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23日晚， 《美國觀察家》發表署名評論－－中在美國的間諜網絡：一場針對開放之家的“人民戰爭”, 值得一看： 錢學森，一位中國火箭科學家、加州理工學院教授，二戰期間曾參與美國的導彈項目。20世紀50年代，他被指控與共產黨有聯繫並涉嫌從事間諜活動。美國對他進行了幾年的監視和軟禁，但從未正式以間諜罪起訴他。1955年，美國作為囚犯交換的一部分，允許他返回中國。後來，他成為中國導彈和航天項目的關鍵人物。 中國公民、前美國宇航局（NASA）承包商姜波被懷疑試圖竊取敏感的航天技術數據。2013年3月，他攜帶裝有潛在機密信息的筆記本電腦登機飛往中國時被捕。此前，姜波還曾將一台裝有敏感信息的NASA筆記本電腦帶到中國。然而，美國並沒有起訴他，而是在他承認濫用聯邦辦公設備後兩個月就釋放了他。 當我第一次聽說這些事件時，我想到了美國就像一個富麗堂皇的貴族家庭——富裕、珍寶無數、受人敬仰。然而，這扇大門卻敞開着，一些客人，其中一些是“朋友”，隨意進出，拿走貴重物品。主人山姆大叔揮揮手指，禮貌地說：“別那樣做，否則我不得不起訴你。”但他並沒有逮捕這些入侵者，而往往只是把他們送出門外。美國的珍寶——核技術、先進材料、國防技術、國家機密——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流失。 現在，這個開放的家庭面臨着前所未有的挑戰：中國決心要破壞它。 已經處於冷戰之中 北京的宣傳堅稱“沒有新的冷戰”。相反，中共聲稱美國患有“冷戰思維”。這是心理戰，是蓄意對美國決策者進行洗腦，讓他們相信只要美國不再“偏執”，對抗就可以避免。 但這都是謊言。現實情況是，中共始終將美國視為其頭號對手，我們已經與中國陷入冷戰。這場衝突正在網絡空間、企業董事會、大學校園和國會大廳展開。這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每天都在發生的對抗。否認這一點無異於自欺欺人。唯一真正的問題是我們能否有效地應對這場衝突——以及我們能否最終獲勝。 雖然美國仍在逐漸意識到這一現實，但中國早已為此做好了充分準備，正如《華爾街日報》一篇文章的標題所精闢概括的那樣：“習近平已花費數十年時間為與美國的冷戰做準備。”而中國的主要攻擊手段是情報戰。 “人民戰爭”的哲學 中國共產黨情報戰略的指導原則是人民戰爭理論。毛澤東在革命時期發展了這一概念。它認為每個公民都是士兵；每個村莊和工作場所都可以被動員起來；黨依靠動員全體人民為其事業服務而生存。 如今，人民戰爭理論支撐着中國在全球範圍內的情報活動。中國《國家情報法》第七條規定，每個公民和組織都有義務“支持、協助和配合國家情報工作”。實際上，這模糊了職業間諜和普通民眾之間的界限。一名研究生、一名訪問學者、一名企業高管——都可能被指派收集情報。中國將14億公民變成了一支潛在的情報收集大軍。與美國的3.4億人口相比，這種力量對比懸殊。 俄羅斯套娃策略 在“人民戰爭”中，中共最有效的策略之一是俄羅斯套娃策略。就像一套層層嵌套的套娃一樣，黨將其訴求層層包裹。最核心的是中共本身（黨）。圍繞着它的是國家（國）。再往外——也是最大的一層——是中國作為一個文明（中華）。 這種策略微妙而強大。如果海外華人對黨感到反感，統戰部門就會告訴他們：“你不必支持中共——只要支持中國就行。”如果這也不奏效，訴求就會進一步擴大：“至少要尊重你的中華文化傳承。”一旦有人接受了其表面的偽裝，該黨就會一步步地將他們拉向核心。 對於那些並非華裔的外國人來說，同樣的模式也適用：首先是對中國文化的欣賞，然後是對中國“成就”的尊重，最終是尋求他們對中共的容忍。 對敵人殘酷無情，對自己人冷酷無情 中共對待間諜的方式既體現了其殘忍無情，也體現了其冷酷的實用主義。 為北京從事間諜活動長達三十多年的中央情報局翻譯員拉里·吳泰·金(金無怠)發現了這個殘酷的真相。1985年他被捕時，金以為自己對中共的價值會保護他(但時任中國駐美大使李肇星堅決否認其與中共有關)。或許北京會安排交換，或者至少會向華盛頓施壓。但北京什麼也沒做。相反，一位中國領事告訴他，如果他死前沒有泄露秘密，中國政府會照顧他家人的生活(但後來的事實是，中共堅拒其家人的見面要求)。訪問後不久，金在判刑前在獄中自殺。 中共對外國間諜更加毫不留情。從2010年到2012年，中國估計殺害或監禁了18到20名中央情報局線人。