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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园第八十八期 一九九七年十一月十六日 2013-01-12 04:50:39

聊园

一九九七年十一月十六日第八十八期(电子版号:ly9711c)

俄亥俄州现代中文学校 <<聊园>>编辑部

美国中西部中国科技文化交流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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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幽默    童稚     向舟


讲卫生             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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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幽默】

童稚     向舟   译自“读者文摘”

 

有一新婚夫妇过访友人。主人好客,特让出主人卧室给这对新婚夫妇住。到了半夜,主人五岁大的女儿走到主人卧室的床边,轻轻地喊着:“Mom,mom”。这时,新娘醒来,对主人的小女儿说:“你妈妈到你弟弟房里睡了”。过了片刻,主人的小女儿又到了床的另一边喊道:“Dad,dad”。

===========

【海外散聊】

讲卫生        老王

一九九七年十一月

 

那年我还没出国,在北京的家里接待从美国回国探亲的留学生小吴。小吴要上厕所,厕所在大街上,是公厕,自然没有纸,于是就拿出买来只给几个月大的儿子用的金鱼牌手纸给他用。那时候讲究的人才用卷纸,一毛五分钱一卷的糙纸。只有个别人家给孩子买好的卫生纸,如金鱼牌卫生纸,软软的,粉红色,看着就好看。当时心想,美国回来的肯定是娇气了,就给他用吧。他一天能大便几次,能用多少?小吴接过去,漫不经心地哧溜哧溜,扯了有一米多,眼瞅着那卷金鱼瘦下去好几圈儿,还真有点心疼。就在痛定思痛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在讲卫生这件事上已是因生活条件的差异而大相径庭了。

 

说起讲卫生,大概也算是文明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了。卫生和科技发展有着密切的不可分割的关系。就说这细菌吧,它太小,肉眼看不见。古时候讲卫生还不就是讲究个表面干净。杜甫怎么死的?听有人说是吃了剩的酱牛肉拉稀拉死的。那么个大文豪,楞让小细菌给整死了。我肯定他临死也不知道“细菌”这两个字连起来当啥讲,更不用说更进一步具体的“大肠秆菌”了。科学发达了,有了显微镜,才知道剩肉里原来有如大肉虫子般的大肠秆菌。其实老辈子人也知道如何能保食物之鲜,吃了不坏肚子。不过,那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罢了。家里剩菜了,剩汤了,晚上煮一开,就能保证第二天还能吃。这煮一“开”,100个细菌就烫死了99个,第二天漏网的细菌再繁殖,还得从头来,等到又是100个细菌时,再煮一开,如此可以保它几天鲜。有的小吃店,一锅老汤成年累月地在那儿开着,说是百年了,甚至三百年了,里面可以肯定没细菌,从科学的角度讲,真可以放心吃。老辈子人也知道冷冻能保鲜。我小时候常见大马车从冰窖里往外拉有稻草树叶的大冰块儿,边走边晃,一路走一路化,沥沥拉拉,一溜水印,往商店饭店里送。偶尔一颠,掉下一块儿,小孩子们就疯抢在手,往嘴里塞。塞进去,吐出来,再塞进去,再吐出来,直到把冰块磨化成一块长园透明的水晶小蚌,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含化了事。那些冰都是冬天时在河里,塘里凿下来的大冰砖,存到冰窖里,夏天拉出来就卖大价钱。等我们长到三老四十了,有了冰箱这东西,把东西放进去,几天不带坏的。当然也有盲目的科学迷信了,以为东西放在冰箱里就永远不坏。没看见冰山里呆了几万年的种子还能发芽吗?可冰箱里放牛奶,一礼拜不管还是照样坏,这还是温度不够低。你看要冷到绝对零度,能坏吗?连人都能在将来急冷冰冻,留到后世再活过来,多大冻上的,活过来还是多大,按年数算已经是几百岁了,可还那么年轻潇洒,和后人来个世纪大交流,那是什么风景?

