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寻梦

何剑

2005年6月

游历了中美许多地方，心中却一直期待着去亲近、去认识一块神秘的，令人魂牵梦绕的净土，那就是中国的云南。

对云南的那份神秘感可以追溯到许多年以前。当时有个电影叫“山间铃响马帮来”，讲述的是发生在云南十万大山中的剿匪的故事。电影中那迤逦的风光，少数民族的着装，都让我这个生长在北京的城市孩子向往不已。

后来就有了家喻户晓的电影“五朵金花”。那一场发生在苍山耳海蝴蝶泉边的当代爱情故事，被杨丽坤演绎得如诗如梦，白族小伙子阿鹏对爱情的纯真和执著，为当年的我们勾画了一付幸福人生的美好画卷。可惜好景不长，文化革命中”五朵金花“遭批判，杨丽坤也被害致残。好在她在现实生活中真的碰到了一个上海阿鹏，在困境中与她相遇相知相守，互相扶持到老。这一场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故事倒让我进一步增强了对云南的响往。

有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文革后，云南就出了个杨丽萍，她跳的孔雀舞自然是空前绝后，到了可以乱真的境界。可我更欣赏的是她对艺术的那份儿执著和热爱，竟到了忘我，无我的程度，比起大千世界熙熙攘攘，来来往往，为利益所驱使的人们，她活得更潇洒，更真实，也更有意义。俗话说，人杰地灵，云南有人杰如此，该地的灵性也就可想而知了。

最让我对云南无可释怀的，当数大侠金庸的武侠小说了。不好意思，我一家全是金庸迷。侄子从中国给我背来了一整套金庸全集，丈夫则时不时地”复读“以便温故而知新，儿子上了许多年中文学校，中文进境有限。倒是入大学后的那年暑假，连看了几部金庸武侠剧，不但在中文、中国文化两个领域大有长进，连我们一直担心的择偶问题也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如今儿子下决心要找一个象黄蓉那样的中国女孩儿，又漂亮又机灵。甚至开始策划利用假期去北京电影制片厂当群众演员，说只要别刚上场就给打死就成，以便有机会结识中国女孩。而我虽然一直挣扎于把金庸几部武侠大片中的人物张冠李戴，混淆不清，对金庸的武侠书，武侠片儿却是屡看不厌。特别是其中描写的云南大理段氏王国，段王爷段正纯的高超武功，天生情种；段誉的纯朴可爱，左右逢源，每每让我流连忘返，心旷神怡。所以在我的旅游规划中，云南大理是一定要亲临其境，眼见为实的。

这次也是机缘巧合，一个多年的朋友调任云南大学任副校长，几次提及希望我们前往做学术交流。刚巧被邀请的几人有几日空闲，就决定于6月中旬一起赴云南大学进行学术交流，并顺便游历云南的山川景色。

赴云南的头两天，一直分头到云南大学下属的各相关学院做报告和进行学术交流、座谈。其内容关系到各人的专业，在这里写出来大家未必有兴趣看，故略去不谈。着重介绍云南的风土人情，旅游感想。

在昆明我们被安排住在云南大学宾馆。下飞机去宾馆的路上，正赶上中午的饭点。去机场接我们的云大国际交流处的严副处长说，中午请你们尝一尝云南的特色小吃“过桥米线”，遂驱车到了一家昆明有名的“过桥米线”饭馆“新世纪过桥楼”酒店。在美国时，因为有一个在贵州生活过的朋友擅长做“过桥米线”，也曾吃过不少次。可云南的“过桥米线”的确别具特色。首先上桌的除了各样小菜之外，就是一人一只象锅一样大小的大汤碗。碗本身就烧得滚烫，里面是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高汤加米线。紧接着上桌的是一人一个大托盘，里面林林总总有十几个小盘，内容包括牛肉、羊肉，海鲜、鱼片、各种菇菌、青菜、豆腐、粉丝等等。吃时将所有在盘中的内容统统倒入大海碗中，再加上自己喜欢的佐料。量大，味儿足，有汤有水，内容丰富，着实百吃不厌。

