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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会制度之我见 |
| 前期闹得纷纷扬扬的‘富士康’连环跳事件,实际上是中国普遍存在的劳资双方话语权不均等的一个极端表现。在中国这个男性父权的社会中,资方业者通过手中掌控的资源和利益分配权力一边倒地操控了劳资关系的话语权,劳方员工如有一点小声音,资方运用父权社会的君臣法则,苛压接踵而至,在中国大陆委婉点的专用语就是‘做思想工作’-- - 事实上是粗糙和粗鲁的胁迫。之所以产生这种劳资双方在话语权上的不对称,是因为劳方(不仅包括产业工人,也包括企业白领和中层管理人员)缺乏一个强有力的、真正的利益代言人,即独立工会组织。
中国现时的工会在组织结构,职能和存在范畴几方面都不能达到为劳方全面维权、代言的功能:在组织结构上它仍是执政党的辅助工具、具有明显的官本位色彩,在职能上它缺乏独立的维权谈判的授权,在存在范畴上基本是以国有企业为主、工会涉足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有很大的障碍。
北欧国家在资方的商会和劳方的工会发展方面很成熟。例如:双方在涵盖一个行业的工资涨幅、企业裁员时对被裁员工赔付补贴条款的定期谈判过程中有冲突,但却总是能找到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契约。另一角度看,资方雇主联合会和劳方工会的定期谈判制也解释了为什么北欧的福利社会体制能长期持续下去,因为双方在 谈判桌上进退都用数字说话、做到有理有节,最终在社会福祉和经济发展上取得双赢。
出于自保目的,从走出校门找到工作之日起我就加入了一个和所学专业相对口的行业工会。十几年下来,我见证了北欧工会在维护其会员利益过程中起到的关键作 用。更有一、两次,在裁员的风口浪尖,我是工会力量的直接受益者。
以我个人的耳濡目染和粗浅理解,谈谈我对当今工会的理解。
工会切忌政党化 工会可以和政党(不管是执政党还是在野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实际的运作中工会大多会自然地倾向于社民党之类的左翼党派,与之相反的是资方雇主联合会更倾向于保守的右翼党派。
曾有许多人撰文歌颂波兰团结工会的成功。在我的理解中,波兰团结工会是一个在运作过程中蜕变和失败的活生生例子。当初波兰Gdansk 造船厂的工人为了保护自身利益(怕失掉饭碗)反对波兰政府对造船厂的接管,自发地组成了护厂队,也就是团结工会的雏形。
在当时的世界政治气候下,团结工会很快政党化,并以政党的名义参加议会选举、同时提名瓦文萨参加总统选举。团结工会在大选中大胜,但同时也埋下了其昙花一 现的宿命。瓦文萨和团结工会上台执政后借用美国芝加哥学院派的休克疗法治理波兰经济,转脸间就把选前的群众基础变为对立面,背离了一开始创立独立的团结工会的初衷。
工会必须体制化、断绝个人偶像化 还是举波兰团结工会的例子,在Gdansk 造船厂工人护厂队的基础上,其它行业的工人组织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后来的波兰团结工会。虽然在外界看来,当时的团结工会声势浩大,但实际上是一个松散的联合体,它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纲领和宗旨,其内部管理机制的混乱更不用说了。对外界的宣传和内部的整合全依赖偶像化的瓦文萨一个人。一旦偶像坍塌(瓦文萨任总统期间治国无方所致),其组织也自生自灭。这也恰恰印证了为什么在乱世登顶和枭雄一时之后,团结工会和瓦文萨本人无不变得一蹶不振。
工会和政府、雇主联合会的关系 在一个相对民主、和谐和富足的社会,政府、工会和雇主联合会三者的关系既不是完全对立的,也不是从属的。工会和雇主联合会代表了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通过 制度化的定期谈判,它们阐明各自的立场,其立场同时向媒体、社会公开,因此谁在故意折腾、谁在推诿取闹,公众和舆论也有一个公断。政府在一般的情况下超脱 于工会和雇主联合会之外,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手,但仅仅是扮演调停人的角色。
工会和工运 工会和工运可用形和影来比喻,形影相随。我曾看到过好几篇文章鼓动暴力和暴动式工运形式,其想法和做法停留在上世纪20年代到50年代的思维水准上。以我 的愚见和观察,我认为工运也应该与时俱进,工运应摒弃其暴力的一面,吸取理性的一面:谈判诉求为主,罢工、罢市、罢课为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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