 

不说那个还没谱儿的事,还讲咱们的卫生。这卫生和思想意识也有关系。

 

一和思想意识挂了钩,就不能不说到觉悟问题。随便往自家屋地上吐痰的不能说没有,东北农村就如此,但往大街上随地吐痰的现象就是有戴红箍的在那儿负责罚款都挡不住。可见是脑子里没把公共场所的卫生放在心上,这是公德观念不强。北京大街上曾一口痰罚五毛,听说一位吐了口痰递上一块,戴红箍的找不开,这主儿说,那就甭找了,我再吐一口,凑个整儿。

 

老辈子人常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讲什么卫生?瞎掰。马三立说相声说有那么一个街坊老头儿,从来不刷牙,吃完饭满嘴的饭渣菜叶,一口水灌进嘴里,咕噜咕噜,腮帮子左鼓几下,右鼓几下,两边一块儿鼓几下,仰脖儿嘎拉嘎拉,再往前一探脑袋,一伸脖儿,咕噜,咽了,说是原汤化原石。还真是,记得在国内时,有的时候就把讲卫生爱干净往资产阶级那边儿划。那时候资产阶级是大家公认的坏阶级,所以和资产阶级沾边儿的东西一定是坏事,比如爱干净,那一定是资产阶级少爷小姐的作派,属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因此就列在被无产阶级专政之列。也许是革命的时候比较忙,顾不上洗手洗澡,所以越破越脏越革命,不是说虱子是革命虫吗?

 

实际上据我所知,爱干净和阶级没什么关系,基本上属个性或精神问题。在北京我们住的那个四合院里,六、七家合用一个水龙头,却有两家的孩子妈极爱干净,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尽情地享受了洗衣服的业余爱好了。一下班跨入小院儿就麻溜儿地把大洋铁皮洗衣盆接上水,二人争水争到了四眼对翻赛斗鸡的地步,全不顾别的人家抱怨每月水钱每户分摊下来大大超支。这还不算啥,我姑姑的洁癖就更上了一层楼。住在我家时,每晚睡觉前必上我妈那屋去脱衣服,脱下来的衣服一定要抖落,哗拉哗拉,灰全落在我妈那屋了。后来她有了自己的房子,你要上她家去串门,一看,雪白的床单铺在床上,绝对一尘不染。有谁胆敢坐在她的床上,一把扫炕笤帚围着你屁股一个劲儿地扫,不由你不起身。你说,不坐了,就在地上遛达吧。她放下扫炕的笤帚,拿起扫地的笤帚,跟在你脚后扫,直扫到你说,得,今儿就到这儿吧,我走了,你止步,别送了。可她得送,一直扫到屋外三尺的地方,把你送出老远,这不是扫地出门吗?下回谁还敢再来?

 

说起来呢,这种洁癖还是因为有条件才能养起来。你要没条件,看你还能那么爱干净?比如说到了权衡是要命还是要干净的重要时刻,一般大概还是选择要命,毕竟不干净也不致于就要了命去。这就是说,讲卫生和经济发展程度息息相关了。

 

大学时有从南方农村来的同学,才上了一个学期的课,特想家,趁放假回家探亲。没几天回来了,一问,说是家里太脏。一个村子的人靠一个死水塘过日子。早上起来后在塘里刷马桶,马桶里是什么人人心里都有数。马桶刷干净了,提回家。要做饭了,又提着米菜到塘边儿,把水面上的东西左右一排,从中间提上水来,看看没啥渣滓,也没小虫儿,就又洗菜又淘米,临了还提一桶回家去喝。一代又一代就是这样,活得挺好。学生到了城里上大学了,才发现原来家里那么不讲卫生。可也没办法,缺水啊。南方如此,北方如何?我在东北锻炼加工作五年,东北啥样我清楚。头一样,不洗澡。农村里的,一辈子洗两次澡,一次出娘胎,一次进棺材。挺漂亮的小姑娘,脸面上光彩照人,小脖儿乌漆麻黑,为啥?也是缺水。平时你还常能看到俩小姑娘在一起,一个搂着另一个的脑袋拨拉着头发找什么,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那是在找虱子。当然习惯成自然,传下来的,都不洗澡,都一样了,就没啥了。长时期的生活条件造成特殊的伦理道德以及风俗习惯,卫生标准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农村里讲究沾水为净。六十年代学生们到农村去搞四清,吃派饭。老乡给学生盛饭,见碗底儿有点水迹,四指并拢一抹,水没了,留下一条泥印,盛上饭,端给学生,学生只好闭着眼硬吃。80年我和太太陪太太的弟弟到峨嵋上去旅游。太太的弟弟那时已在美国留学一年,时间虽不长,却也对国情有所淡漠。中午又饿又累又渴,在半山腰一个小帐篷饭店等吃饭。因僧多粥少,秩序紊乱,店主抱着哭闹的孩子已是手忙脚乱,招呼了东头丢了西头,顾此又失了彼。人们呢,都不排队,在饿面前人人平了等。美国来的觉得服务实在太差,彬彬有礼地等待了许久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嗑嗑巴巴冲店主吼了几句。人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因此店主就优先服务了过来。一手抓过沾满米粒的碗在水槽里涮过,盛上米饭递了上来。再看那水槽,酱油色的水里满是饭粒菜叶和油迹,人家给你服务了,你是吃还是不吃?吃,脏,不吃,太饿。权衡的结果,只好从碗中间下嘴,不沾碗边儿。吃到下面,凡是与碗底接触的米一律不动,一碗米饭吃个芯儿。

