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以来,一直都想去阆中看看,据说阆中是一块繁衍民族文化的沃土,传说位于三皇之首,五帝之先的伏羲,曾在这里创造了中华民族文明最早的曙光。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这次回国才终于忙中偷闲的了却了多年的心愿。
关于阆中,我是如此的陌生而惊奇。
阆中建城,已有二千三百多年的历史了,好长寿的老人啊!阆中与云南的丽江、安徽的歙县、山西的平遥并称为四大历史文化名城。前三座古城的名气实在太大,当它们被装订成一本本精美的旅游指南而随着现代媒体名扬四海时,那与之而来的商业气息也就越来越浓,以至于现在它们可能连片刻的宁静都难得吧?倒是这川北的“三面江水抱城廓,四面青山锁烟霞”的阆中没有那么多的喧嚣热闹,这座散发着历史余香的古城,节奏也明显要舒缓许多,有点“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味道。
据说阆中古城是中国目前唯一保留下来的按照唐代风水理念修建的城廓,古城静静的躺在嘉陵江的臂弯里,山,水,城和谐成趣。整个古城犹如一幅水墨丹青,一川清流,一川灵动。城市古朴深远,本色自然,积淀数千年的历史文化并没有完全被现代文明的快节奏所感染。漫步在错落有致的幽静而漫长的青石板上,那青石板路走过不知多少代人后,显得凹凸不平而又光洁温润;曲折而略显冷清的街面中,路边木质结构的古建筑把岁月定格在了最美的一瞬间。自己仿佛觉得几千年来,汉文化农耕文明所形成的,自给自足小农经济的悠闲恬静的生活就这样慢慢延续着,似乎也看见了中国古代农业社会的山清水秀,闲适从容,心一下子静了下来,有一种超脱,豁然开朗的清爽感觉。
那些如线似的古街古巷承载着千年的文化,那些如珠似的古店古院诉说着百年的文明,还有那些穿插其间的古风,依然如故。那遍布古街的蚕茧作坊、蜀绣作坊、保宁醋作坊,仿佛都如千年前繁华时的样子。走着走着,我有点迷路了,随便问一下街边店中的老人,老人用手一指:“过了街对面的客栈你就能看见你想去的地方了。”一听“客栈”这两个字,我的眼中突然湿湿润润的,心里头微微颤动的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因为“客栈”这个词对我来所说好像只属于武侠小说中的刀光剑影,或者唐宋明清时的才子佳人。可当我踏着松影一般的薄雾来到下新街,看到门楣上悬着的乌木匾店号,扣开厚重的双扉兽环大门,走进这个七重深的雕工精细,古朴典雅,大院套小院,正院携偏院,天井连天井,堂屋护耳房, 后院托绣楼的青瓦木屋的杜家大院时,我真的以为自己穿越进了唐朝?
时光或许默默的隐匿了无数优美的故事,感人的传说,但文化血脉延续未断,时光斑点,文明证物在阆中古城散落遍地,随便捡拾起来,就是汉晋气韵,唐宋风情:天文文化是阆中历史上最为灿烂的花朵:我似乎看见西汉时,阆中人落下闳应汉武帝之邀,赴长安历时三年编著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有明确文字记载的历法《太阳历》,定正月为岁首,视初一为新年,从此中华民族慢慢开始有了“春节”这个喜庆的节日!一年的时光也从此充满了雅致和情感;而整个华夏大地的耕种播收由此也洋溢着合乎天时地利的节奏感和韵律感;我好像也看见张飞镇守阆中七年,勤力躬耕,保境安民,将气贯长虹的英雄气慨注入一代代阆中人的血脉里;我仿佛还能感受到东晋顾恺之以阆中云台山作画,唐朝杜甫写下“阆中胜事可肠断,阆州城南天下稀”时的感叹;我依稀还可以听见这座小城里出过的4名状元,112名进士四书五经的诵读声。(在科举考试的年代,这座弹丸小城里,出过112名进士,4名状元,须知整个四川自唐宋以来,才共有状元19人啊!阆中就独占4人,这些都堪称巴蜀之首。)
入夜的古街更显曲折幽深,走几步似乎可以看到唐宋楼阁,再走几步好像又是明清建筑,这些古街古巷或东西贯通,或南北走向,东南西北各门均可直抵江边。还有那些家常民居、小小客栈,秦家大院,蒲氏宅邸,一个接一个大红灯笼微微摇晃,灯影人影交映,影影绰绰。
我陶醉于这古街上的气氛,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纷忙,这里似乎始终不温不火、懒散悠然。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霏霏细雨,雨还是两千多年前的雨,就是这风和雨也湿不透古城的千年宁静。我犹如漫步在唐街宋肆之中,什么地方传来洞箫之声?这份悠然,让我想入非非……。
状元坊:
静静的古街:
悠悠的古巷:
杜家大院一角:
大院中的木楼:
贡院里的长廊:
阆中四状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