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園 第五十四期(電子版號:ly9603d) 一九九六年三月二十四日 | 俄亥俄州現代中文學校 美國中西部中國科技文化交流協會 | | <<聊園>>編輯部 | | 一。俄州哥城早春圖 陽明 二。偏方治大病,將計就計 青筍 三。華樓瑣記(續一) 曹和平 ============================== 俄州哥城早春圖 陽明 (一)華人春節報春早 大自然,萬能的造物者對俄州哥城1996年華人春節晚會似乎是特別的優惠。春節除夕夜瑞雪紛飛,把哥市打扮得銀裝素裹,山舞蛇影,分外妖嬈。然而最使人難忘的還是春節晚會節目,它把濃濃的春意提前送到了北美大地。那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內涵,濃郁的民族藝術風韻,同時又融入了改革開放近代文化藝術魅力;那些業餘演員們嫻熟技巧,從容不迫,舉止大方,渾然一體,一氣哈成;那中美演員豎琴合奏,水乳交融,協調優美,溫文爾雅......整個節目安排那麼流暢,自然,看來絕非一日之功。這些基本功充分體現出這些華人莘莘學子較高的素質。我們老一代華人客訪哥市,有幸躬逢其盛,嘆為觀止,殊感欣慰。 (二)積雪未盡草已綠 美國是世界上著名的草地最多的國家,到處都是綠草植被。1995年入冬以來,北美大地經受了50年來最大的連綿暴風雪,積雪覆蓋草地長達兩個月之久。在積雪尚未融盡已可見到積雪下小草青翠發綠無限生機。每當閒庭信步,總得彎下腰來,仔細端詳一下在漫長的嚴冬下存活的這些小草。這些野草本來抗寒力極強,現在又加以人工培植,秋季施肥,夏天修剪,它也悄悄地報以人們:美化環境,淨化空氣,減少塵土飛揚。每當寒天季節來臨,萬木凋零,小草葉稍略黃而根莖猶綠,一遇晴空萬里,可見積雪未融芳草綠,令人賞心悅目。小草它以超然的頑強生命力,逾越一切惡劣氣候條件,總是在草木之中後枯先榮,雖無樹高,更無花香,春風吹拂陽光普照,小草最先把春報。 (三)寒河(Scioto)水暖鴨先知 春節期間某日午後,筆者全家驅車Scioto河畔緩行,那些在漫長隆冬季節飄浮在河面上的冰塊消失了。春風吹拂,河面波光嶙峋。楊柳吐翠阿娜多姿,穿天白楊,直刺晴空。那活潑可愛的鴨群水鳥戲水河面,相互追逐,時而走上河岸,圍着遊人鳴叫求食,野天鵝高昂頭頸,傲視遊人,曲項高歌,恰似模仿古典花腔女高音,自我欣賞。那海鷗迎風飛舞,時而高飛,時而低吟,時而激揚...... 夕陽西垂,晚風中送來陣陣燒烤香味,轉頭環顧,原來是幾位游趣更濃的人們,不畏早春寒意,身着短袖T恤衫,忙於野炊。當我們汽車駛向歸途回首西望,那金色夕陽餘暉映照在北美大地,這詩情畫意的SciotoRiver早春晚景,盡收眼底,令人陶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雜談】 偏方治大病,將計就計 青筍 讀了老青蛙的趣文“偏方治大病”止不住笑聲滿屋,又忍不住憐心一片。大家都知道,老青蛙是我們俄州現代中文學校的功臣,又是我們聊園的創始人之一,怎麼忍心看着他弱着身體還頂着個萬用腦袋,壓着個千斤重擔呢!我也是個相信偏方治大病的人,於是提筆鋪紙,又拿起了電話。。。。,我丈夫看我那付認真象,嘲笑我說“我看你是正中下懷,別人要的是稿件而不在乎你的偏方”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但靈機一動,來個“將計就計”,借傳遞偏方為名,在我們眾人喜愛的聊園上發表陋文。否則,我還真不敢在我們越辦越好的聊園上隨便投稿呢! 首先為大家捧上幾則養生的偏方,這些偏方不是本人的研究成果,也不是本人的親身體會,而是打電話向加州一位有經驗的醫學,藥物專家請教得來的。例如,吃海馬,每月吃一個,先用水泡,倒掉鹹水,再用一大碗水蒸兩個小時,全部吃下,能增強防癌,治癌的作用。