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3日，星期三，一枚鷹擊-17反艦導彈在北京天安門前舉行的閱兵式上飛過。（美聯社/Andy Wong攝）

華盛頓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高級顧問多夫·S·扎克海姆(Dov S. Zakheim)是外交政策研究所的董事會副主席。他曾於2001年至2004年擔任國防部副部長（主計長）兼首席財務官，並於1985年至1987年擔任國防部副部長。2025年9月5日， 扎克海姆在《國會山報》就中國近日的閱兵發表評論指出了中共的不足。

1976年4月的一次採訪中，時任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的喬治·S·布朗將軍諷刺地批評了英國軍隊，稱“他們只有將軍、海軍上將和樂隊”。不到六年後，英國在馬島戰爭中戰勝阿根廷，這表明英國的軍隊遠不止是高級軍官和遊行樂隊，更不僅僅是閱兵式上的部隊和飛行表演。

然而，布朗關於樂隊無法證明軍事實力的觀點不無道理，閱兵式也同樣如此。

蘇聯一年一度的五一勞動節閱兵式固然令人印象深刻，但卻掩蓋了一個現實：紅軍的實力遠不如其表面所展現的那樣。莫斯科持續不斷的五一閱兵式也掩蓋了其軍事上的不足，俄羅斯在烏克蘭戰爭中的表現，尤其是在戰爭初期的表現，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同樣如此的還有剛剛在中國抗日戰爭暨二戰結束80周年之際舉行的中國大規模閱兵式。

這場閱兵式確實令人印象深刻，不僅展示了中國三位一體戰略核力量的全部三個組成部分，還展示了超音速反艦導彈和對地攻擊導彈。殲-35隱形戰鬥機首次公開亮相，與其他戰鬥機一起飛越天安門廣場。

這無疑對習近平主席最重要的客人——俄羅斯總統普京和朝鮮領導人金正恩——產生了預期的效果。此外，習近平還強調，中國人民“不怕暴力，自力更生，自強不息”。

然而，間接引用布朗的言論——儘管他對英國軍事實力的描述存在誤區——閱兵式，如同軍樂隊演奏，並不一定能反映軍隊在實際衝突中的表現。

除了在南海的短暫衝突外，中國自1979年2月入侵越南以來，近半個世紀以來從未捲入過長時間的密集軍事衝突。中國人民解放軍傷亡慘重，不到三周后就撤出了越南。正如相對缺乏經驗的中國軍隊遭遇了身經百戰的越南軍隊的頑強抵抗一樣，如果與美國發生衝突，中國軍隊將發現自己面對的是一支擁有多年阿富汗、伊拉克和紅海作戰經驗的美軍核心部隊。

如果相對缺乏經驗會使中國軍隊在與美軍——以及在這三次行動中與美軍並肩作戰的英國軍隊——的對抗中處於劣勢，那麼中國軍隊的指揮和控制方式也同樣如此。

正因為中國是一個自上而下的專制社會，其軍官隊伍缺乏戰術靈活性的培養。相反，隨着戰術環境的變化，中國指揮官更有可能向自己的領導人尋求幫助。而美軍則擁有一個獨特的優勢，因為即使是初級軍官也接受過訓練，能夠在不斷變化的戰術環境中做出艱難的抉擇。

然而，鑑於中國的技術進步及其龐大的軍事工業產出，如果成本增長和進度延誤繼續困擾國防部的項目，美國軍事人員的經驗和訓練所帶來的優勢將被浪費。美軍規模持續縮減，而高科技無法完全彌補這一縮減。

國防部長皮特·赫格塞斯和他的副手史蒂夫·范伯格最近發布的指令試圖通過簡化需求流程和縮短採購項目中所謂的“死亡谷”來應對這兩個持續數十年的挑戰。然而，這些指令是否真的能達到五角大樓領導層所期望的效果還遠未可知。五角大樓的高級官員們常常會對收到的任何指令做出巧妙的敬禮，然後繼續照常行事，等待高層的變動以及他們預期會隨之而來的新指令。此外，五角大樓長期存在着一種規避風險的文化，很難被克服。

只有持續、不變且多年的直接監督和監管——不僅來自國防部長和副部長，而且至關重要的是，也來自他們未來的繼任者——才能真正改變美國國防採購的性質。如果沒有這種系統性變革，無論美國作戰部隊的實際能力如何，在未來幾年可能發生的任何與中國的軍事對抗中，美國都可能處於不利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