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谈海归,海不归热。我看到这篇文字,觉得写得很好。主要是说海归归来后找不到归属感。很多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我想,在海外的中国人,包括这个网络上的许多人,在海外,其实有时也是找不到归属感。有时很长时间也不能融入当地社会,所以才有这么多所谓的“爱国贼”,“恨国贼”,“爱党贼”,“恨党贼”,等等。 华人,特别是第一代移民,走到哪里,都把中国(无论是大陆,香港,还是台湾)当成自己的祖国,就算你改变了国籍也是如此。在心灵深处,这就是海外移民的归属感。 第二代移民通常比较能融入当地社会,对中国会比较陌生。以这次日本地震为例,有在日本的朋友告诉我说他们(第一代移民)想撤离的,可是他们的子女不愿意。我看这第二代移民已经把那里当成他们的家了,这大概就是他们第二代移民的归属感。 我想,这些海外的华人是中国在海外的财富,非常宝贵的财富。和其他民族相比,我觉得好象只有印度人有这样的归属感。国家应该珍惜这些难能可贵的财富的。 无论你是爱这个国家,还是恨这个国家(通常看到的不是恨这个国家,而是恨这个政府,这个党,所谓恨铁不成钢),你都是以这个国家为你的祖国,为你的归属感。要不然,恐怕连恨也懒得恨了,也不会上这样的网站来了。 然而,当这样的海外移民,一旦成为了海归,那他的归属感又可能变了,因为这么多年在海外形成了一种习惯,不知不觉的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对原来所认识的人,事,环境,和价值观都统统感到了陌生。有时连语言也感到了陌生。 忽然觉得好象不属于原来曾经属于他的这块土地,往往又想回到海外那块熟悉的土地去。 你看矛盾不矛盾?有的人天生能适应。有的人则比较不那么能适应。尤其是那些在海外呆得久的人,回去后,物是人非了,甚至于物非人也非了,有时是“物是,人是,感觉非了”。 而且,当年移民海外的时候,那时候还年轻,容易适应。在海外生活久了,岁数也大了,老了,再回去,恐怕更加的难以适应了。我想这恐怕是海归,海不归的尴尬。 特转此文,与同道网友分享! 东西方文化差异明显 海归在故乡归属感需培养 (转帖) 海归,一个光鲜的群体。他们学成归来,带着满腔的激情和先进的学识,与他们随行的还有西方的文化、理念、价值观。当他们与东方传统及现实重逢,却遭遇“逆向文化震惊”。曾经了然于心的中国环境与文化突然间变得陌生,东西方价值观在纠结冲突。回到了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他们依然在寻找归属感,“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该属于哪片土地?”——成了不少海归在尴尬中的发问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 看星星的人却变了 在南京土生土长的刘蕾,从英国留学归来,却对这座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不习惯了。在国外司空见惯的蓝天白云,在南京却成了翘首以待的奢望;马路上的车多得晃眼,还总和行人抢道,每天走在街上都有提心吊胆的感觉,不像在国外,汽车总是很有风度地礼让行人;最让她受不了的是街坊邻居的喧闹,一楼开了个小店,楼上的在搞装修,习惯晚睡晚起的她每天一大早就被吵醒,她只好每月花2000多元在外租房,有家不能回。 对于国内环境的不适应,是海归面临的一个普遍现象。这种不适,既来自自然环境,也来自社会环境,而后者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中西方文化差异,这些差异往往让海归在人际交往中陷入尴尬的境地。 记者采访海归,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讲中文的时候喜欢夹带英文词。记得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对此有一句绝妙的讽刺,把海归夹在中文里的英文词比喻成“夹在牙缝儿里的肉屑”。可是,海归王雨绮对记者直喊“冤枉”:“我夹英文词儿可一点都没有‘假洋鬼子’炫耀的意思,实在是习惯了,脱口而出,真要一点儿英文都不夹还很费劲呢,因为要在说话前把脑子里的英文翻成合适的中文,一下子真反应不过来。不过,回国以后发现,不管是客户还是朋友,都不喜欢我说话带英文,我正在努力改掉这个习惯。”