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各行各业的年会很多。光是与我们这个行业相关的年会就有四,五个。年会的兴衰似乎与整体经济情况有很大的关系。仅就近几年来看,由于各大公司纷纷紧缩银根,开会的预算一砍再砍,出去开会的机会就少了,会议组织者们也都是艰苦度日了。 当年毛爷有个最高指示:“办学习班是个好办法。”于是当时各种学习班应运而生,还都是有主题的。记得我就参加过“浩然《金光大道》写作风格讨论学习班”,“XX区上山下乡运动学习班”,“XX公社马列主义学习班”。。。没想到几十年后在美国又进了 “学习班”,还整整被关了一个星期。 上周开年会,去了威斯康辛州的一个度假村(Resort),周一在飞机场就是一波三折。 到了机场,一看,准点,暗喜。结果九点十五的飞机到了十点十五才起飞。忙问乘务员,到底特律换乘有问题吗?回答:没问题,时间多得很。心里直纳闷:两个多小时的飞机,难道真能一小时飞到。当飞机停好开始下人时,我真服了,十一点三十正。 跟LG汇报,让他佩服一下吧。 LG说:反正天上没警察。 下一趟是十二点半,急急忙忙赶过去,不见一个人影。到旁边柜台问问,说是换了柜台,晚点到一点半。 慢慢走到了新柜台,再看已经晚点到两点半了。 两点半上了飞机,先排队起飞。过一会儿说是排队起飞到了第三了。正等着说到第一的时候,机长却通知:有一发动机漏油啦,返回!这时飞机里一片沸腾,不只是对晚点好几个小时的抗议和返回登机口的失望,机内还奇热无比。 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冲到指定的柜台,递上机票。一小姑娘给放进一个机器,只看见咕嘟咕嘟吐出了三张纸。看了半天,只看懂了一张,$6 可以买吃的。忙问问小姑娘,另外两张是干啥用的。回答:一张联系住宿,一张明天上飞机。我一听就急啦:我在底特律没亲没故的,连换洗衣服都被我托运了,我住这儿,这不坑人吗? 忙说:不行,我今天一定得走。她说,那你就打黑电话吧。 一看一溜黑电话,忙抢了一个,诚恳地述说了困境。那边一听,便同意我属于苦大仇深的一类,让到另一柜台等5:40的那一趟,还是Standby。 看看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决定把那六美刀用掉。转了一圈,就没看到六美刀能买得到的东西。只好加了一块五,买了个麦当劳的套餐。 多亏了一本《关中故事》(陈忠实著),伴我熬到五点二十。开始放人了,我拿了老票就过去了。一碳姐看看票,又看看我,就放行了。进去,坐下,松了一口气:今天不用住在底特律了。 过了一会儿,一空姐关切地看了看我,走了过去。一会儿又来看看,又走过去了。看得我心里一阵阵地发毛,心想可能要坏事。果然,她再次走过来的时候,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一个理直气壮的人。 空姐要过我的票,和那人的一对照,就很礼貌地请我下飞机去。于是,众目睽睽之下,空姐押着我出了机舱,又来到了那碳姐面前。她不咸不淡地对我笑笑,让我到一边等候。我说:“我哪儿也不去,就站在这儿,你今天一定得给我一张票。” 终于拿到了最后一排的最后一张票。 当我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再次走进机舱时,有些人还记得我,竟然在“耶,耶”地叫唤。只好保持微笑状态,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第21排---最后一排,坐下来。 到了Madison,已经六点多了。接机的都走了,只好叫了出租车。 一路上基本上没看见车,也没看见人。司机以为我不认识庄稼,边开车,边介绍,这是玉米,那是大豆。终于快到的时候,看到了四只奶牛,连土生土长的司机也高兴地大叫:“看!有东西在动!(Look!Something's moving!)”. 沿途看见一小镇人口一千九百九十八(POP:1998)。心里暗暗称奇:这么小的镇子也骄傲地竖起了牌子。等到了度假村前的一个镇子,才发现刚才那个是大镇啊。这个镇的人口是,二百一十九(POP:219). 方圆好几里没见人烟。好了,这回是真的出不去了,只剩好好学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