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史
独孤一郎
秦川草零落，长云裹秋山。
渺渺天宇间，日短夜将寒。
朔风动地起，长安出少年。(1)
手控乌获力，心照相如胆。(2)
赤丸既自握，毅然挥龙泉。(3)
锋飞蒙面盗，锷扫狗头官。
长铗冲天衢，鳞光跃日边。(4)
佞臣金屋折，天子玉宫残。(5)
霞光入宝匣，壮士不顾反。(6)
待得三春季，悄然归园田。(7)
注
(1) 朔风：北风。长安：在今陕西省境内，古今地名，有长久平安之意。
(2) 乌获：战国时人，能力举千钧。
相如：即蔺相如。战国时人，曾两次为赵国出使秦国，均以胆略折服秦王。
(3) 《汉书.尹赏传》载，汉成帝时，长安游侠少年伙同谋杀恶官吏，为民报仇。行动之前，分设赤、黑、白三种弹丸，使各探取。得赤丸者杀武官，得黑丸者杀文官，得白丸者为万一死去的伙伴办丧事。唐陈子昂《感遇》有：赤丸杀公吏，白刃报私仇。《晋书.张华传》载，张华见到斗、牛二星之间有紫气，后使雷焕于丰城狱中掘得龙泉、太阿二剑。雷焕遣人送一剑与张华，留一自佩，并言此剑为灵异之物，终当化去，不会永留人间。张华得剑后，视为至宝，并写信给雷焕说，按照剑文，这是干将，莫邪为何不来？但这是天生神物，最终一定相合。后来，张华在八王之乱中被杀，一剑不知去向。雷焕死后，他的剑留给了儿子雷华。一次，雷华持剑渡河，剑竟坠入水中，但见有两龙在水中盘萦，倏而光彩照耀，破浪惊沸，剑却不知去向。
按：太阿，古剑名，相传为春秋时铸剑高手欧冶子、干将所铸。又，相传干将、莫邪夫妇为楚王铸雌雄宝剑，历时三年而成。雄剑遂名干将，雌剑名莫邪。
(4) 长铗：长剑。天衢：古指帝京，亦指帝京之辇路。唐李贺《汉唐姬饮酒歌》有：御服沾霜露，天衢长蓁棘。鳞光：指剑光如鱼鳞一般地闪耀。日：太阳，商纣王曾将自己比作太阳。
(5) 金屋：汉胶东王曾说：“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储之。”按：汉武帝少时被封胶东王。
(6) “霞光”句回应前龙泉剑故事，宝剑飞走。霞光也暗喻功名利禄，长安少年对之无动于衷。
(7) 三春：中国古代以阴历正月为孟春，二月为仲春，三月为季春，合称三春。这里泛指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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