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园 一九九七年十月四日第八十五期(电子版号:ly9710a) 俄亥俄州现代中文学校 <<聊园>>编辑部 美国中西部中国科技文化交流协会 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四十八周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数来宝<欢渡佳节> 张惠铭,尹凤琴 一次关于买车卖车的风波 老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数来宝<欢渡佳节> 作者:张惠铭,尹凤琴 一九九七年九月二十七 (竹板过门) 甲:竹板一打走上台, 开门见山说起来。 乙:哎!叫老张,你别忙, 咱俩上台一块讲。 甲:你要讲什么? 乙:今天是九月二十七, 咱说说哥城华人庆十一。 甲:好哇,咱俩想的都一样, 没有意见谁先讲? 乙:你先来的你先讲。 甲:好!我先讲。 (竹板过门) 甲:说的是金秋十月果满园, 迎来了国庆四十八周年。 乙:举国上下齐欢庆, 海外赤子更激动。 甲:今年的喜事实在多, 咱俩在这说一说。 乙:好吧,你先说。 甲:先说说长江两岸炮声隆, 三峡水库开了工, 乙:世界第一大水坝, 造福万代传佳话。 合:对,造福万代传佳话。 (竹板过门) 甲:一条长龙出京邦, 奔腾万里到九江。 乙:南北贯通大动脉, 日日夜夜跑得快。 合:对,经济发展快快快。 (竹板过门) 甲:难忘今年七月一, 山海欢腾万众喜。 香港百年回中华, 泪飞顿作倾盆雨。 乙:(白)泪飞顿作倾盆雨是什么意思呢? 甲:(白)咱们全美中文学校协会的沈小平, 何剑,王建军参加了香港回归庆典,听 他们说香港回归那几天下了大雨, 这是上天感动,泪飞顿作倾盆雨, 洗刷了香港百年的耻辱。 乙:说的好! (竹板过门) 甲:往下再说十五大, 建设中国定规划。 乙:选出中央政治局, 政治局里人挺齐。 甲:有江泽民,朱熔基,吴邦国,黄菊。。。 乙:(白)怎么都是上海人? 甲:(白)谁说的? 其实江泽民是江苏扬州人, 朱熔基是湖南长沙人, 吴邦国是安徽肥东人, 黄菊是浙江嘉善人。 其实是哪儿的人不重要, 乙:(白)那啥重要? 甲:上海北京咱不问, 只要改革向前奔。 乙:小平虽然已辞世, 改革自有后来人。 (过门) 甲:说完了国庆说中秋, 中秋的传统不能丢。 乙:人有离合与悲欢, 月有阴缺也有圆, 甲:自古这是寻常事, 只要千里共婵娟。 乙:要是想家打电话, 电话里面多说话。 甲:你说多少都别怕, AT§T有优惠价。 (过门) 甲:今天的晚会真热闹, 男女老少齐欢笑。 乙:欢聚一堂灯光闪, 我们在这儿做表演。 甲:唱歌跳舞朗诵诗, 还有我俩说快板。 (过门) 甲:卡拉O。K。准备好, 看看哪位唱得好。 乙:唱的好来有大奖, 唱的不好也表扬。 甲:唱得好坏没关系, 重要的事情在参与。 (过门) 甲:会后要把电影演, 电影的名字叫“变脸”。 乙:要问“变脸”是咋回事, 请你自己慢慢看。 甲:年轻朋友爱跳舞, 一会儿咱们就打鼓。 乙:大厅里面红灯照, 三步四步任你跳, 甲:并非只是年轻人, 老人小孩咱都跳。 合:希望大家都高兴, 希望大家都尽兴, 高高兴兴过中秋, 高高兴兴庆国庆, 高高兴兴庆国庆。 (完) ============================================= 一次关于买车卖车的风波 老王 1997,9 自古以来,这“车”就和人的生活结下了不解之缘。 要引经据典地论述“车”的生成及发展史,那老王就做了腊了,只知道远古时候人发现圆骨碌咚的东西滚起来省劲,就有人把圆东西垫在重物下面,运往别处。后来呢,人们把圆片安在轴上,就做成了车。