 

后来我自己也出国到了美国,亲身体会到了讲卫生的条件确是国内条件不能相比的。美国这块土地得天独厚,开发得晚,森林木材资源比中华大地优越得多了,所以纸有的是。什么都用纸,从小孩用的尿布到餐桌上的餐巾,全是纸做的。咱们这把年纪已经没有用婴儿纸尿布的福气了,也许老了以后还能用得着。(Internet上有则谜语说是“成人纸尿布”,打一戏剧中人物。谜底见本期最后一页。)我们儿子生在国内,小时候用的是旧布撕成的尿布,老人说是旧布软,不伤皮肤。一备就是几十片儿。尿布包在孩子的屁股上,一尿,一拉,孩子不舒服,就又哭又闹,大人就赶紧打开尿布一看,湿湿的是尿,黄黄的是屎。解下来,一扬手,准确地扔到床下的脸盆里,然后给孩子洗干净,换上干的尿布,再包上,孩子舒服了,就不闹了。洗尿布是件技术活儿。尿布上的屎要用木片刮下来,然后打上肥皂用热水烫,才能保证不着色,不留味儿。洗尿布时再打上肥皂,轻揉,揉至确认无残渣滞留为止,清水漂过,拧干,冬天围炉子烤一圈儿,夏天窗外拉绳子晒一条儿,如万国旗一般。女儿在美国生的,用纸尿布。不管是拉了还是撒了,统统吸进纸里,孩子不难受,可就是没信号给大人,直到闻到味儿了,才给孩子换尿布,孩子已经兜着一包屎尿跑来跑去,做过许多可笑又可爱的动作了。换尿布简单,解下来一扔,换上个新的,自粘胶条儿一粘,就齐了。美国高速公路边上的休息站里的厕所都备有如小桌一样的专门设施供父母给孩子换尿布。那设施算是专为婴儿准备的如厕装置了,就和每个厕所都有为残废人用的专“坑”一样。残废人用的专位都有扶手,而且马桶可以插入轮椅座下,方便。

 

国内的四合院,一般为了干净院内不设厕所,都到街上的公共厕所。每次去厕所要自带厕纸。讲究的用粗糙的皱纹卷纸,不讲究的拿张报纸,边看边运作,等完了事,报纸一撕,就是卫生纸,又抓了时间学习,又做到了废物利用,一举两得。在美国可能是规定,厕所里一定要备有卫生纸,有洗手池和擦手的纸,或是风干机。以致于有些人回国一疏忽忘了带卫生纸如厕而不能起身,直到救星去接济纸张。

 

现在国内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科技的交流,生活方式也进口了不少。纸尿布就是一例。不过尚属初级阶段。用过就扔不符中国老百姓勤俭节约的传统。我家女儿就跟着她外祖父用过不少used纸尿布。再说,手洗尿布的时间总是有,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孩子,不怕脏不怕累地伺候孩子,这感情上把父母和孩子的关系拉得更紧密,这说不定还是东方文明的根源所在呢。

 

来美国许多年了,有件事已经久违了,即单位大扫除。在学校时,每系都有责任领地。全校统一大扫除时,人手一个大扫帚,或是一把铁锹。大扫帚是细竹子编的,专为扫室外空场用。一扫帚下去,就是一平方米,一下是一下,挺跟劲。因为是竹子编的,所以很耐用,等你看到剩个扫帚头儿的时候,已是身经百战的扫帚了。每次大扫除只要大扫帚一轮,就见满世界暴土狼烟,犹如万马奔腾的古战场。一次战斗下来,鼻涕擤十次还是黑的,唾沫吐十口还是咬起牙来嘎吱嘎吱总觉得有细砂。美国各建筑物里的卫生有专人负责,室外也有人负责。那是人家的工作,拿钱吃饭的事由儿。刚来美国的时候,还老想着好好表现,真的假的学个雷锋做给老板看,比如,打扫个卫生,干净干净,却总也没机会,渐渐地就入乡随了俗,懒散了,心安理得了。老美同事讲了个故事,说,一主儿闲来没事,把市政大楼的一扇大铜门擦去铜锈,铜光闪闪。另一扇门实在没时间擦了,还黑着。领导经过看见了,召开大会大发雷霆,说这是谁干的,搞得这么难看?臭骂了一顿。也是,环境脏了,需要有人打扫,那就是个工作机会,就能养活个人,这叫“JobSecurity(工作保险)。你顺便给人家干了,不是砸人家饭碗吗?可时间一久,还真有点儿怀念国内的“卫生运动”,“运动”中,一方面活动筋骨,一方面自由自在,说笑打闹寓于其中,比坐在椅子上看报干耗百无聊赖强似百倍。大扫除是“卫生运动”的一种形式。不过那并不令人特别怀念,次数太多,太平常。而小时候除四害运动,那才叫有纪念意义呢。自我们搞过除四害以后,到现在还没听说有谁发动过那么气势磅礴的“运动”呢。倒不是四害没有了,是人们没那心劲了。我怀念除四害,因为那也是史无前例。就如文化大革命一样,你问当初参与文化大革命的学生们是不是后悔,我敢说十有八、九会说不后悔,不白过。一是历史事实,板上钉钉儿,回不去了,二是一分为二,辩证认识,有利有弊。还有一条,你说还能有哪代人能遇到那么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就让我们遇上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不容你不骄傲。