在昆明游历了两个地方，一是世博会，建于1999年，是昆明世界园艺博览会的会址所在地，是一个凭空造出的人工大公园。里面除了每三个月一换的四时应景的各类花卉外，还在园内为中国各省开出了一亩三分地，由各省的能工巧匠尽情发挥，将该省的人文景色浓缩于那一亩三分地之中，据说当时还搞了个评比，冠军由孔子的后人山东省夺去。山东园将泰山孔府融为一体，既雄浑又含有深厚的文化底蕴，确实匠心独运，手笔不凡。园中也为当年参加世博会的各个国家留了位置，象泰国，日本，韩国，印度等等。虽然各有特色，水平则趋于一般。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其中的竹园。郁郁葱葱的竹林环湖而建，里面有亭台楼阁，竹文化馆，茶室等建筑，清幽雅静，令人回味。

在昆明去的另一个地方就是石林了。石林距昆明有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是世界闻名的。。。地貌，于2004年2月申报世界地质公园成功。而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石林的出名还因了一部电影和它所讲述的一个动人的传说，那就是“阿诗玛”。

在石林入口处，我们选了一位女导游，这是在云南旅游的一个特色，在每一个旅游景点，全有一群身着民族服装的年青姑娘坐在门口，由旅客任意挑选，作为游玩期间的导游。姑娘们均为当地旅游学校毕业，且多为少数民族。做导游虽然收入并不太多，但总比在家里务农好很多。我们选了一位白族姑娘，她大方的说，到石林来旅游的客人男的全是阿黑哥，女的全是阿诗玛，咱们就这样互相称呼好了。又笑着补充说，如果是又馋又懒的男客人，就叫阿白哥。我问她，大家萍水相逢，如何分辨谁是阿黑哥，谁是阿白哥。她说一看肚子便知。

那天天气尚好，游客颇多，我们的导游阿诗玛就带着我们走了一条游人较少的旅游路线。一路上看不尽的奇峰怪石，许多已被命名为某某山，某某石。阿诗玛还一路让我们发挥想象力，说我们如果发现了前人没有发现的象形石头，是可以在石林中申请专利的。可惜我们同去的几个人想象力都不太丰富，不用说有新的发现，就是已经被别人发现并命名的山石，经导游一再提示，我们还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往往倒是为了顾及导游的好意，装做恍然大悟，赞叹一番。倒是因了我们这种上乘的配合素质，我们的阿诗玛认为我们是有品味，有修养的好客人，石林结束后没有把我们带到她可以拿回扣的当地旅游商店去“挨宰”。我忍不住在路边买东西，她还给我各种忠告，帮我省钱。我们爬石林爬累了，她就让我们坐在路边石凳上，说要和两位同去的男士对歌。没想到陪我们的云大国际交流处的小赵老师竟是个对歌的好手，她有上句，他就有下句。阿诗玛说为了表示奖励，她就给我们唱个歌。沿途我们还照了不少的照片，除了石林的奇异景观之外，也照了“阿诗玛”等独特的石林造型。最后我们和阿诗玛一起共进了午餐，大家互道珍重，尽欢而散。

离开昆明我们就坐飞机去了大理。这可是我梦中的王国，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一路上我就象一个遍访名山大川的武林新手，想象着就要见到武林至尊段皇爷，心里好生激动。在大理虽然没有见到心仪的段氏父子，可大理却绝对没有令我失望。

大理位于云南西北部的盆地之中，背靠苍山，面对洱海。苍山十三峰，峰峰相连，郁郁葱葱，云雾缭绕，气象万千。洱海海水清澈，碧波荡漾，波澜不惊，温柔含蓄。苍山洱海就像一对终生相爱的夫妻，妻子躺在丈夫博大的胸怀中，相依相伴，安祥泰然。若拿杭州的西湖来做个比较，西湖则显得有些过于小家子气，脂粉气，若将西湖比作女儿，洱海就是母亲。虽然没有那么娇俏，却有着更博大的胸怀和涵养。

大理的天气不能再好。6月份，北京、上海以及长江南北已是30多度的高温炎热天气，更加上梅雨季节，空气闷热难熬。大理则天高气爽，温度宜人，总在20多度。白日天空晴朗，蓝天白云，空气少有污染。晚上清风徐来，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我虽然不懂风水，也看出了大理的风水极佳。真是由衷地佩服金庸他老人家。据说金大侠在写他的武侠小说时从未去过大理，居然就心有灵犀地选中了这个地方作为他多个武侠故事发生的场地。可见天生丽质难自弃，冥冥之中自有神人相助，帮她在世上扬名。金大侠是前两年才在盛邀之下去了大理，还被赋予名誉市民。