精通外语,本是海归的一大优势,没想到,却成了融入本土社会的一大障碍。 只要用心,语言习惯相对来说容易改变,可是文化对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却点点滴滴渗透于言行举止中,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雨绮记得一次和国内朋友聊天,谈到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的关系,雨绮说她处理得很好,工作出色,家庭幸福。朋友惊讶地看着她:“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啊!”雨绮突然意识到在东方文化里,即使别人夸奖你的时候也应该谦虚地说,“不行不行,还差得远呢”,哪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道理?在美国呆久了,习惯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忘记了谦虚,也忘记了谦让。西方文化直来直去,觉得自己十分好,一定要说十分,学会推销自己是在美国谋生的前提条件。东方文化则比较含蓄,嘴里说的不一定是心里想的,觉得自己十分好也只会说八分,留着二分让对方去猜。雨绮说,这种差异让她在和办公室同事交往时,常常给人不讨喜不合群的感觉,有时还会得罪人。 很多海归回来后发现,高楼多了,马路宽了,大城市的现代化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国外,但是国民素质与高速发展的经济相比还显得滞后。“闯红灯、随地吐痰、大声喧哗,这些在出国前见着并不会显得大惊小怪的现象,如今看着很不顺眼。”刘沁说,她回国后经常批评妈妈,“你素质真差,为什么总是插队?”妈妈有点委屈:“别人都在插队,我要是老老实实排着,等到什么时候啊?”刘沁是带着孩子回来的,本想等儿子3岁,在国内上幼儿园,可是回来后看到中国孩子的学习压力这么大,邻居小孩的书包整天沉甸甸的,而这些孩子在生活中又一切以自我为中心,一个个都像小皇帝,只好改变主意,再次“归海”,把儿子带回加拿大。 在国外的时候很想家,回家了,经历短暂的“蜜月期”之后,却遭遇“Reverse Cultural Shock”(逆向文化震惊),需要重新适应中国的文化和环境。“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看星星看月亮的人变了,如今这些人又要变为“从前的我”,需要经历“阵痛期”,有些海归选择自我改变,而有些海归则选择重新“归海”。 工作、婚姻在何处 寻寻觅觅中的尴尬与期盼 郑婷,9月刚从英国读完硕士回来,这一个月是她活这么大压力最大的一段时间。“做梦都在找工作,昨晚连续3个梦都是关于找工作的。”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为她出国留学,省吃俭用,花了不少钱,父亲60多岁了还在外打工,如今自己学成归来,还要吃爸妈的,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那些亲戚朋友,说起我,都是一副羡慕的表情,以为我们这些海归很光鲜,但他们越这样说,对我这个海待而言压力越大。”好在,郑婷没有好高骛远,这两天在一家留学咨询公司找到了工作,月薪3000。“3000元和我心理预期也有距离,但总比赖在家里强。在英国学的是国际新闻,在这家公司根本用不上,骑马找马吧。”这份工作,并没有给郑婷带来欣喜,更多的是压力释放后的解脱和对就业现状的无奈。 除了极少数海外名校的高材生可以进入知名跨国公司享受高薪外,更多的海归其实都像郑婷一样,面临着巨大的就业压力。虽然国际金融危机对海归就业造成了一些压力,但压力并不完全来自于市场,更多则来自于海归的心态。很多海归认为自己花大价钱出国镀金就是为了找份高薪工作,往往期望值过高,不考虑低薪酬工作,就业面狭窄;有些海归在国外取得较高学位后,不甘心从基层做起,希望直接从事高层管理工作,往往难以如愿;一些海归不了解中国国情,水土不服,同时没有相关领域的人际关系,难以顺利开展工作,只好辞职重新成为海待。再者,有些海归其实是“差生”,在国内考不上大学,父母就花钱让他(她)到国外三四流大学混个文凭,眼下有些用人单位对这些情况也有所了解,所以有时宁愿用国内大学毕业生,也不用那些徒有虚名的海归。 如果说就业是人人看得见的显性压力,那么婚姻就是难以言说的隐性压力。 薛宁芸,澳洲金融硕士。