 

咱说这除四害。什么是四害?现在一般地都确认是苍蝇,蚊子,老鼠和麻雀。其实也不大全面。除了这四样,还曾向跳蚤,虱子和臭虫宣过战,也曾大力捕捉过蚂蚱,是那种吃稻子的油蚂蚱。不过主要是那四样。

 

苍蝇为四害之首,那是毫无疑问的。这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没个规律,你也不知道它到哪儿去过,从哪儿飞来,它到哪儿还都不闲着,前后脚轮着着地紧着搓,腿上那点东西都搓到你的桌子上,馒头上,菜上,肉上。嘴和屁股也不闲着,又吐又拉的,时间长了就生蛆。脏不说,还传染各种病。这么讨厌的家伙,要不怎么说“冻死苍蝇未足奇”呢。我们当小学生中学生时,都是人手一拍,兜儿里揣着火柴盒,走哪儿打哪儿,打死的苍蝇往火柴盒里一装。装满了交到班里,摊到桌子上拨拉着数个儿,人人评比,班班评比。消灭苍蝇还从它的子孙做起。挖苍蝇蛹的数目就成了另一个指标。为了挖得多,我们就到农村大粪堆里去刨粪堆,从里面仔细地挑出蛹,有的其实已经是空壳儿了,也放进火柴盒里充数。

 

关于这苍蝇,还有点题外话。苍蝇飞得快,尤其是改变方向快,为什么?因为它的翅下各有一个小槌儿。本来往前飞,你刚要一拍子扇过去,它小槌儿一夹,突然就转了方向,让你落了空。人类想模仿那小槌儿的结构,不行,为啥?机械强度受不了那突然的一转向。它这么飞来飞去,转来转去,不明白的人就说是“没头苍蝇”,不知道苍蝇身上还有那么高深的科技装置呢。另一方面,有人发现,苍蝇是高蛋白。因此而预言“将来”也许人类以苍蝇为食。天哪,遇恶心事才说象吃了苍蝇,要真的端上一盘苍蝇,那是什么阵势?不过南方确是有种高级菜曰“肉芽”。大约是以猪肉为饵引来苍蝇下蛆,待所有的腐肉均变成白花花的蛆虫之后,就可以拿去做“肉芽”菜了。据说那是高纯蛋白。

 

蚊子叮人,一叮一包,痒得你又抓又挠,外观不雅还在其次,感染了让你发热发冷,破坏了正常生活。好了以后落个小黑疤喇,一个夏天也褪不去。若是遇上个毒蚊子,传染大脑炎或是疟疾的就更糟了糕。好在蚊子飞得慢,稍微“练过”的,都能一巴掌拍死它,或一把捞在手里。而且还有蚊帐可用。每晚钻进蚊帐,先四角搜索一番,若是疏忽了,夜里就听“呜儿。。。”渐渐地往你耳朵边儿飞来。等听不到声音了,那就是叮在哪儿了,一觉得疼,叭唧一巴掌自个儿一嘴巴,打着了,也是一汪儿鲜血。要么第二天早晨发现爬在蚊帐上的黑屁股的大蚊子,俩手一拍打死,一片黑血,心里恨恨的,知道那是自己的血。蚊香是对付蚊子的武器。屋里一盘蚊香一点,袅袅的蚊香烟升起来,味道散发出去,蚊子闻之自觉回避,也能让你睡个好觉。当然也不排除有那体格健壮的,或是敢死队出身的,屏住呼吸过来咬你一家伙赶紧飞走的。不过毕竟那么精悍的少。消灭蚊子基本上是两种渠道,一是展开兵团阵地战,大院里家家门口点上蚊香,让蚊子无处可藏,二是消灭蚊子孳生地。秋天脏水坑里你能见到一伸一缩翻着跟头上上下下的象小虾米一样的东西,那叫孑孓。老辈子人告诉孩子们,那是蚊子变的,也因此有人说,到了秋天要多吃虾米,你不吃它,到来年它就吃你。这哪儿是哪儿啊?可孩子时都信。

