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日本刘燕子诸友来访赋诗记之并序

黄河清

庚寅夏，日本友人刘燕子山田伉俪、瑞典友人傅正明茉莉夫妇和伦敦新知唐少萍女士相偕赴西班牙旅游并探访王策和我。我高兴，我感谢。

刘燕子在日本创办《蓝》中日文双语文学杂志，介绍翻译大陆海内外作家和文学群体的作品，以及台湾、香港、韩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的华人文学。他们中有：唯色、王力雄、钱理群、李慎之、章诒和、陈徒手、谢泳、陈墨、哑墨、四川上海地下文学、《野草》、《不死的流亡者》、刘宾雁、高行健、余英时、刘再复、焦国标、傅正明、龙应台、陈建华、王晓明、卢雪松、李润霞、刘志荣、陈思和、岳建一、余杰、刘晓波、郑义、廖亦武、贝岭、黄翔、徐敬亚、灰娃、雪迪、摩罗、喻智官、唐晓渡、刘震云、尤凤伟、陈桂棣春桃、周伦佑、刘亮程等等。有大陆学者如是论刘燕子：“燕子在我及其许多友人心目之中，乃是真正侠女，其与秦岚如此文弱，既无资金，又少人力，竟在中国知识分子处境最是艰窘时期，创办《蓝》刊，坚守人文精神，肩起中国文学最高境界，乃是一种奇迹，曾经感动、激励众多同仁。每当提到她们，我及诸友深怀敬意。”我得燕子赠书《这条河，流过谁的前生和后世？》，读燕子网上不多的文字，为其思想的深刻、文字的成熟老到叹服。

蜗居局促，愧植兰草；陋室凌乱，有亵美人。中心不安。适远方学人惠赐书法对联和条幅。遂作布置。大病初癒，不敢移重，体弱气喘，费时三日，将杂乱局促至不能再杂乱局促之斗室重新编排一番。迎门墙上中间是梁公漱溟先生1978年赠我的行书：录诸葛语“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教我；两边是唐人王维句行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对联；右墙是行楷文天祥“正气歌”；左壁原有友人篆书录诗仙李白江上吟中四句：“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格局既新，蓬荜竟放异彩；蜗居一变，斗室勉可待客。兹赋七律一首记之：

旧藏墨宝悬中天，新得楹联柱两肩。

蓬荜生辉王者卉，素心安乐君子莲。

静修俭养谆谆语，云起水穷淡淡禅。

尤喜东瀛来天女，散花斗室足疗痊。

二零一零年八月五日诗成八月十七日补序于马德里。

成诗之顷收到正气歌条幅

傅正明和诗： 

拜谢河清王策仁兄款待  步河清蜗居新布置迎友人原韵奉和

河清石筏笔遥天，双畅书成谁比肩？

琼阁敞开迎远客，诗情飘逸步青莲。

无心诤友是非语，有意佳肴茶饭禅。

更喜家传英杰气，主宾病恙均能痊。

庚寅之秋，七月既朔，傅子偕内人茉莉飞抵西班牙，与好友东瀛燕子山田伉俪西欧少萍女士约会于马德里，顿觉登上萨拉马戈笔下之“石筏”，随伊比利亚“浮岛”漂流于大西洋之上。仁兄王策、黄河清二君接机并先后于双畅阁下华堂九曲澄府雅舍设宴款待，席后逐客心事家事国事天下事，虽有争议牴牾之处，顷刻化为一团和气。河清兄赠诗，余即席唱和，数日后改定补记于瑞典松子瓦尔寒舍。

王策和诗：

时值庚寅暑假，日本燕子、山田，瑞典茉莉、正明贤伉俪，暨英国少萍女士等五人，联袂旅游西班牙，访河清和不才于马德里陋室。感诸友来访之盛情，惭吾人接待之不周。河清、正明二兄皆有诗记之。余亦不揣浅陋，依韵继声，草此以纪其盛。

神州沦落奈何天，弱女来担道义肩。

飞燕怜衔海上石，莉花怒放火中莲。

卅年愧上天人策，今日羞参文字禅。

斗室沾花吾何幸，众生有病望疗痊！

附王策旧作题刘燕子赠书一首：

燕子女士自日本寄赠大作《这条河，流过谁的前生与后世》。展读之余，既叹其思想之深邃，复感其情怀之悲悯。兼以知人论世，议论纵横。文思飞扬，言辞绮丽。生花妙笔，不愧作家。赞叹再三，旋成俚句，因题其后，聊表珍重之忱。

青鸟书来玉女扉，开函失喜握珠玑。

河深不别生前后，情切犹论事是非。

千阙谁怜歌共唱，一篇我爱泪纷飞。

夜吟愿惜诗肩瘦，莫教漫天雪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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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读日本友人刘燕子 《这条河，流过谁的前生和后世？》

是书内容纷杂，须慢嚼细品，才出味儿。余拜读后，欲作一书评，惜许多内容不熟悉，下笔踌躇，力不能逮。遂偷巧作此韵辞，略述心得大概，以为读后感呈政。

书名忒长，不一般，原来内涵千万、包罗百象，文字轻快、诙谐、幽默、隽永、深刻、大器亦堂皇，颇具女性温婉，又略带男儿豪放。琴心偕剑胆，抚曲流觞；舞蹈寓剑气，公孙大娘。

有秋潇潇、花儿姑娘、韩国风俗、细说扶桑。郭安娜、陶弥丽，新史实，甚端详，新见解，娓娓道来人难忘。

永远寅次郎，亲切憨厚地道诚实正直最善良，叫人喜欢，原来背后故事多，四十八集爱粘成真美模样。

乡愁迷蒙，见出孝心拳拳，似水柔肠。科学救国旨宗，令祖泽霖刘公，热肠古道，工资一半济急穷，受者毛泽东。五十年前侠士风，十块银元，换来文革整肃重，屈死斗辱中。幸令尊心横拼死冲，讲述往事，呈佐证，洋人斯诺记此事，洋书《西行漫记》作堂供。提醒莫忘旧事，飞函当今中南海皇宫。令祖遗泽庇令尊，九死一生虎口留衰躬。古今轶事无过此，后人思量苦涩感叹亦无穷。

犹大山田耻，牧师赤岩荣，少年使节千千石，堂堂男儿，顶天立地千古雄。这条河，前生后世谁流过？燕儿呢喃，语浅蕴藉多，微言大义，甚隽永，频求索。

访谈录中熟人众。自家美酿，斟他人酒盅，巧借力，天马行空，纵谈横议，南北西东。流亡文学，生态环境，外儒内禅，地下沙龙，世界屋脊，中宣谎种，底层见证，巴蜀蚕虫……统统网罗小巧玲珑樱桃檀口中。

莫道茕茕白兔，顾西走东，正乃文化使节，中日端赖象形通。杜鹃声声啼，富士山峰，黄河潮涌。

长安居不易，米西米西。道一声珍重，自养自立自强自由最毅宏，东瀛飞出九皋鹤、中华凤。

黄河清2008、10、18于地中海畔

【首发：《纵览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