有了车以后,作为运输工具为主体的同时,还是身份的象征。冯獾客孟尝君时,因怀才不迂,用手指头弹着宝剑唱,“出无车”(发“居”的音),“食无鱼”,“无以养老母”。头一条就是“出无车”,可见那时候“车”在个人或家庭来讲,是奢嗜品,是地位的表证。那是马拉的车。 我们小时候,不管如何地穷,每家也都有一辆“车”--自行车。那时候的自行车几乎是一个造型,粗框架,大轱辘,所谓二八的车,颜色也以黑为主,就象那时候的衣服一样,蓝制服褂子蓝裤子,千篇一律。偶尔有个小轱辘车,座子若是起得高一点儿,从后面看就象屁股上插一根棍儿,觉得十分的不雅观。还是大路货好。自行车又分进口国产,当然有新有旧了。同是进口或国产,又有高档低档。我家就是40年代产的旧的日本进口的富士车,当时买的旧车还花了100人民币。虽是旧车,却要比很多新车还惹眼,因为是日本富士。这车沉,真材实料,钢好,结实。我学车就是拿它学的,后来念研究生也还是骑这辆富士,直到现在,还在原来我父亲的房里放着,不是留作古董,而是卖不出去了。 稍微年长一点儿的人都知道,70年代买辆自行车有多难。钱不多,不富裕,可那不是不买车的原因。你即使有钱你没自行车票儿也是白搭。为了掏换一张自行车票,说不定就得调用七大姑八大姨,三奶奶四舅子的,一旦拿到了自行车票,必须在指定时间内在指定商店去买那辆没什么挑选余地的自行车。 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自行车已经不是什么奢嗜品了,只是极为普通的交通工具而已。现在在北京一家有几辆自行车是太平常太平常的事了。早晨上班,自行车的长河是北京的一景儿。80年代初,在清华园上课时楼前一大片自行车横躺竖卧,式样也是千变万化,早已不是60年代寥寥无几的几辆破车在校园里晃来晃去的情景了。只是那些老破车依然会出现在校园里,骑车的都是那些老态龙钟的教授级的人物。而焕发着青春朝气的哥儿们姐儿们都是锃光瓦亮的新车,加上技术高,风一样叮铃铃响着铃声。你侧头想躲他的时候,他已经飞过去了。在自行车的长河中,似一条随心所欲的游龙。 时代也是这样向前进展着。芸芸众生的潮流,不息地向前涌去。大部分安分守己,按部就班,默默无闻地随大溜儿。也就有时代的佼佼者,长于乘风破浪,穿梭鱼贯,超出时代,超出常人--有的人发了,有了汽车,汽车成了大款大腕儿的必有物,混肴于高官显贵们的公车之中。 还有些人从那潮流中被蒸发了出来,随风飘啊飘飘到了别处,落下来,进了另一条河,如我们,留学到了美国。这条河里,到处是汽车,汽车不是单纯的奢嗜品,而是生活必需品。 都说美国是轮子上的国度,到了美国才真正体会到汽车是多么的平常,又是多么的必要。在美国,不管你是谁,甭管什么人模狗样,都有辆车。当然水平有高有低了。你没车就等于没腿,上哪儿都得开车。不象在北京,胡同口就有小卖部,油盐酱醋茶,米面萝卜瓜,烟酒卫生纸,本墨铅笔匣,可谓五脏俱全,要啥就有啥。你这儿油都下了锅,想起来葱花还没切,赶紧的,小三儿,二头,一招呼,去买两棵葱。等买回来切好,还来得及。所以你说这冰箱也不是非有不可不是,什么都放在商店里不更好吗?可在美国,商店老远,加上没时间老去商店,只好一礼拜买一次。什么牛奶面包卷,鸡鸭鱼肉蛋,饮料水果菜,冰冻快餐饭。左一包右一包,呼啦呼啦装一车,拉回家来往冷室冰室一通塞,塞个满满登登,磁磁实实,一礼拜就齐了。 除了买东西,这上下班,走亲串友,旅游观光,哪样也离不开车。到了美国,就非买车不可。 说了半天,这才快说到正题了。 留学生---包括各国各地区的留学生---到美国来头一件大事就是车的事,学车,考车,买辆车。除了少数家里有钱的公子哥儿,千金姐儿能买新车好车,大都是买二手车(usedcar)。二手车即人家用过的车,用了七、八年,十来年,也许转过好几手了。拿出来卖。说到这儿,还得为车正个名儿。不少女士都说先生老是泡在车上,车就是小老婆。云云。其实不然。小老婆能卖吗?