 

老鼠,老百姓都俗称为耗子。按理说,耗子形象不大好,尖嘴缩腮,小眼睛咕噜咕噜乱转,招人烦惹人厌。我们从小就和耗子打交道。记忆最深的,永生不忘的歌谣是奶奶哄睡觉的时候说的:小耗子,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吱吱叫奶奶,叫不应,“啪喳”摔下来。认定偷油的耗子又馋又笨。可美国却反其道而行之。美国卡通里的耗子都特可爱,或是本领高强,把个猫戏耍得屡战屡败。有一个卡通印象特深,说一个大鸟喝醉了送圣诞节礼物,错把刚生的小老鼠送到了猫家。猫妈妈挺高兴,猫爸爸却总想趁猫妈妈不在的时候吃了它。一次猫妈妈干事去了,猫爸爸把一片面包放在板上,铺一张菜叶,把小老鼠放上面,撒上胡椒面儿,再盖上一片面包,做成三明治。举起来刚要往嘴里送,小老鼠从面包片中爬出来,轻声娇气地叫了声“daddy”。猫爸爸一听,欣喜若狂,说,“它叫我daddy”。于是就把小老鼠当成自己的宝贝放进婴儿车里养起来。猫爸爸为了保护小老鼠儿子而与其他的猫们进行了顽强的斗争,一次又一次地识别化妆成查电表的猫,化妆成清洁工的猫。最后大鸟酒醒了,发现送错了地方,前来从烟囱垂下钓钩。猫爸爸保护小老鼠儿子,自己却被大鸟钓走,送到老鼠家,老鼠爸爸妈妈把猫爸爸放进婴儿车推出去晒太阳。你说,亏他美国人想得出。

 

我们那时候参加除四害卫生运动,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抓老鼠的办法多了去了。耗子夹子是一种。销子上放一小块儿肥肉渣儿,老鼠一咬,机关一开,夹子“啪”地把耗子夹住。也有用砖头的。一根细棍儿支着大砖头,耗子一扯连着棍儿的肉渣儿,砖头砸下,把耗子拍在其中。另,耗子药一直是很普遍的杀鼠方法。记得非常小的时候就知道天黑以后街上老有卖耗子药的。卖耗子药有二特点,一是从来不摆摊儿,二是天黑以后才出动。吆喝起来是突然迸发出来,然后急转直下,收尾极其微弱。好比夜里你正走在大街小巷上,后面来个人,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走到你背后突然一声“耗子药”,吓你一激凌。你听到的是“耗”字,后面的字虽然没听清,可你也知道他卖的是耗子药。由于这些特点,你买了假耗子药你没处找去。养猫,在农村主要是为了抓耗子。还有,养鸽子的家里没耗子,晚上鸽子“咕噜咕噜”地哼哼,据说耗子怕。更神的是有种人能学母耗子叫,招公耗子出洞,出来一个抓一个,准得很。农村里出了不少这样的抓耗子大王。科学发达了,也有人想出让耗子断子绝孙的办法,把绝育药掺在食物里让耗子吃,生不出小耗子,这招儿绝。

 

抓耗子数目按尾巴数目记。又细又长的耗子尾巴,十个一捆十个一捆,交到上面,记录评比。这办法不错,耗子尾巴细,捆起来不占地方。从那时候起就领悟到了“耗子尾巴长疮,没多大脓()水”的深刻内涵了。别看耗子尾巴上长不了多大的脓疮,可有研究证明,耗子的生命力之强,以及耗子智力之高,已足以令高等生物--人类忧虑了。有科学家预言,世界的未来是耗子(啮齿类)与人类争雄的天地。所以消灭耗子也是为了子孙后代打天下的必要之举。

 

耗子抓来一般都是烧掉或是深挖洞埋掉,还没听说大规模吃的。其实真有吃耗子的。大学里支农到农村,深翻土地,说是深翻能高产。挖到鼠洞,一窝刚出生的小耗子,粉嘟嘟,嫩乎乎的,咕攘咕攘的,连眼都没挣开呢。有从西南来的同学,上去抓起来往嘴里一放,同学们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呢,他吃了。从此传为佳话,而且对高级饭店里的“三吱”菜再也不抱怀疑态度了。“三吱”菜是一盘粉老鼠,嫩得流汤儿,浇上酱油时,“吱”叫一声,筷子一夹,“吱”又叫一声,送到嘴里一咬,“吱”叫最后一声。