我们在大理呆了一天一夜。这回我们的导游改成了“金花”，女士也全冠以金花之名，男士则统统变成了阿鹏。白天坐龙船在洱海上漫游了三个半小时，中间停靠了一个叫“南国风情岛”的地方。下船后我们又去了几个地方， 其中一个是有名的蝴蝶泉。蝴蝶泉位于苍山的云弄峰麓， 原名“无底潭”，每逢春末夏初，农历四月十五，有传统的蝴蝶会，每逢会期，游人如云，情歌四起。中国人由梁祝起就认为蝴蝶是爱情的象征，情到浓处，幻化为蝶，比翼双飞。故恋人们总愿到蝴蝶泉边来，谈谈心，洗洗手，希望蝴蝶泉水的灵气能将他们的爱情升华。

我们还去了崇圣寺。崇圣寺为唐宋时期南诏，大理国王家重要佛寺，基方七里，规模宏大，三塔矗立于崇圣寺山门前，主塔名千寻塔，高69.13米，为十六级方形密檐式空心砖塔，建于大理国时期（公元十二世纪），三塔与南沼建极大钟，两观音像，三圣像，圆护手书的佛都匾，并称为崇圣寺五大重器，今寺毁塔存，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我特别想去的还有一处寺庙，在苍山另一峰上，是段誉的亲生父亲，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被迫出家的地方。那里也聚集了大理国佛界的众多高僧国手，段皇爷几次危难，都多亏他们出手相救。此行因时间关系无缘得见，实是一大遗憾。不过倒也为再访大理留下了一个因由，到那时，说不准还能碰上段家后人，也未可知。

在洱海的游船上，我们还品尝了白族有名的“三道茶”。该仪式是依次向客人敬献苦茶、甜茶和蜂蜜，主宾相敬，举杯齐眉，不以解渴为目的，而寄之以兴致和情感，其象征意义通常概括为人生的“一苦，二甜，三回味”。

由于朋友的关系，我们一行还受到了大理州委书记的热情款待，他安排我们入住了大理的豪华酒店，请我们在苍山脚下，洱海边上美伦美焕的大理国际会议中心品尝了美味佳肴，感觉如同进了大理皇宫。还特意安排我们参观了大理学院。大理学院建于苍山的半山腰，面对洱海，居高临下，建筑群如扇面排开，气势宏伟，在国内的大学中，还很少看到这样的建筑。

鉴于大理的好山好水，眼光独到的台湾人早就捷足先登了。好多年前，一群台湾人就在山上买了一块地，建起了几十座四合院，如今被围在大理学院之中，成了一块飞地。看着无孔不入的台湾商人，与冥顽不化的台湾政客，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大理现在的房产均价为两千多元人民币一平方米，正在看涨。作为退休后的，及至人生的一个归宿，大理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依依不舍地离开大理，我们就驱车前往丽江。一路上山清水秀，山环水绕，道路修得很好，车也不是太多，中间在农家院便餐一顿，大约四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丽江。我想说的是，不到丽江，枉来云南。

丽江值得大书特书的第一去处就是丽江古城。丽江古城是古代纳西人的都城，也是当年的南方丝绸之路，茶马古道的一个重要中转站。以城中的四方街为中心，辐射出八条街道，有的沿河而建，小桥流水，有的店铺林立，顾客盈门。街道上铺的砖全有几百年的历史，你走在上面就如同踩在祖先的脚印上，马上就有了历史感。

中国有三座城市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命名为世界城市文化遗产，一个是江苏的周庄，一个是山西的平遥，再就是丽江古城。现在每年联合国都拨款千万，维护古城，可见古城已不只是中国人民的财富，也是世界人民的共同财富。

有感于古城的魅力，在丽江的几日中，我们曾四访古城。除一日为白天购物外，均为晚上去古城的酒吧、茶馆，喝茶发呆。要说丽江古城之夜晚，那可真是世界一绝。我曾去过不少酒吧茶肆，像北京的三里屯，什刹海，上海的新天地，美国迈阿密长岛等等，竟没有一处令我有这种去了还想去，百去不厌的冲动。丽江古城的夜晚集中西文化于一身，又带有少数民族的绚丽色彩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着实让人流连忘返。

三个晚上，我们去了三条不同的街上的酒吧。第一晚是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的副院长陪我们去的，是个闹中取静的酒吧。说是酒吧，也可吃饭、喝茶，当然最主要的是朋友相聚，聊天吹牛。一壶上好的普洱茶，几道当地的小点心，三五好友，无拘无束，海阔天空，实乃人生之一境界，让你体味到生活的美好。