其中一名線人在政府大樓的院子裡被槍殺。傳遞的信息再清楚不過：對中國進行間諜活動將面臨恐怖、恐懼和死亡。 這就是鮮明的對比：在北京，間諜被處決是為了製造恐懼；在華盛頓，他們通常會被護送到機場。 威懾的不對稱性 這兩個體系之間的區別既是哲學上的，也是實際上的。 按照中共的邏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一原則植根於列寧主義的偏執，是其清洗和反間諜鎮壓的根基。 美國的做法則截然相反。出於對公民自由的尊重，出於對泄露機密信息的擔憂，以及出於對“歧視華人”的恐懼，美國寧願釋放一千名間諜，也不願冒着逮捕一名無辜者的風險。審判失敗，起訴被避免，驅逐出境取代了司法審判。 中國間諜活動的演變 已知的中國在美國的間諜案件顯示出令人擔憂的趨勢。 拉里·金向北京傳遞了數百份絕密報告。漢森·黃竊取了核機密。聯邦調查局線人卡特里娜·梁同時也是中國特工，她的案件在2003年因處理不當而告吹。遲馬克向中國走私國防技術，而董凡·格雷格·鍾則從波音公司竊取了航空航天設計。 在2010年代，北京將目標鎖定在那些心灰意冷的退役軍官身上：凱文·馬洛里、傑瑞·春興·李和羅恩·漢森——他們不是意識形態分子，而是被金錢誘惑的中年美國人。 現在，這張網已經撒得更大了。 2023年，兩名美國海軍水兵魏金超（Jinchao “Patrick” Wei）和趙文恆（Wenheng Zhao）因泄露艦艇日程和作戰細節而被捕。他們並非高級官員，而是普通水兵——這證明中國會招募任何層級的人員，只要他們能夠提供有用的信息。 如今，北京的目光更加長遠。一些學習國際關係或中文的年輕美國人會在領英上被接觸，並被提供研究資金或海外旅行機會。其目的是長期培養：等到他們進入美國國務院或情報部門時，他們就已經被收買。 間諜活動不僅限於政治，也涉及商業 中共的情報機構並非只關注政治和軍事機密。商業間諜活動是其核心。噴氣式發動機設計、生物技術配方、半導體技術——所有這些都曾是其目標。中共的情報部門直接為中國企業服務。 在這方面，與美國的不對稱性最為明顯。如果中央情報局在國外竊取了一項電信技術發明，它會把它交給誰？AT&T？Verizon？T-Mobile？訴訟會立即接踵而至。美國法律禁止情報機構為私營企業謀利。相比之下，在中國，國家重點企業直接受益於國家間諜活動。 無限制戰爭 中共不遵守規則。對北京來說，戰爭是無限制的。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政治戰、經濟脅迫、認知操縱、網絡入侵。1999年，兩名中國上校出版了一本名為《超限戰》的書，闡述了中國如何利用一切可用工具實現超級大國地位的戰略。如今，這一理論已成為現實。 最近的例子是“鹽颱風”網絡間諜活動，該活動影響了80多個國家，攻擊了約600家公司，並竊取了數百萬條通話記錄——甚至包括唐納德·川普總統的私人電話。它以全球電信運營商為目標，滲透到執法監控系統，並使中國情報部門能夠追蹤美國人的行蹤。它是全球性的、不加區分的，超越了傳統間諜活動的範疇。 新舊模式 幾十年來，某些特徵始終貫穿於中國的間諜活動，但變化也顯而易見。 首先，他們經常利用華裔的文化或血緣認同，並努力在美國華人社區中發展線人。 其次，獲取信息比間諜技巧更重要。北京招募的是那些已經接近機密信息的內部人員。第三，中國間諜的動機絕大多數是出於經濟利益。冷戰時期的意識形態滲透者已經被僱傭兵所取代。 新的趨勢包括招聘渠道的多樣化以及對非華裔目標的關注。這些渠道可能包括幌子公司、文化協會、統戰網絡、人才項目以及領英（LinkedIn）等專業平台。 戰略失衡 隨着時間的推移，中國的戰略有所轉變，但並未發生根本性改變。冷戰時期的間諜被工業間諜所取代；網絡行動如今與人員招募並行；低級別人員和學生也被納入其中。貫穿始終的主線不變：人民戰爭，為黨服務。 與此同時，美國仍然保持謹慎、循規蹈矩和克制。美國的制度旨在保護個人權利，而不是發動無限制的戰爭。一方不擇手段，另一方卻恪守法律。 這種失衡決定了這場較量的走向。除非美國正視新冷戰的現實，放棄它並未發生的幻想，並採取措施進行反擊並贏得勝利，否則大門將繼續敞開——而客人將繼續帶着銀器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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