對於病者,一天吃一個,吃三天,停三天,共吃九個為一療程。又如吃西紅柿,每天早晨空腹吃一個紅紅的西紅柿,對延年益壽有好處。還有田七粉,每天三錢,口中含化,具有養身補體的功效。這些人身秘方都是方遇喜醫生提供的。她是一位功德無量的中醫藥劑師,經常為別人索方配藥,不收一分錢。她經過多年研究的營養粉,挽救了多少死亡線上的病人。特別是嚴新大師為她的治病營養粉進行氣功外氣處理以後,效果更是驚人,這不是傳說,而是事實。寫到此,我特地與一位名叫白雲飛的女士通了個電話。她是胃癌患者,雖然在美國作了切除手術,又做了放療,化療,癌細胞仍然不斷擴散。西醫對此無足手措,而白雲飛停止了一切西醫治療,開始服用方醫生為她配製的營養粉,自己堅持修練嚴新氣功。去年她還告訴我體重有所回升。事隔大半年了,我今天撥通電話時心裡忐忐不安,直到聽見那清脆,明快的“Hello敚?我的心才一塊石頭落了地。她不但還健在,而且活得很有意思,不停的為別人做好事。是什麼力量在維持着她的生命?這又是何等的"撐功"!她一定有神秘的人生“偏方”。 最近聽王立國介紹作家王兆軍,且還是我們聊園的大顧問。我為此特在華夏文摘及楓樺園找了幾篇連載的王兆軍近作看看。正巧他的傳記小說「白臘燭』也是一篇宣揚偏方治大病的文章。王兆軍從小體弱多病,發育不全,十個指頭也伸不直,弱到近於殘廢的地步,可是他家人,親戚都不信鬼神,偏方,而且他的三位姥爺都善長醫療,大姥爺專長內科,二姥爺長於外科,三姥爺善於中醫。兄弟三人常常為兆軍的病在藥鋪里爭得面紅脖子粗。小兆軍什麼藥湯都喝過了也不見效應,備受病魔纏身的痛苦和欺負。最後,他爹怕他體弱病多上不好學,才迫不得已,違心地去找了徐半仙(傳說中的半個神仙〕。真可謂,無病不信邪,有病亂求醫。徐半仙給了兩個簽子,一首五言詩,一首七言詩。開始悟不出其中的道理。最後在他三叔的幫助下悟出了其中的偏方。即選個颳風下雨的日子,用籮筐把小兆軍吊在大榆樹上轉動,直到轉暈,嘔吐,把病兆吐出來就好了。這個偏方雖然聽起來有點兒惡作劇,當時把小兆軍嚇得躲進了高粱地。可正是這個偏方使他從一個體弱多病的少年成長起來,使他生來第一次領受到健康的幸福。他日後的調理與恢復,更與他姥爺的修心養性法有關。他姥爺認為世間萬物分三相。金,木,土,一相也,謂之靜形。金木生火,土木生水,水火為第二相,謂之動形。水火相反相成,生為氣則為第三相,謂之無形。前者為實,後者為虛,第二相為半虛半實。時人常常務實不務虛,是不能自救的大錯。他還向王兆軍解釋為什麼他認為氣相是最重要的,“野獸兇猛,棍棒刀槍可以制服它,人能降服它。人怕什麼?怕水怕火,怕天塌地陷,怕疾病。水怕火,火怕水。水火無情,人無情,但是這些無情的東西都怕沒有氣,只有氣什麼都不怕。看不見,抓不着,助火則火旺,助水則水狂。打不傷,趕不走,韌如粘膠,滑如游蛇。動者無它不動,活者無它不活。氣也,無生,無死,不病不痛,可熱可冷,可大可小。它無憂無慮,不躁不狂,不動則安,不安則動。不累物,不累人,喜可以拂麗人,怒可以毀社稷,悲時一曲退楚兵,樂時餘霞散成綺。九天不能比其高,黃泉不能比其深,江湖可居,廟堂可棲,不辭草舍,不夸椒房。得氣者也,不恃強凌弱,不據弱媚強,無寵無辱,坦蕩大方”。這一段對“氣”的精彩描繪也正是對修心養性的精闢論述。可見這“氣”是何等的能量,何等的威力,何等的可貴!難怪在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的人練氣功! 記得懺雲法師有過這樣幾句佳話,我在此把它當成“偏方”介紹給大家,“大多數的病只要能節慾斷欲,修梵行,就會有轉機。度苦不在形相,真正度苦在自己修行”。這就是氣功的方法,過去有人叫洗心,淨化心靈。要通過訓練一個人的思想,意識,道德,品質,作風等,使我們做一個平常的人而不容易背包袱,比如,悲觀,消極,失望,驕傲,自滿,狂妄自大,嫉妒或者過分的羨慕,追求,憂怨等。