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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鄉小記(3):對話駐華洋記者 |
| 上回本人返鄉時,參加了一次在華洋人、假洋鬼子和土鱉的聚會。也是巧合,在聚會上,我遇到了一位好久沒有見面、幾近失去聯繫的駐華洋記者。 駐華洋記者曾經和我同時服務於同一個東家。當時,他是網絡媒體部門的一個頭兒,我們兩人的辦公室在同一個樓面,上班時,大家在樓道里常常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沒有實質互動。後來各奔東西。 說來汗顏,我作過是那位洋記者赴華前中國事務的業餘培訓師,且很不厚道地往他東家的銅錢眼裡快刀斬了一把。 記得,那是北京奧運會前一年左右,他通過我們共同的朋友找到我,問我是否願意用業餘時間為他做一點有償的諮詢和培訓。原來,他的新東家要在北京奧運會前派他赴華做為期三年的記者。培訓的內容不外乎中國的國情、在中國的為人處世之道。我也根據他原始洋名的音譯和實意給他取了個複姓中文名字--歐陽培德(以下以歐陽稱呼之)。 這次,兩人在中國不期而遇,雖然沒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卻也抑制不住各自的興奮。初始的寒暄之後,談話進入酣熱階段。不知不覺中,我和他的角色呈現了換位的狀態--我成了提問的記者,他反而成了被採訪者。 我問:“三年過了,都進入第五個年頭了,你怎麼還在中國?” 歐陽記者:“哈哈,我愛上中國了。我在華的工作合同已經延期到2014底。” 我又問:“那麼工作合同到期後,又有什麼打算?回老家嗎?” 歐陽笑着說:“誰也說不準,我的感覺好像是我要在中國永久擱淺了。原先的三年期合同好像要演變成無期徒刑了。” 我:“在中國期間,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 他的回答不加思索、卻讓我始料不及:“那是中國春節辭舊迎新的爆竹,猶如置身於巴爾幹半島的原南斯拉夫加盟共和國的內戰。” 我:“當時培訓時,你對我說你選擇到中國的初衷是想見證中國的發展。幾年下來,這個初衷變了嗎?” 歐陽:“沒有變,因為每天走在大街上,迎面而來的都是初衷想見的;比如說,光是北京的汽車數量就淨增了300萬輛。” 我:“你在中國新聞選題的標準是什麼?” 歐陽沉默了一會回答:“經濟、人文、環境、突發事件,同時捎帶一點政治。” 我:“說到政治,你是否因為報道敏感的政治話題而受到刁難?” 歐陽大笑起來:“官方的刁難還沒有,這個還得感謝當年你做諮詢時給我的提醒。但我有一位挪威同事可慘了,劉曉波獲獎那年我的那位挪威同事以頒獎國記者的名義在北京折騰得厲害,結果導致他在中國的工作許可被吊銷。” 我:“我在電視新聞中看到過你發回來的有關中國持不同政見者的報道,你不怕你在中國的工作許可也被吊銷嗎?” 歐陽:“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中國的涉外新聞主管當局沒有對我的報道作過檢查、也沒有要求對內容預審。” 我:“那麼說來,中國的涉外新聞主管當局對你是不聞不問咯?” 歐陽:“那也不是。中國的涉外新聞主管當局和我有一年一度的喝咖啡談話,20分鐘左右。期間,中方談話者會問到我為什麼會採訪中國的持不同見政者。回答時,我只要表現得態度誠懇、加上實話實說,就能過關。” 我:“在中國這麼多年,最讓你感到不快的是什麼?” 歐陽:“那是中國人的客氣和迂迴。比如說,我聯繫一個採訪對象,被訪對象也不明確拒絕,而是以先研究研究作回答。結果就沒有了下文。剛開始時我很氣憤,現在習慣了。” 我:“我讀過你出版的有關中國話題的書,你都成了中國事務通了。” 歐陽:“哪裡哪裡!我腦中還有一個謎--要是13億中國人都富有了,世界會怎樣?” 我笑道:“上一階段,你是見證中國的發展;下一階段,你就看中國人致富吧!” 不料,歐陽半真半假地對我說:“2014年後你也回中國吧!我們在中國一起致富。” 我回答道:“我這個人經不起誘惑,會得紅眼病的。你在太平洋西岸的中國擱淺了,我好像也要在北極圈當永久的白樺樹了。” 相關博文: 返鄉小記(1):電話騙子 返鄉小記(2):銀行“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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