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評論》旗下“資本事務”欄目編輯安德魯·斯塔福德(Andrew Stuttaford)於2025年12月21日上午在《國家評論》發表評論稱,俄羅斯: 一隻困在中國陷阱里的熊: 至少可以說,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儘管普京與北京大談“無上限”的友誼和夥伴關係,但他對烏克蘭發動的這場新帝國主義戰爭,卻正在穩步地將俄羅斯淪為某種意義上的中國附庸國,而這一過程最終可能會付出極其高昂的代價。因為,就北京而言,與克里姆林宮的任何掌權者之間都存在着一些懸而未決的舊賬。 正如我幾年前在博客文章中提到的: 正如世界所知,普京自詡為歷史學家。就歷史學家而言,他並非最優秀的,但他應該花些時間研究一下中國對“不平等條約”的看法。這些條約是19世紀中國被迫與強國簽署的一系列條約,中國在這些條約中被迫割讓了這片或那片土地。 這些條約中的許多,例如將香港島割讓給英國的條約,多年來已經變得無關緊要,儘管在中國,人們仍然對這些條約耿耿於懷。但其中一些條約留下的影響至今仍然存在,最顯著的體現在當前俄中邊界的劃定上。這使得沙皇通過一兩個不平等條約獲得的、曾經屬於中國的廣大領土(包括今天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仍然在俄羅斯手中。這條邊界已得到北京現政權的批准,只要俄羅斯保持完整,中國就不太可能試圖改變它。即便如此,人們對這些失地記憶猶新,這可能會促使中國讓俄羅斯成為一個越來越“不平等”的夥伴。
這些“失地”資源豐富,但與毗鄰的中國領土相比,人口卻異常稀少。 丹尼爾·佩里斯在《恩格爾斯伯格思想》雜誌上寫道: 莫斯科顯然對此心知肚明,也清楚中國對沙皇俄國掠奪土地的持續不滿,這種不滿不會因為條約或友誼的表白而消失。今年6月,《紐約時報》披露了一份據稱是俄羅斯情報部門在2023年底或2024年初準備的泄密文件(內容似乎屬實),該文件不僅描述了中國對俄羅斯進行間諜活動或利用俄羅斯進行間諜活動的情況,還列舉了中國地緣政治野心(例如在北極地區)與俄羅斯利益衝突的領域。“復仇主義”思想在俄羅斯遠東地區抬頭是其中一個令人擔憂的問題。 烏克蘭記者奧列格·切斯拉夫斯基最近在Medium上撰文指出,大約一周前,網易(一家以開發和提供網絡遊戲而聞名的互聯網科技公司)上出現了一篇帖子,作者在文中討論了北京應該如何對待中國北方的土地。在他/她看來,這“七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資源豐富,但資金短缺的俄羅斯無法(妥善)開發利用,甚至無法有效管理人口。而中國在必要時可以做到這兩點。 由於中國在19世紀“僅僅”向俄羅斯割讓了大約七分之一的土地,這位作者提出的計劃遠不止於此。巧合的是,俄羅斯整個遠東聯邦區的面積也約為七百萬平方公里。真是巧合! 作者並不主張武力奪取這片土地。據切斯拉夫斯基稱,他/她提到了這種行動可能導致“全球圍堵”的危險,就像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之後(某種程度上,但並非完全如此)所遭遇的那樣。此外,還有俄羅斯龐大的核武庫這個不容忽視的問題。作者認為,更好的做法是加深俄羅斯(更具體地說,是該地區)對中國的依賴,而這種趨勢目前正在穩步發展。 就其本身而言,網易上的這篇帖子算不上什麼大事,但有趣的是,作者並不擔心將其發布到網上,而且正如切斯拉夫斯基所觀察到的,這篇帖子也沒有被審查。 恩格爾伯格的佩里斯敘述道: 與切斯拉夫斯基一樣,佩里斯也不認為中國會在短期內收回這些土地,但他預計北京將繼續在那裡擴大經濟影響力,這只是其長期戰略的一部分。既然如此,又何必節外生枝呢? 正如佩里斯所寫:“俄羅斯在烏克蘭的失敗無意中使俄羅斯成為中國與西方關係中的次要盟友。俄羅斯在烏克蘭消耗西方的注意力和資源,這正符合中國的利益。”沒有理由直接挑戰不平等條約。中國已經或多或少地掌控了俄羅斯,用佩里斯的話來說,“現狀提供了許多領土控制帶來的經濟和政治利益,而無需承擔正式移交的風險和成本。” 我認為他說得對。即使俄羅斯在烏克蘭獲勝,也很難想象普京如何擺脫中國的控制。不幸的是,結果將是幫助中國成為比現在更強大的美國競爭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