在澳洲的时候,她在芒特艾萨做银行主管,工作稳定,薪水丰厚,但是这座偏僻小城华人非常少,她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睡觉,没有朋友,没有爱情,孤寂如长夜般难捱。于是,她搬到悉尼,心想悉尼华人多一些,可以在那里找一个中国恋人,直到28岁也没找到。她毅然放弃绿卡回国,但两年过去了,如今小薛已经30岁了,还没有意中人。有一次她试着在网上交友,email告诉对方自己的学历和经历之后,对方只回了四个字,高山仰止。她的学历,她的能力,她的独立自主,可能并不是男人想要的。而她想找的男人似乎都成了别人的丈夫。眼看着红颜一天天老去,她悲观地想,或许只能找离婚男人了。 一项调查显示,城市剩女中,海归占了近五成。虽然海归女事业有成,在婚恋方面的竞争力却不如本土年轻漂亮温柔贤惠的女孩,而有着良好教育背景、聪颖能干的海归女在择偶时的要求并不低,容易出现通常说的“高不成低不就”,青春就在两难的尴尬中渐渐远去,幸福在何处,寻寻觅觅未可知。 不同价值观的挤压和冲撞 难以获得角色认同 张敏洁比薛宁芸幸运得多。张敏洁留学的最大收获是找到了一个有千万资产的老公,回国做起了全职太太。敏洁父母那个年代的人无法认同这种生活追求,花钱让女儿出国留学,就指望她能有一番作为,没想到她回来却做了个没出息的家庭主妇。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花钱漂洋过海去苦读!父母不解,生气,甚至绝望。敏洁无法和父母沟通,一见面就是吵。敏洁只好通过父母的一位老朋友,转告他们:“我很幸福。”敏洁觉得,父母对幸福的理解落伍了,对留学的目的看得太狭隘,“出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谋求一个好的未来吗?而我,通过出国遇到一个爱我的人,他很有钱,让我生活无忧,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让我得到想要的人生,有什么不好呢?应该感谢留学为我带来了这一切。” 价值观的差异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抹平的。好在父母与儿女之间,虽然心里存着疙瘩,还有亲情维系。但是在工作中,在社会圈,价值观的差异,有时会让人不知所措,与周围的人与事也有着严重的间离感,难以共处,难以共融。 任君从硅谷回来,在一家跨国公司上海分公司工作,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是他在美国工作时间的两倍,几个月下来身体严重透支。他很多在外企工作的校友也有同样的感觉,和美国相比,在中国工作时间长,强度大。在中国,人人都抱怨工作压力大,可是人人都争当工作狂(即使效率不高),好像生活的全部意义就是工作挣钱。而在美国,如果问100个美国人,工作和家庭哪一个更重要?99个会回答,当然是家庭重要,没有特殊情况,下班时间绝对不允许被工作占用。在加班这件事上,也体现了中美价值观差异。美国文化强调个体的重要性,个人利益第一,企业利益第二,偶尔老板让加班,会很抱歉地对员工说,不好意思让你加班了,做完赶紧回家吧。而亚洲文化,强调集体的重要性,企业利益第一,个人利益第二,个人服从集体。况且中国文化崇尚坚忍,大家对加班习以为常,没有人因为工作时间长就炒老板鱿鱼。 刘沁和国内同学聚会时,感觉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大家在一起谈的都是如何升官发财,谁买了豪宅,谁买了名车,而在国外,大家谈的多是如何让人生变得有趣,如何充分享受生活;在谈到小孩的教育时,国内同学都说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从幼儿园开始就要上名校,上补习班,而国外的教育理念是让孩子随性发展、快乐成长。 像任君、刘沁这样的精英型海归,从来都不是不思进取的人,“可是天天生活于工作狂的包围中,受迫于世俗名利的喧扰,常常有一种失去自我的莫名的失落。”其实,他们是因为受到不同价值观的挤压,无法获得角色认同感,内心时时处于焦虑、失衡的状态。 在海外,总以为自己的中国情结很深很重,自己的中国本色很纯很正;回国后,却发现,自己身上被移植的西化因子如此活跃,以至于与中国情境格格不入。这就是很多海归的尴尬。黄皮肤,东方脸,说着中国话,可是脑子里的思维方式却改弦更张,“我是谁?”成了中国人与世界交融过程中必然的发问。答案在哪里?成了又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