 

五十年代初搞土改深入南方少数民族地区,报上曾报道一位工作人员在百姓家吃饭,主人端上一盘生腌耗子。这是招待客人的最高礼遇。吃呢,就是领情,那就是一家人了,开展工作,从此顺利;不吃呢,就是外人,想继续工作下去,免谈。头一次吃耗子,那是要靠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垫底儿的。还好,我没赶上非吃耗子不可的历史时期。

 

这四害的最后一害,麻雀,在学术界一直有着争议。麻雀俗名家雀儿(发巧音),一个家字,让人感到有些亲切。一边儿的人说,家雀儿吃害虫,是益鸟;另一边儿的人说,麻雀吃稻子,而且边吃边糟蹋,是害鸟。当时是以粮为纲,害虫在配角的地位不明确。说起来呢,这麻雀也确有点冤枉。你到哪儿找虫子吃不好,非上稻田地来找油蚂蚱。油蚂蚱油得很,你一过去,它就躲到后面去,俩小眼睛盯着你。这家雀儿胖乎乎的,稻穗哪儿经得住,东倒西歪的站不住。站不住就两个小爪子紧着抓挠。七抓八挠,稻粒就掉了。家雀儿踹掉了稻粒儿,影响了亩产万斤粮,算是赶上了风口浪尖儿,因此打到了四害之中。

 

消灭麻雀最能显示“卫生运动”之磅礴。那时候我们住在北京第三建筑公司大院儿,响应市政府号召,全民总动员,在同一天都动员起来轰麻雀。号召中说,大家动员起来,坚守阵地,不要怕鲜艳,把大红大绿的衣服穿出来。同时,锣鼓,土簸萁都拿出来,能整多大声就整多大声,打他个全民战争,不让麻雀有落脚之地。三楼顶上站三、五个人,手持大旗,负责高空阻击。楼下四周身着红红绿绿的家属孩子们敲锣鼓的,打簸箕的,麻雀一来,齐声呐喊,“呕,呕。。。”不让麻雀落脚。麻雀连纳闷都来不及,慌忙中择路接着飞。往哪儿飞?哪儿都是人。“铛、铛、铛。。。呕、呕、呕。。。”麻雀飞着飞着,突然一个跟头,直线栽下来,如中枪一般。拿去解剖检验,心脏迸裂所致,累的。

 

抓麻雀还有别的招儿,上好的小米,用二锅头泡了,撒在地上。麻雀又累又饿,飞来一看,以为是世外桃源,饱餐一顿,吃着吃着,脚一软,身子一歪,就二脚朝了天,醉倒了。这时人过来,如摘瓜拣豆一般把麻雀收到篮子里,回去开水一烫,开膛拔毛,或炸或红烧,味道好啊,“宁吃飞禽四两,不吃走兽半斤”,麻雀,好吃!

 

这卫生搞到“运动”的地步,实际上是加速了移风易俗的步伐。我本人是相当赞成的。除了大运动,如除四害,停课去围剿外,也常有小运动。学校里做大扫除,组织卫生检查团,挨屋去“查卫生”,住家也有街道委员会到各家去“查卫生”,这些都在客观上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当然细节中不免有些失误,尚属枝节,不应求全责备,当个笑话说说,写成小品笑笑拉倒,还要看大方向。

 

我们就在小小的年纪时探讨过卫生检查的关键所在,发现门的上沿儿和上门框至关重要。检查团那么忙,不可能屋屋都仔细查过,都是提纲携领,检查要害部位。检查团手戴白手套,推门进屋,一个向后转,回身门框上沿一摸,如果手套黑了,立马警告,如果毫无痕迹,小“卫生红旗”“啪”地往门上一贴,走人。

 

这点本事自从到了美国以后再也无用武之地了。他也不检查卫生。大马路上你真的难得看见一摊痰迹。也许是空气干净,不生痰?也说不定。美国近年来禁烟也算是个“卫生运动”了吧。各州都立了法,凡大建筑物,各公共场所,机关,都有标志禁止抽烟。不过对烟民们也不歧视,还特地为众烟民准备了室外过瘾处。我们办公楼外就专门设了桌椅,供烟民们坐着过瘾。还准备了盛有白色细砂的容器,烟民抽完烟,把烟头往砂子里一插,又省事,又安全,还干净。负责打扫的人拿一个如笊篱的东西,捞出来烟头,漏下砂子,干净利落。