第二晚是我们的导游兼司机陪我们去的一个临河的茶馆。坐在临河的茶座上，河上一座拱形的白石桥，桥边杨柳低垂，轻拂河面，品上一壶清淡的绿茶，什么话也不讲，就只是看着眼前的河水发呆，我才真正领会了在昆明时，云南大学校长吴松的话――这里是医治心灵创伤的最好去处。此时的人就如同身边静静的河水一样，从喧嚣的凡尘闹市中沉寂下来，什么也不去想，恰似僧人入定，心灵升华，若是情场失意，商场折戟，或者只是心神疲惫，烦躁空虚，这里绝对是个让人休养生息的好去处。

第三晚则去了古城中最热闹的一条吧街。整条街都是红灯高挂，楼上楼下，人满为患。素不相识的人们，摩肩擦踵的挤坐在一起，有成群结伙的朋友，也有形单影只的单身。酒过三旬，也不知由哪一间吧厅开始，一拨人的齐唱（或曰齐吼）就掀开了这一晚吧街对歌的帷幕。从此以后，你方唱罢我登场，唱的歌从五十年代的大跃进歌曲开始，文革时期的红太阳歌，七、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直到当下流行的网络歌曲，应有尽有，整个一个云南少数民族对歌的现代版。据说每晚都唱到下半夜二、三点钟才尽兴，人去楼空，明日再来。我想这大概是白日忙于生计的人们的另一种放松发泄形式―群体发泄，既健康又不失艺术性。

与这种形式堪于一比的是四方街上的圆圈舞。在那个较空旷的广场上，月亮升上来之后，只要有一个人或吹或唱地在前边起个头，后面就象串羊肉串一样，一个搭上一个的肩头，不分男女，也不论是老中还是老外，大家踩着一个点，随着音乐，跳起最简单的土风舞，既活动了身体，又联络了感情。古城四方街上的这一活动，也是天天上演，乐此不疲。

据说有不少老外，对丽江爱得不行，不能割舍，就买房子定居了下来，有的还娶了当地纳西族的姑娘为妻。出门时，胸前还骄傲地别上一个“此地老外”的牌子，自己就给自己办了绿卡。我们还到当地一个台湾人开的餐馆里吃了一顿晚餐。那个台湾人多年前来到丽江，就认准了这里是他的归宿，娶了个纳西族老婆，将台湾的家业卖了，买了丽江古城上的一个旧院落，开起了餐馆。如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宾客盈门，这台湾人也就乐不思台，融入了当地的文化之中。不过要让我选择，丽江更适合短期旅游，要是长期居住，还数大理。

以丽江古城为基地，周围有不少旅游景点，最知名的有玉龙雪山，虎跳峡，长江第一湾，香格里拉，摩梭人的女儿国等等。由于时间限制，我们只去了玉龙雪山，虎跳峡和长江第一湾。

由丽江出发，驱车二个小时，就到了玉龙雪山的脚下。玉龙雪山因形似一条玉龙，凌空飞舞而得名。据介绍，是海拔四千多米以上的雪山中唯一一座还未有人类攀登过的处女雪山。我们由山脚下海拔2000多米处乘上空中缆车，直线运行达半个多小时，如同电影中的特技镜头一样，一条钢丝，悬挂在万丈悬崖之中，晃晃悠悠，千钧一发，比坐飞机还要紧张十倍。下了缆车，就到了海拔4600多米的玉龙雪山山麓之上，导游为我们预备了棉大衣，氧气瓶，并嘱咐我们行动不要太快，以免发生高山反应。我们去的那日，天气不是太好，有雾，雪山峰顶时隐时现。我们抓紧时机，拍了不少照片。玉龙雪山果然山如其名，银装素裹，冰清玉洁，就像一个羞于见人的年青姑娘，屡屡将她那云彩做的纱巾蒙在脸上，“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倒撩得人们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不小心行动快了点儿，还真觉胸闷气短，赶快吸上几口氧气，立马见效。我们每个人都花钱买了一个玉龙雪山通关文牒，有丽江市长的签字，还有用纳西文盖上的印章。考虑到这可能是此生所能登上的最高山峰，手捧通关文牒，倒有了唐僧西天取经又过了一关的感觉。从雪山回来的路上，途径一处叫“白水”的地方，有藏族老乡牵着牦牛为你照相，当然钱是要付的，就算是为当地的旅游事业多做贡献吧。

