙点点头，“yes”，心想“yes”肯定是不会错的。

她又咕噜那句话，“哇啦哇啦paper”。我看着她，这次没敢“yes”。心里有点暗暗着急，我知道paper就是纸。可她为什么不要护照，光找我要纸呢？

第三次她还是咕噜那句话。这次我明白了，她确实是要纸,可是我也没纸啊。

于是我鼓起勇气，坚定地说出了到美国后的第一句英语：“Me，No Paper！(我，没纸!)”

她一付很吃惊的样子看着我，估计是觉得此人胆子太大，居然就这样冲海关。

我于是很谦虚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No Paper。( 没纸。)”

她看看没希望了，拿起话机叫来了随机的中方翻译。

那人来了，两人又一起咕噜了几句，就对我说：“护照，I-94”。

我急忙掏出一个大信封，双手呈上。那女士满意地开始翻看着材料。

我满心的不服啊，对翻译说：“ 她刚才没说护照，我知道护照是Passport。”

翻译说：“她找你要Paper。”

“我知道她要纸，我没有纸。纸跟护照有什么关系呀？”

突然想起了新概念英语里的一篇短文 “Do the English speak English?” ，

悄悄笑问翻译，“这老美说的是英文吗？”  

翻译嗤之一鼻，走了。

音乐---水木年华：在他乡

（附：Do the English speak English?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