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那时候,好像学知识是我最大的快乐,但我从不知道什么是刻苦读书,依然顽皮的我总是不能专心做一件事情,在和同学们的玩乐中,打打闹闹就做好了功课。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小学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谈。那时,农村的学校教室相当简陋,书桌是用水泥板制成的,两端用砖砌成两个砖垛支撑,夏天还好,一到冬天,趴在冰冷的水泥桌面上,小手冰凉,只能一边哈着热汽暖手,一边写字,早晨来到学校,书桌上常常是一层冰霜。教室的窗户用塑料布遮挡,所以室内光线不是很好,那时教室里没有电灯,下雪下雨天没有太阳,屋内什么都看不到,必须提早放学。日久天长,塑料布抵挡不住寒风的肆虐,往往被大风撕裂,学校经费有限,又没钱更换新的,因而,使得屋子里更加冰冷。教室内虽然也生煤火,大大的教室,一个小碗口大的炉眼,也只能是杯水车薪,由于生炉火由家住附近的同学们轮流值日,十来岁的孩子,还不能熟练掌控煤火炉的操作技巧,常常管理不当,炉子连个火苗都没有,屋子里乌烟瘴气,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学校里没有什么体育设施,印象中好像院子里有一个木质的篮球架和一个篮球,还有一个用水泥板制成的露天兵乓球台,但玩兵乓球要自己带拍子和球。家境好的同学,父母会给买一只光板球拍,那时根本不知道还有正反生胶、长胶的拍子,不过也只能在无风的日子玩一会儿。上体育课,除了玩玩篮球,就是跑步做体操。我印象中,我就读的那所小学,只有一位是领工资的正式老师,其他老师都属于民办性质的教师,不领工资,而是挣工分,所以教师的文化素养和教学水平不是很高,但他们都非常的尽职尽责。四年多的小学生活先后有四个老师教过我,两位男老师,一位已婚的姓李,一位未婚的姓刘,两位女老师,一位未婚的姓赵,一个已婚的姓王,后来这位赵姓女老师还和我的姨表妹成了亲戚。那时除了学习数学和语文课外,记忆中最多的就是写批判稿,学校里也经常举办批判大会,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批白专道路等等,写得好的同学就一一在台前念他们的批判稿,一个个气宇轩昂,神情严肃,口诛笔伐那些从没听说过的几千年前的文人墨客们。 那时读得最多的书是:《毛泽东选集》,几个家住的较近的同学组成一个学习小组,吃过晚饭后,就轮流在一个同学家一起学习毛泽东的著作。老师要求不但要读懂,还要写出读书日记和感想,几个十来岁的孩子,经常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读了一晚上,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谁也不明白毛泽东到底在说什么,但又不敢把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于是几个人按顺序分段,每人一段文字抄下毛泽东原话,然后公式化的写道:读了这段话,如何的受到感动,毛主席是多么的伟大,他的话语是指路的明灯,照亮了我的心,成为我今后学习的动力,无论遇到多大困难,我都会想起他老人家这段话语,让我克服困难不断向前进。就这样我们好像用了两年的时间,学习了毛泽东选集的第一和第二集,到最后也不知道读了些什么。有时老师会召集全学校的学生到村子去游行宣传,一边穿街走巷,一边高呼口号,不外乎歌颂什么人,或批判哪个人。“批林批孔就是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就是好!”,“打倒某某某!”等等,高呼口号的孩子们,根本不知道被打倒的人是何许人也。经常是一个下午就这样在批判的口号声中或游街行走中溜走了,所以,在我的小学阶段似乎没有学到什么东西,虽然批判了那么多的古代人物,但我对中国历史好像还是一清二白,不知其所以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