嚴新大師說:“氣功是一門心身並練的,性命雙修的,動靜相兼的,意氣形神相結合的,理想的養生術,診病術,防病術,治病術,健身術,健美術,長壽術,技擊術,偵破術,表演術,增功術,激能術,開慧術等,也是一門與近代科學和自然科學相關的多學科性的一門科學”。如果說誰有治不好的病,睡不着的覺,掉不了的肉,強不了的身,展不開的容,就請來我這兒領一張“偏方”,那就是嚴新大師的“童子長壽九步功”。只有這個偏方才最接近我們老青蛙的口味,才有資格發表在我們的聊園上,那就是方便,省事,不痛苦,至於是否娛樂於人,那就要取決於你練功的程度了。一般的規律是程度越高,享受越多。所以,特別提醒大家最好是夫妻都練功,以確保精神享受的同步提高。否則,後果雖不至於不堪設想,但你很可能會陷入不能被人所理解的痛苦之中。不過,既然是練氣功的人,這點兒痛苦是有辦法擺脫或轉換的,其更重要的是如果家人不了解氣功,不但他(她〕們不會配合你的努力,而你自己想用氣功的方法幫助他們的時候,你就會感到力不從心,事半功倍。因為在氣功師為你治病的時候,往往是取決於兩方的努力。只有在氣功師的高功力與你自己的氣功悟性相碰撞的時候,才會出現驚人的治病效果。所以氣功治病總是帶有神秘的色彩而讓人誤會。其實,換句實際的比方來說也不難理解,只有你打開自己的腦門,心靈,以及全身毛孔,氣功師才能調動氣功外氣,驅趕你體內的病氣。在這個過程中,往往有的人會出現自發動功。正如王兆軍姥爺在論述“氣”的時候有言道:“不動則安,不安則動”,妙也!當你感到能量驅逐了病魔,新生充滿了肌體,你應當繼續練功來維持這種良好的狀態。這就是我們練功的方法,利用宇宙的能量,驅趕體內的病氣,迎得健康的心身。但是要記住,個人的健康不足為真正的身心健康,只有全人類的健康,幸福,才會給我們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幸福與健康。所以,我們練攻的目的是要互相關心,互相勉勵,為整個人類的健康,幸福而盡全力。 **** **** **** **** **** **** **** 華樓瑣記(續一) 曹和平 琳達很誠懇,請我先講。 “第一,現代商業的發展是把風險成本推給了全社會。換句話說,社會約定每個工作人員都享有統一的工資下限,固定的工作時限和期限。生病的風險由合作公司和更大的保險公司,甚至全社會來承擔。保險和基金的規模愈大,經濟上的規模收益愈大,因而成本愈低。Amway的運作方式是不管最低層直銷員的最基本生存需要的。一旦一個推銷員失敗,生存的風險全落在了個人而不是公司和社會身上。處在較高層的主任直銷員則能得到穩定的而且是不斷提高的回扣率。公司中十個人失敗,主任直銷員無任何責任,但一個人成功,則主任以上直銷員皆可得利。這種組織設計和現代商業發展的趨勢是背道而馳的。一種和發展趨勢背道而馳的組織,它能成長為一個社會穩定的經濟組織形式?白話說,它長得了嗎?” “第二,”沒等我向下講第二個問題,琳達插話說,“你這個問題,別人已問過我多次了。也許你有語言障礙,沒有全部理解蓋的意思。我來美國七、八年了,對Amway的組織很清楚,我現在給你再講一次,你保准不會有問題了。”想到有人能給我講清楚擱置了一年的疑問,我豎耳聽了起來。 “Amway的贊助人層次越高,名字越好聽,比如主任直銷員上邊的贊助人叫鑽石主任,鑽石主任上邊的直銷員叫紅寶石鑽石主任。這些人並不拿你的錢。你買一塊錢的東西,你得你的回扣,他們拿他的回扣。清楚了吧。”琳達把關於Amway的風險設計和現代商業社會發展趨勢相餑的問題簡化為主任直銷員不拿下邊直銷員的錢這樣一種分利方式的操作問題。至於操作本身,即主任直銷員該拿多少,直銷員該拿多少,這種深一層次的制度設計問題,這位MBA也許還沒有抽象過,更不用說評價制度設計本身好壞這樣一個站在抽象層次之上的規範性思考了。 想到這位自稱有MBA學歷的推銷員回國後會向很多人推銷Amway的產品和發展他們為直銷員,我還是道出了第二個擔心。“我還是把剛才的話說完吧。”琳達允諾。 “第二,Amway的直銷員只知道自己的直接贊助人。對贊助人的贊助人,或者說1+6中的那個n>3的時候,直銷員很難有機會見到這個龍頭老大了。推而廣之,銷售網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象處在一個個單線聯繫的孤島上。大宇宙好象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着。這隻手在給你的點數,在把別人銷售後該歸你的錢存入你的名下。但是,在你發展了50-60個人之後,你怎麼知道他們銷售了多少而確知你的份額呢?如果有一個月你沒有得到錢,你怎麼來保障你的生活呢?一句話,Amway是個不便從下往上監督的機構。” 琳達又把話截了過來。“請相信我好啦。這裡有一本畫冊,全是年薪10萬以上的diamand(鑽石主任)。”琳達一頁頁地翻着一本印好的相冊,如數家珍似地念起每一照片的解說詞:某某年薪多少,開什麼車,住什麼樣的房,到什麼樣的地方去旅行,玩什麼樣的遊艇。“你看,這麼多人拿10萬塊一年,還有幾個百萬富翁。人家都不怕錢會被拿走,你怎麼還沒掙錢,就前怕狼後怕虎呢?”琳達知內情,一幅嘆息樣。 “其實,我更關心的是低層直銷員有沒有監督畫冊上這些主任直銷員的渠道。”我加了一句。 “你這個人怎麼和大陸人一樣,淨犯紅眼病。”琳達鄙夷地說。 生活中,人們都羨慕那些比自己掙得多,且多好幾倍的人。這種羨慕和默認之間的距離恰恰構成了人們追求高收入的動力。紅眼成病態來源於一個病原體:一個堵塞了低收入階層向高收入階層流動機會的共同體。一個更可怕的現象是,一個社會名義上向你宣示它是最公平的社會,實際上奉行的不是費厄潑賴(Fairplay)的博弈(game)形式時,參加博弈的人就會越來越少:哥們,你在玩貓膩,我們不跟你玩啦。 Amway的遊戲者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只向旁觀者展示,來玩吧,不管我們怎麼玩,你看我們玩得多開心。一個沒有裁判機制的遊戲,將是無人看的遊戲。一個沒有監督機制的機構,不管他初始怎麼好,一有時機,就會變為腐化百出的厭惡物。想到這裡,我只能痴痴地望着面前這個擦口紅,塗指甲的琳達,犯了痴呆症。還用得着再問她Amway的郵寄方式和稅收制度打架這樣一個更艱難的問題嗎?心裡打起了一又長又大的問號。 “我看你這個人的性格就是玩不爽的樣子。也許你好嚴肅,為什麼不活得快快活活,象我這個樣子你看多好。”兩粒辨不清的葉形水晶耳環在琳達聳肩時盪了幾盪,燈光下的反光很美。是不是日常生活中有人常在誇她這個動作,怎麼那麼自信而不覺它的不合時宜。 餐館裡做了一年多,吃過百味菜,見過各色人,可還是受不了這種不該嘲笑者的嘲笑。第一次感到一股由腹底直升喉際的怒氣。記得大陸一位哲學家在類似情況下曾不得已引用了一位古先賢的話自問自答:你願意做一個一吃飽就思量纏不清問題的苦惱哲學家呢,還是願意做一頭一吃飽倒頭就睡的愉快的豬?回答時:他願意做前者。英雄的悲劇在於他比自己的同輩走得更遠,同輩不理解他而隅隅獨行,甚至毀滅。在這位同胞面前,我人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一個“英雄”。“大智”被嘲笑為愚蠢,肖小志得意滿。只好送客式地推說:“說實話,我覺着有兩個原因使自己做不了直銷員。一是這家餐館已拿走了我95%的精力,做Amway生意恐怕力不從心。二是哥倫布市雖有100萬人,但華人不足7000人,做Amway生意的人不少,加進去會使已經擁擠的直銷隊伍擁擠不堪。發展美國人的生意,又不是我們的長處。還是不做的好。” “你這個人做餐館做死呀,你不向國內看看嗎?Amway已在大陸投資建廠啦。”琳達說。 “這消息年前我已經知道了。”(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