 

事情做到天经地义,自然而然的地步,便变成了风俗,或形成了风气。而听其自然地变风俗,出风气,需太长的时间,几代甚至十几代人渐渐定格,让人等不了。如这讲卫生的风气,还是应该人为地促一促。经济制裁就是个好的切实可行的办法。都说美国相对卫生讲得好,可你要知道,美国罚钱比中国狠得多。公园里牌子上写得清楚,随便扔垃圾罚款三百元,甚至五百元,谁敢扔?在中国吐一口痰才罚五毛钱,那钱多的主儿多吐几口,不是九牛一毛吗?所以要罚就狠罚,罚他个记忆深刻,心有余悸。或是想个体罚的招儿,罚扫大街,或罚他抓到下一个违章的为止。不过,咱可声明,这是我这么一想就这么一说,我啥都不是,说的话一句不顶一句,不算数。真的叫上真章儿,您别找我,咱们拜拜。

 

(谜底: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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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故事】
· 小城故事(十二) 告别宴会 (较长)
· 小城故事(十一) 县广播站
· 小城故事(十) 算命 (较长)
· 小城故事(九) 县城火车站 (较长
· 小城故事(八)-鉴定会 (较长)
· 小城故事(七)县文工团
· 小城故事(六) 兽研老魏
· 小城故事(五) 退伍兵
· 小城故事(四) 下乡
· 小城故事(三) 打更老头儿
【聊高尔夫】
· 斗胆再聊聊高尔夫
· 随笔高尔夫 (八) 山寨高尔夫
· 随笔高尔夫(七) --- 高尔夫与
· 随笔高尔夫(六)--- 再探高尔夫
· 随笔高尔夫 (五)--- 置办高尔
· 随笔高尔夫(四)师傅领进门,修
· 随笔高尔夫 (三) 痴迷高尔夫
· 随笔高尔夫 (二) 高尔夫的弊
· 随笔高尔夫(一) 普通老百姓
· 闲聊高尔夫
【回国记事】
· 回国记事(五)最难忘的一件事
· 回国记事 (四) 毕业三十年后的团
· 回国记事(三)扫墓 (较长)
· 回国记事(二)张大爷
· 回国记事(一)结婚记念艺术照
【文革旧事】
· 纪念张育海 (四) 张育海给朋友
· 纪念张育海 (三) 张育海及《只
· 纪念张育海 (二) 怀念张育海
· 纪念赴缅牺牲的国际共运战士张育
【九四聊园】
· 聊园第九期 1994年11月20日
· 聊园第八期 1994年11月12日
· 聊园第七期 1994年11月5日
· 聊园 第六期 1994年10月29日
· 聊园第五期 1994年10月22日
· 聊园第四期 1994年10月
· 聊园第三期 半边天万岁 何剑
· 聊园 第三期 1994年10月9日
· 聊园 第二期1994年10月2日 "
· 聊园 第一期1994年9月24日 【发
【九五聊园】
· 聊园十八期 从 大 跃 进 聊 到
· 聊园十七期 从 土 家 族 舞 蹈
· 聊园十六期 聊 "简 体 字 "
· 聊园十五期 聊 吃
· 聊园十四期 聊 聊 内 蒙
· 聊园十三期 野 聊 "气 "功 , 佛
· 聊园十一期 打电话
· 聊 园 第 十 期: 中 国 人 聊 中
· 聊园第四十四期 一九九五年十二
· 聊园第四十三期 一九九五年十二
【九六聊园】
· “希望之星”夏令营通讯第三期 一
· “希望之星”夏令营通讯第二期 一
· “希望之星”夏令营通讯第一期 一
· 聊园第七十五期 一九九六年十二
· 聊园第七十四期 一九九六年十二
· 聊园第七十三期 一九九六年十一
· 聊园第七十一期 一九九六年十一
· 聊园第七十二期 一九九六年十一
· 聊园第七十期 一九九六年十月二
· 聊园第六十九期 一九九六年十月
【九七聊园】
· 聊园第九十一期 一九九七年十二
· 聊园第九十期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
· 聊园第八十九期 一九九七年十一
· 聊园第八十八期 一九九七年十一
· 聊园第八十七期 一九九七年十一
· 聊园第八十六期 一九九七年十一
· 聊园第八十五期 一九九七年十月
· 聊园第八十四期 一九九七年九月
· 聊园第八十三期 一九九七年五月
· 聊园第八十二期 一九九七年四月
【九八聊园】
· 聊园第一一O期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
· 聊园第一O九期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