印象尤为深刻的是虎跳峡之行。虎跳峡是金沙江上游的一处激流险滩。金沙江起源于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沿云贵高原的崇山峻岭狂奔而下，到了虎跳峡这个地方，两边山峦夹裹的河道突然变窄，窄到一只老虎可以从这头儿跳到那头儿，故名虎跳峡。湍急的河流遇到阻碍就变成了万马奔腾，惊涛拍岸的阵势，加上河床下布满大小石块，河水在上面冲来撞去，翻腾飞舞，浪急涡深，危险异常。据说，虎跳峡是世界上类似峡谷中唯一还没有人类漂流过的地方。中国的漂流队员曾几次闯关，都断羽而归。最壮烈的一次，漂流队员们把自己的身体密封在羊皮筏里，以保不被急浪颠簸出去。哪承想，羊皮筏一到虎跳峡，就被急浪击得粉碎，漂流队员除一人侥幸被夹在大石缝中，经抢救脱险，其余全部遇难。从此再无人敢打虎跳峡的念头。用行里的说法是，人类不能向不可能挑战。

我们去虎跳峡那天天气非常好，风和日丽，晴空万里。车开到离虎跳峡还有二公里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游人一律下车，沿着金沙江边的一条隧道，徒步而行。所谓隧道，就是工程兵在金沙江边的峭壁上爆破出来的一条人工走廊，道路还算平坦，但头顶上经常大石高悬，令人担心不知何时会忽然掉下来。走了快一公里的时候，就已然听到前方的隆隆巨响，如万鼓齐鸣，将至虎跳峡时，只见有如万马奔腾的白水撒着欢地你追我赶，十几丈高的浪头此起彼伏，令人望而生畏。面对虎跳峡，人们终于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威力和人类的渺小。我们怀着一颗景仰的心而来，揣着一颗敬畏的心而去。走时仍恋恋不舍地频频回头，为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叹不已。

长江第一湾位于虎跳峡的下游。澜沧江、怒江、金沙江如同三姐妹，结伴出游。到了这里，也许姐妹们因什么事拌了几句嘴，大姐金沙江突然扭了一下腰，由南转东，和二个妹妹分道扬镳。就因这一念之差，中华民族才有了自己的母亲河长江，也才孕育了长江两岸数以亿计的华夏儿女。因此，论功行赏，这长江第一湾对中华民族来讲是功不可没，长江在第一湾处，水面宽广，平缓舒畅，我们原本计划在第一湾上荡舟，但因那几日雨季涨水，船只无法靠岸，只好作罢。

告别了长江第一湾，此次云南之行也就接近尾声了。剩下的就是坐飞机由丽江返回昆明，再从昆明飞往其它城市。放笔之前，想起还有云南独有的几场演出是不能忽略的。

第一场就是在昆明上演的杨丽萍的“云南映象”，整场演出只有杨丽萍一个专业演员，其余全为各少数民族的土著。该舞蹈称为原生态，意即将云南少数民族的生活原始状态搬上舞台，有生活、劳动、恋爱及至交欢的各种写实场景，无论艺术价值，还是人文价值都很高。

另一场演出是在大理看的“蝴蝶之梦”，全场演出美伦美煌，服装艳丽耀眼，灯光绚烂迷人，据说，光是灯光，置装费就花了上千万。该场演出可说是视觉上的一场盛宴，堪与美国拉斯维加斯的大型表演比美。

还有一场演出是丽江的“丽水金沙”。这场舞蹈结合“云南映象”和“蝴蝶之梦”的特点，既有灯光服装的绚丽，又有少数民族文化的演绎，一场场不同少数民族的舞蹈，令人目不暇接。这几场演出几乎是场场爆满，旅游旺季，一天加演好几场。游客们白天游山玩水，晚上欣赏演出，个个玩得乐不思蜀，来了还想再来。

2005年的云南寻梦之旅结束了。回到美国，这一次旅游本身也好象变成了一场梦。梦中的云南，是一片世外桃源似的香格里拉，风景秀丽，山川俊美，气候宜人，空气清新。云南是中国少数民族种类最多的一个省，各民族的人们在这里和平相处，少有争端。云南有历史悠久的文化，更有朴实的民风。云南恰似一个充满风韵的少妇，美丽、平和、含蓄、包容，令前来作客的游子们宾至如归，身心舒畅，流连忘返。离去后则魂牵梦绕，总想着旧梦重温，有机会再一亲芳泽。云南归来说印象，苍山洱海，丽水金沙，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希望有生之年，有机会再访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