要是小老婆能卖钱,大概大老婆都会主动做这生意了。这是局外话。要说买二手车,基本有两个途径,一是到车行买,有专门的卖二手车的。不过那都以赚钱为第一目的的。一般他们都有个修车库(garage),把车里车外收拾得倍儿干净,不怕你打开车前盖儿,机器部件和新的不差啥,所谓货卖一张皮嘛,让你看了放心。但是他卖得贵。另一途径是私人交易。有车的一方需要钱,要把车出手;无车的一方手里有钱,要买辆可心的车。一般有车的不外是有了钱,买了新车好车,旧车就拜拜了。或是工作换地方了,要搬家(movingsale),或留学结束回国,等等。总之是要把车卖掉,换成钱,另作他用。这样的车闹好了能便宜许多,还好讲价钱。但就缺了一条与法律沾边儿的东西:保险。买车的一方,一般都本着物美价廉,少花钱多办事的原则;卖车的谁又不想多卖俩钱儿呢。我们老家有这话:一分钱少不少,谁白给你呀?所以这是一双矛盾。这双矛盾的发生发展大致遵循着雷同的过程。 卖方到商店或洗衣房贴张自制的广告,说本人有辆哪年的什么什么车,自动的或手动的,什么什么颜色,什么什么是新换的,状况是如何如何地好,要求多少多少钱,或者可以讨价还价(OBO),或者是咬死的价钱(Frim).最下面是一遛竖着写的电话号码,从中剪开,以便要买车的人撕起来方便。买车的人撕下一小条儿有电话号码的小纸片儿,回家去拨通号码,说是感兴趣,能不能去看看。卖主儿说行。于是约个时间,由有车的朋友开车,去看车。不论懂与不懂,上车开一通,打开车盖儿扫几眼,爬下身子往车底下描几下,又听又看,觉得合适了,讨个价钱。买主儿说,我刚来,没钱,实在出不起高价;卖主说,这价钱比市面上少多少多少,我其实不想卖,或舍不得卖,甚至都有了感情了,云山雾罩。三来二去,双方成交。下面的事就是卖主儿到银行或专门的公证处去签字转户,写上价钱;买主儿开张支票或交现钱,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包括车和title)。买主儿把车拿回来,上牌照买保险。如果车开起来没问题,这双矛盾到此释化,皆大欢喜;如果没几天儿车出了毛病,甚至干脆死那儿了,得,这下子矛盾就激化了。可美国是法治国家,一旦货物易手,卖主儿就不再负法律责任了。告都告不赢的。这时候,苦就苦在一个人身上,就是从中牵线或是热心拉人去看车试车拍板决定的那个中间人。所有不是,所有责任全是他的。都是他,还不如买哪辆哪辆呢,说不定比这辆好。。。 其实,这车一旧,和人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毛病。再说车也有寿命,总有寿终正寝的时候。美国车一般八、九年,开个十万迈,就不顶劲了。还得说是小日本的车,车体都锈透了,一开门直掉渣儿,脚下是个大窟窿,开着照跑,冬天打火一点就着。不过也是难保不出毛病,什么点火器,充电器,皮带,马达,都是常出毛病的地方。车一抛锚,就得叫AAA,拖车,修车,一笔开销,少则几十块,多则几百上千。这时候心里骂的除了那个卖车的,就是那个帮忙的了。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个大疙瘩,脸上挂的是无奈的笑。后悔选择了这“肯定坏”的车,心里想着另一个“可能好”的车。 好人难做,一点不假。但这世界上好心人多,热心人多,所以总是有帮忙的。好心没好报,有时候就这样。但一般好心人没图报,所以才总有这糊里糊涂的,暧嗳昧昧的风波,一波接一波。 嘘,终于要聊到正题上了。 那是一个风狂雨骤,天昏地暗,伸手不见五指的。。。还是跟你坦白吧,这是我胡说。那天其实是个极一般的天儿,朋友打来电话,说是有件事想请我帮忙。我说请说不上,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朋友是从台湾来的,是我太太的同系同学。