· 聊园第一O八期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
· 聊园第一O七期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
· 聊园第一O六期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
· 聊园第一O五期 一九九八年十月十
· 聊园第一O四期 一九九八年九月二
· 聊园第一O三期 一九九八年九月十
· 聊园第一O二期 一九九八年九月十
· 聊园第一O一期 一九九八年六月五
【九九聊园】
· 聊园第一二七期 一九九九年十二
· 聊园第一二六期 一九九九年十二
· 聊园第一二五期 一九九九年十一
· 聊园第一二四期 一九九九年十月
· 聊园第一二三期 一九九九年十月
· 聊园第一二二期 一九九九年十月
· 聊园第一二一期 一九九九年九月
· 聊园第一二O期 一九九九年九月十
· 聊园第一一九期 一九九九年六月
· 聊园第一一八期 一九九九年五月
【零零聊园】
· 聊园第一四八期 二OO一年一月七
· 聊园第一四七期 二OOO年十二月十
· 聊园第一四六期 二OOO年十二月三
· 聊园第一四五期 二OOO年十一月五
· 聊园第一四四期 二OOO年十月二十
· 聊园第一四三期 二OOO年十月二十
· 聊园第一四二期 二OOO年九月二十
· 聊园第一四一期 二OOO年九月十七
· 聊园第一四O期 二OOO年九月十日
· 聊园第一三九期 二OOO年六月四日
【零一聊园】
· 聊园一五三期 马年说马
· 聊园一五二期 路遥知马力
· 聊园一五零期 聊 聊 “ 神 厨 ”
· 聊园一四九期 从 电 视 连 续 剧
【零二聊园】
· 聊园一六二期 中美关系学这门课
· 聊园一六二期 伯瑞下岗 --忆我的
· 聊园一六二期 北 京 和 我 迟
· 聊园一六二期 歌者无疆 --写在三
· 聊园一六二期 病中聊"饮食" 阿乡
· 聊园一六二期 听母亲说父亲-郁
· 聊园一六二期 郁美兰来信
· 聊园一六二期 "何先生"王立国和
· 聊园一六一期 梦里寻她千百度,
· 聊园一六一期 中秋有奖灯谜谜底
【零三聊园】
· 聊园一七一期 闲聊“自知之明”
· 聊园一七一期 武夷山散记 迟
· 聊园一七一期 默雅娜塔莎 阿鄉
· 聊园一七一期 会长致辞 张惠铭
· 聊园一七一期 北美大地 傲霜斗
· 聊园一七一期 人之初,喜爱聊
· 聊园一七一期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 聊园一七零期 科协初期二、三事
· 聊园一七一期 浮生杂记(之六)
· 聊园一七零期 科协十年感言 何
【零四聊园】
· 聊园一七八期 我所经历的美国大
· 聊园一七八期 浮生杂记(之十三
· 聊园一七八期 借奥运主办之机,
· 聊园一七八期 再添上几个歇后语
· 聊园一七八期 英语中12个月的名
· 聊园一七八期 关于公厕,说个在
· 聊园一七八期 咏史 独孤一郎
· 聊园一七七期 名画欣赏(5) 李
· 聊园一七七期 凑一凑歇后语 老
· 聊园一七七期 白族风俗 赵颜
【零五聊园】
· 聊园一八七期 漫聊误会 老王
· 聊园一八七期 (相声)狗年说狗
· 聊园一八七期 生活在现在 李亭
· 聊园一八七期 William 和 Julia
· 聊园一八六期 闲聊MM 刘欣
· 聊园一八六期 唠唠年龄 老王
· 聊园一八六期 英语互动式学习小
· 聊园一八六期 闲话醉酒 李琼
· 聊园一八五期 观看美国中学合唱
· 聊园一八五期 浮生杂记(之二十
【零六聊园】
· 聊园一九一期 全球变暖及其它(
· 聊园一九一期 人生六十才开始(
· 聊园一九一期 回忆文革岁月(4)
· 聊园一九一期 关于月亮的传说 –
· 聊园一九零期 名画欣赏(14)
· 聊园一九零期 兰州夯客 苑波
· 聊园一九零期 你必须知道的事情
· 聊园一九零期 回忆文革岁月(3)
· 聊园一八九期 名画欣赏(13)
· 聊园一八九期 活人真是难事 贾
【零七聊园】
· 聊园一九二期 木头谈酒(2)-
· 聊园一九二期 木头谈酒(1)—啤酒
· 聊园一九二期 2007年改变你生活
· 聊园一九二期 (相声)小祝在北
· 聊园一九二期 回忆文革岁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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