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班上有一位女生长的楚楚动人,一付小鸟依人的样子。最近回国和中学同学聚会,再一次看到她。身材变得的五大三粗不说,说话举止特豪爽,举起满杯酒:“米哥,妹敬你一杯”,说完,一干而净,看样子久经沙场,有千杯不醉的功力。 从那次聚会以后,发现关于她的记忆好像完全消失了,再也拼凑不出心目中那个婉约柔美的小姑娘形象。看样子,记忆也需要载体,载体变了,原来的记忆也会消失。 这次利用回国开会的机会重回西安,好像也有这种记忆消失的感觉。 米是地地道道的西安人,西安出生,小学一年级离开。但是因为是随父母全家离开,所以从此以后和西安没有任何关联。有时候碰到西安人,赶紧地套近乎,人家洒笑:“你算什么西安人呐?” 也对,其实米对西安只是有一些模糊的记忆而已。 记忆中的西安更像农村。家住四合院那样的房子,摆设有些像地主家,红木镶玉石的太师椅,楠木衣箱等等现在可能是古董的东西(不是自己的,所有家具都是公家的)。家里有一只大猫,晚上忙着出去和女猫约会,留下老鼠在家里咯吱咯吱咬箱子。有时候从外面抓回活老鼠,摆在地上玩,玩够了才血淋淋地吃。 家里还养兔子和鸡,院子大门口外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洞,据说有黄鼠狼,如果鸡不当心跑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也许是环境险恶,家里的公鸡都是“战斗鸡”,经常互相斗的头破血流。其中有只小公鸡是妹妹的克星,只要看到她,老远就张开翅膀怒发冲冠地冲过去,把她吓的落荒而逃。 应该是刚记事的年龄就进了机关全托幼儿园,一个墙很高的深宅大院。一大帮小朋友每个星期六等着被接回家,星期一再送回来。幼儿园后接着是上寄宿小学,同样只是周末回家。 这所小学算的上大名鼎鼎。电影《马背上的摇篮》就是这所小学的前身。延安时为“陕甘宁边区战时儿童保育院小学部”(延安保小)。 1949延安保小一部分留在延安(即现在的延安育才学校),一部分迁入西安,先后名为“西北保育小学”和“西安市第一保小”。现为西安育才中学。 实际上,中国的干部子弟学校都以“育”字来标志,比如北京的“育英”,沈阳的“育才”。 既然是”育”,又是寄宿制,学校就不单纯教书,也管生活,有时候生活和读书被混在一起。比如,一年级上课的时候即有老师也有保育员。保育员负责发放纸本和削好的铅笔。铅笔写秃了,只要举手,保育员就会过来送上削好的铅笔,这是其他学校难见的奇景吧。不过学校本身也像农村。住的是平房,有饲养场养猪,羊,家禽。上过“保小”的人一定记得饲养场的“门卫”,一只栓着铁链子的猴子,它即保证不让学生偷溜进饲养场,也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娱乐大家。 因为一直是寄宿,其实米只是每个周末“路过”西安而已,所以对西安的了解非常有限。有点印象的有小雁塔,大雁塔和钟楼,可能是它们都比较高吧。这次没去小雁塔,因为西安人说“什么都没有”。印象中的大雁塔是在一片麦田中,这次回去一看,已经是闹市中的庙宇。钟楼则是被车流团团包围。 身为西安人,经常想着回故乡看看,这次真回去了,反倒发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现代化大都市。身在西安,忍不住问自己,你是西安人吗? 看不到记忆中的西安,谁知道关于西安的记忆还能保持多久? 后记: 刚看到吉祥格格在上一篇的留言,又看到格格车祸受伤,感叹世事难料,祈祷格格早日康复!
车流中的西安钟楼
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回民街”
俺们西安特产
闹中取静的大雁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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