我们来美国认识的第一家中国人就是这朋友家。常一同到教授家小聚,聊天直到深夜或凌晨。那时候,大陆台湾长达30余年不通来往,国共二党的宿怨都已深入老百姓的人心,因此大陆、台湾这两个区域的概念十分清晰。大陆人、台湾人分得远比北京人、上海人更明确。北京人“港都”,上海人“嘎古”,大不了是个性的不同。但30年不见面,尽管是一家人,也生分得很,架不住文化背景有了差异。 一般来讲,台湾人阔大陆人穷。台湾人有的在大陆还有亲戚,老早就明里暗里有三通,回大陆去探亲,让穷亲戚张手要钱要的是满脸的阴云,满肚子的恶气,体会特深,也增加了台胞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时常写在脸上,就象大陆人的穷也写在脸上一样。“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从大陆来的。”有些台湾同学如是说。这说明了双方的某些特点一望便知,当然一说话就更知了--特点也写在嘴上了。听多了这话,不忿就积压了下来,就觉得和上海人的不睦也都退居其后了。 别看台湾讲究民生民权民主,可没经过跨越几十年的政治斗争的陶冶,在言谈举止上还是较多地保留着南方中国人的传统风貌,也就是比较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比如说(不一定对,仅代表个人,不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台湾男同胞说话,按武功的说法,带有一股阴柔的劲道,说出来软软的,却充满着信心。不象俺们北方人,“干哈,干哈呀”,整个一个缺油少盐的大饼子。 言归正传,朋友有事求到头上来了,自然义不容辞。行,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你肯定能做得到,朋友说,其实也不要你做什么,我只需要你作为一个大陆人给我站脚助威。这算什么忙?难道我也有明星的效果?往那儿一站,银子就哗哗流过来?心下刚这么一喜,忽觉不对。别是干仗啊,那就不好玩儿了。那可不是往那儿站站就完事的事儿,那得非有起码的中长跑的训练素养不可,必要时逃之夭夭,行之有效。可我的耐力太差。到底什么事?是这么回事,朋友说,我们卖给大陆来的同学一辆车,这车呢,开走的时候还是好的,开了一天就坏了。那同学说我们骗他,找了一些人要和我们会谈协商。他们找了一个台湾人,我呢,也找个大陆人出面。什么也不要你干,你就只要站在那儿就行。你看怎么样? 我、我、。。。我就想,就事情本身,就是让我去跑龙套,那我还能胜任。京剧里跑龙套的,打着旗儿,“哦。。。”一声,一队四个打后台出来,走到中间,两边儿一分,一边儿两个,往那儿一站,就不动了。要出征了,又“哦。。。”的一声,走到中间,相互一插,又成一队四个,往后台一走,打仗去了。不用说我,一般的人也站不成一边儿一个一边儿仨,侯宝林儿讲话儿,那是“棒槌”。可这不那么简单,还听不出来吗?还夹带着点海峡两岸的政治风云呢。那边儿一帮大陆汉带一个台湾仔,无疑是张治中了。我们这边儿主角儿是台湾仔带我这么个比“棒槌”强的打旗儿的,想找个有名儿的名声还要好的人物作个比喻,还楞找不出来。国共谈判那会儿没听说有什么共产党大官儿在国民党那边儿站脚的。一没名分,就跑不了当回“叛徒”的角色了。当就当吧,豁出去了。 不用我说啥?我可什么也不了解呀。我得把这打旗儿的地位砸实喽。我虽比“棒槌”强,但要作即兴发言,特别是有条有理地说点什么,那也就是擀面杖水平。 没问题,你不用说任何话,就站在那儿就行。朋友强调。 那好。为朋友嘛,两肋。。。我这肋条骨标准大搓板儿,一插刀准死,只好两行热汗在所不辞了。 朋友开车拉我到谈判地点,路上介绍了更详细的情况。原来台湾同学也不是个个儿腰缠万贯,有的甚至拿不到助学金,只好自己四处谋生。