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 是情人害了他 還是他害了情人 (1) 河東鄉是個好地方,松徑清幽,竹陰逸趣。又有一條漂亮的柳河澆灌着富饒的大地。 這一天中午,平靜的柳河岸邊僻靜處,只見四,五個孩子在圍着一個同齡孩子。被圍的孩子叫言星,圍斗他的是當地鄉幹部的公子李鐵和王勝利等。 言星出身在一個富農家庭。因為家庭成份問題,在學校常被一些霸道的孩子欺負。加上言星這孩子特點是長的帥,皮膚也看上去比鄉下孩子白,眼睛更是有神。所以,班上那個最漂亮的女同學阿娜對他總是有些意思。這男女之間有沒有意思,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言星明顯感覺到阿娜每次看他的眼神里有一種讓他心跳的電流。終於,言星勇敢的給了一次回應,約阿娜到柳河岸邊碰頭。 柳河岸離學校有近5里多地,沒人會知道。哪知偏有耳朵長的長的同學聽到了,還悄悄報告給了學生里的惡頭頭李鐵和王勝利。 午休時,言星揣着一顆撲登撲登亂跳的心三步並兩步的往河邊趕。 “阿娜會不會不來?”他一直很擔心。 柳河水清晰見底。微波蕩漾時還帶來一些涼意。言星喜歡來這裡游泳,釣魚,抓河螺。每次到河邊,他都會特別的興奮。 遠遠的,他看見一個紅色的影子向這裡走來。是她,是阿娜。言星的心跳更快了。其實他過去和阿娜說話的機會都很少,只是在心中常有她的影子。今天,要單獨和阿娜約會,真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阿娜肯定看到了他,但並沒有看着他。她只是快步的走着。一頂大大的黃色草帽,蓋住了她那張秀麗的臉。 當她快要靠近言星時,明顯,腳步慢了下來。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聲音從大草帽下發了出來。言星依然看不見阿娜的臉。 她一定很害羞,他想。 “嗯,這個,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常來這裡游泳。水涼涼的,很舒服。我們一起玩吧。” 言星有些得意,用了個“玩”字來代替“游”字看上去自然了許多。 “你是說我們一起游泳?” “嗯” “你游吧,我在邊上看你游。”說話間,阿娜把草帽往上頂了頂,露出漂亮的大眼睛。當言星突然見到阿娜微笑的眼睛閃爍着灼熱的目光,心跳如同小鹿在奔騰。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盒巧克力糖,這是縣城的大舅過年時帶給他的禮物。他一直捨不得吃。 抓過阿娜的手,他把糖塞給了她。 “很好吃的巧克力糖,你吃。”說完話,飛一般的跑到河邊,脫光了衣褲,一個猛子扎進了河水。雖然已經是夏日,河水依然有些涼。他一口氣潛到河底,憋了許久許久才冒出了頭。 言星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和一個自己喜歡的女生單獨一起的感覺,讓他如痴如醉。 他不敢看阿娜,又繼續猛游到河對岸。這才轉過頭來往回遊:依然是潛泳。他感覺好象今天憋氣的時間特別長。 這一帶農村的孩子,從小到大都是光着身子游泳。言星也不例外。這裡的夏天經常是這樣一個風景:女人們在河邊洗衣服,男人們悠悠的游泳。成年男人和小男孩不同處在於,大人們如果是光着身子上來時,會離那堆洗衣服的女人遠一些,用屁股對着她們。而有些小媳婦們比大姑娘膽子大,瞄準了一個上來的,悄悄的看上一眼,然後用女人特有的聲音哈哈大笑一番。 現在言星從河裡出來了。想到阿娜就在河邊,他心裡有些小小的尷尬。而當他半個身子還在水下時,悄悄的看了一眼,發現邊上沒人。放眼望去,黃色草帽在幾十米遠的大石頭崖後露了個帽子頂部。 言星趕緊找褲子穿上,可附近都沒有他脫下的衣服。再往大石頭崖看去,衣服曬在那邊上。 “真調皮”言星心中暗笑。“我悄悄的去拿回來,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言星光着身體貓着腰悄悄的往大石頭崖走去。正當他要伸手拿衣服,突然前後左右跳出一群人來。為首的正是李鐵和王勝利。 “言星,你好大膽。你不知道阿娜是我李鐵的女人?居然敢光着屁股調戲她?”李鐵一手拿着根大木棍,不停的敲打在另外一個手掌上,發出啪啪的嚇人聲。 “捆了。”還沒等言星說話,幾個孩子硬生生的把言星捆在了樹上。“我也不打你,不揍你,你就慢慢的熬着。如果有人問你怎麼回事,這裡有塊牌給你掛上,上寫‘流氓調戲女生的下場’”。 這時言星心中沒有恐懼。他只有一個念頭,“阿娜在哪,是不是被他們欺負了”。 “你們把阿娜怎麼了?”言星怒吼着。 “阿娜是你叫的?”一個大嘴巴抽了過來。“阿娜,出來,抽他。” 邊上走出了阿娜,笑嘻嘻的把渾身綁的緊緊的言星打量了一眼,“你真是個蠢豬。就你那傻樣,還想泡本小姐?李鐵,找人把他衣服丟河裡去,再把他頭髮給剪個亂。撤了。” 瞬刻間,整個河道邊空無一人。只有言星,被牢牢的綁在樹上。 整整一個下午,整整一個夜晚,沒有人經過。只有數不清的蚊子在他的身上歇斯底里的吸取着血液。而他,言星,就是個免費血液供體。他抬頭看着滿天的星斗,就連這個,蚊子都不放過,幾乎要叮到他的眼睛。 “只有母蚊子才是咬人的。”言星恨透了母蚊子,還有,那個比母蚊子還毒的阿娜。 第二天,天變的越來越熱,下午是一場暴雨。言星感覺快被雷電劈死。那個雷電,就在他頭頂上哄鳴着,閃爍着。 他張開口,用舌頭接着雨點。突然他覺得這是老天在幫他。不然,不是熱死,就是乾死。 “我寧可被雷劈死,也不要在這裡熱死。雨,就下吧。”言星突然記起了一句電影中的台詞,“下吧下吧,下它七七四十九天我才高興呢。”想着想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 再接下來的事,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當他再次迷迷糊糊的醒來時,聽到的是一聲娃娃響亮的哭聲。這哭聲,就如同從天邊傳進了他的耳朵。 “我在哪裡?我進了天堂還是地獄?”言星努力的想睜開眼睛。而眼皮就如同被膠水黏住一般。 “孩子,你醒了嗎?”有一個聲音,一個甜甜的女人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是母親,這聲音似乎很年輕,她是誰?我在哪裡?”最後,言星終於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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