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AI(人工智能)自己是怎么说的。 问: “人工智能医疗会推高大众的医疗费用吗?”
ChatGPT 答: “人工智能对医疗成本的影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以下是一些需要考虑的因素: 1. 开发成本: 人工智能驱动的医疗技术和设备的开发成本可能很高,这些成本很可能以更高的价格转嫁给患者和医疗保健提供者。 2. 效率: 人工智能有可能通过减少诊断和治疗所需的时间和资源来提高医疗服务的效率。 这可能会为患者节省成本并降低医疗费用。 3. 个性化医疗: 人工智能可以帮助医疗保健提供者提供更加个性化的护理,从而为患者带来更好的治疗效果。 然而,个性化医疗也可能很昂贵,因为它通常涉及使用比标准疗法更昂贵的专门药物或治疗。 4. 预防: 人工智能可以帮助识别患某些疾病或病症的高风险患者,从而进行早期干预和预防。 这可能会减少对更昂贵的治疗的需求。 总体而言,很难说人工智能是否会推高医疗成本。 这将取决于多种因素,包括所使用的人工智能技术的类型、相关医疗保健系统以及该技术如何融入临床实践。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人工智能在医疗保健领域的潜在好处是巨大的,任何成本的增加都必须与患者结果和生活质量的潜在改善进行权衡。” 显然,这里谈到的都是AI医疗的技术方面的因素,而没有涉及到人为因素,即人类和AI在医疗服务这个职业上的冲突而引起的医疗费用变化这个因素。 AI对人类职业的影响,正在各个角落都被战战兢兢地讨论着,而且很多影响已经开始从理论的层面直接转向了硬通货的水平。 一般认为,与医疗相关的职业应该是受AI冲击较小的地带。这当然未必是真的。即使真是这样,AI也不可避免地会很大程度上改变医务人员的工作环境,工作习惯和工作内容。很多的场景,今天已见端倪。和医生,以及未来的医生们接触和交流的感觉是,医生们虽然不像某些职业那样在AI的面前惊慌失措,也隐约感到他们的焦虑。 那些的焦虑是有道理的。 我曾向ChatGPT认真求教过对某一疾病的诊疗建议,得到了颇为认真详细的回答。把那些回答和我访问专业医生的经历相比,我觉得向ChatGPT问诊似乎是更好的求医经历,只要你愿意问,它可以耐心地把它所知道的都告诉你,而专业医生是没有这个兴致和这个闲心的,他们通常只花几分钟便打发了你,然后让你预约下一次的访问。我把ChatGPT的诊疗建议给熟悉的专业医生看,医生认为,AI的答复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啰嗦了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而那些信息是专业医生不愿向病人提供的。这位医生和我都相信,AI医疗的进一步发展,会使那些不足之处慢慢得到克服。ChatGPT还只是个通用的AI软件,现在已经存在并不断完善的医疗专业的AI软件,像谷歌的Med-PaLM等,无疑会有更强大的能力。 已经可以看到,AI医疗步入寻常人家是必然的事,其结果会对医生的利益产生影响。例如,在向ChatGPT的问诊中,它告诉我,某种治疗可以到洛杉矶某医院某科去作,还给出了地址和电话号码。如果病人的医疗保险允许(如PPO保险),他就可能不再需要去看当地医生,不再需要家庭医生的推荐,这无疑会影响到医生群体的收入。 在这种情况下,医生群体当然要保护自己的利益,其主要办法就是进一步控制医疗资源。在民主国家,医生是自由行医的个体,他们的医疗资源是靠处方权,专业执照,行医费用来控制。 AI医疗软件不管多强大,它不可能具有开处方的权力。这个事实虽然不能说永远不变,至少在很长的时间里不会改变,因为这涉及到伦理和法律的问题。医生的利益在这上面是安全的。 获得医疗专业执照的难度,在今天的美国已经是众所皆知且令人乍舌的事实。一个四年制大学毕业生要想得到专业医生执照,需要比他的同学至少多10年的奴隶般的专业训练。一个消化科专科医生,除了做肠镜胃镜之外,想要做胆结石排除等手术,还需要一年到一年半的高级消化专科训练。再在这上面增加筹码的可能性不大。 于是,控制医疗资源的最重要手段就是提高医生行医的费用。 最近我因一点小病想看一看我的家庭医生,他是一个有名的医疗机构中评价不错的R医生。当我电话予约时,办公室助理问我是不是这位R医生的会员。我一头雾水,他是我的家庭医生,和会员有什么关系?助理告诉我,R医生现在只看他的会员,要成为他的会员,每年要自掏腰包交 $2500的会员费,这是医疗保险不予报销的。助理查了我的信息,对我说,因为我目前不是R医生的会员,他已经高抬贵手把我转给了另外一位家庭医生,T医生。于是我沿着自己的命运之路,向T医生预约看诊,他的助理啰嗦半天以后给了我一个时间,那是今年7月16号,“两个半月以后啊,那时我可能已经死了!”我向那个助理抱怨。我在网上去查T医生的履历,知道了这是个刚毕业的新医生,大概因此才会接纳我这种无家可归的病人。我想,当他有了R医生类似的资历时,一定也会毫不手软地搞他一个什么会员圈子,向病人收 取会员费。 一个区区家庭医生都会这样变着法来控制医疗资源,更何况那些专科医生。我不知道这是导致医疗费用上涨的常规操作,还是因为对AI医疗的恐惧而使这类操作的加速。 一般认为,放射科和病理科是受AI医疗影响的重点,其实家庭医生也是很容易受影响的,因为他们一般是内科的万精油,他们的杀手锏是转诊权和稳定的浅层次疾病诊疗群体,因而,强化转诊权和霸占第一层次病人筛选的机会是维护家庭医生利益的办法。转诊权并不是家庭医生可以自己决定的,它取决于于专科医生的缺乏程度。我们经常看到,在专科医生资源充足的地方(例如东部和西部的大城市),专科医生对转诊的要求不是很高,PPO的医疗保险很容易直接到专科医生处看诊。在专科医生缺乏的地区(如中西部的城市),专科医生忙不过来,对转诊要求很严。而对浅层次疾病诊疗群体的控制,则是家庭医生可以操作的。 因为AI医疗的触角不仅仅是在局限在浅层次疾病的诊疗上,很多高端的领域都在受到影响。这对人类的健康来说当然是好事,但对医生群体的职业安全性来说却是挑战。 据我所了解,目前不少有关的医生都在尽可能地加快进修或掌握那些不会,或者不会很快被AI掌握的医疗技能,如心脏搭桥,胃镜肠镜,胆结石处理,等等。可以预料,不久的将来,这些治疗的费用会大幅度攀升,以弥补AI医疗对整个医生群体的利益带来的潜在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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