打工也好,鼓捣点小生意也好,抓挠点钱,好歹念完书拿个学位,能在美国找个工作当然好,实在找不到也只好回台湾。这朋友呢,在系里没有做事,在外面打点儿工,也做点倒买倒卖的小生意。主观上呢,帮中国人点儿忙,刚来的都人生地不熟的,买车也没经验;客观上呢,挣点儿钱以解囊中之涩。没想到呢,这车不争气。本来呢,可以通过法庭解决。可都是中国人,都在此地谋生存,有些事情呢,也不都是单纯法律能说得清的。所以呢,就通过会谈协商,争取和平解决冲突争端。 待到了谈判地点,屋里已是人声鼎沸。因为大家的出身地都写在脸上,衣装上,倒也无需多说多看,就知道谁谁是从哪儿来的。一群高矮不一胖瘦不一的大陆汉,红卫兵似地站成散兵线,正对着买卖双方的中间人在争辩着,“张治中”立在一旁,静静地没张嘴。我与他虽是“各为其主”,分在两边儿,但已是同病相怜,一样地尴尬了。对方见我这朋友一到,立刻就有人迎上前来,半是招呼半是开战。起码有好几个人朝我看了起码好几眼,可都转了开去,没人理我。我感到了当“叛徒”的孤独。明摆着无名叛徒的下场都是很悲惨的,或是被广大革命群众所唾弃,或者干脆枪毙。文革时九类分子中“叛徒”被列在“特务”和“走资派”之前(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可见叛徒之可恶。终于,有一个人向我走来了。我突然感到了有一种“改过自新”的欲望和冲动,似乎有了“向人民坦白交代”的机会。 你是大陆的?是,是,北京来的。回答是忙不迭的。还记得文革中大辩论都是上得台来,先报姓名出身再发言。如今又好象回到了那个动荡不安却生机勃勃,战战兢兢却乐趣无穷的年代。你知道全过程吗?不,不知道。他们串通好了骗钱,他们是一事的。一个卖车,一个做托儿。是吗?那当然了。这车本来就有毛病,他们不说。两千块呀!我们刚来,急需用车去打工。这么个破车,让我们怎么办?呦,这情况我可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我们是朋友,不过这事我。。。我觉得挺热,真有汗顺脸上滚了下来。那你就别管了。我们只要个公道,讨回公道。 我是彻底“棒槌”了,闹了个灰头土脸,懵里懵懂。文革辩论,一上台,报了姓名,轮到报出身,说,“小业主儿”。台下一片哄声,“奸商”,“下去”,“没你的发言权”,麦克风早就被出身革军或革干的抢跑了。 听下来,大致情况也就是那样了。一个台湾同学向大陆同学介绍了那辆车,大陆同学急需车去打工挣钱。看了车,觉得满意,就成了交。但开回去以后,一次工还没打过,再发动就发动不起来了,这下子就觉得刚到美国就上了大当,栽在了台湾人手里,这口气顺不过来,于是就组织了一帮人前来讨公道。 我的朋友强调,车是旧车,保不准就有毛病。你们也看过,也是开着走的。按法律来讲,我们已经不负责任了。 哪有那事!明摆着是骗局。还有没有公道? 不能这么讲。中间人也是出于好心。 整个一托儿! 不能那样讲。车出了毛病,我们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这是我们今天到这儿来的主导思想。车出了毛病,可以修。。。 那要钱哪!谁出? 大家商量。 人家那张治中还真不是“棒槌”。就在我昏天黑地,晕头转向,两耳不闻卖车事时,从中调停。最后裁决定了下来,双方都接受了,不伤和气(也不会再有来往),又把问题妥善解决(劳民伤财)。车去修,费用由两家分担。这结局从法律上讲无疑是我们朋友亏了点儿,权当低价卖出一辆车。更重要的是在“外交”上作出了积极的让步。 一场车的风波来了,又去了;又一场车的风波来了,然后又去了。只因为非买车不可,这买车卖车的风波就会永远不断。这一桩桩糊里糊涂的车案就象我们业余合唱队的低声部,常常添乱,却又少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