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幽灵粒子 就在钱慧光感觉奇怪的同时,宗浩斌也开始起疑:袁鑫慧身体不该有的排异反应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植入的手臂,是基于多年前,他为她植入手腕时采样分析记录的,来自袁鑫慧体内的人类白细胞抗原数据与DNA数据进行的。每个人的人类白细胞抗原数据和DAN数据不应该发生太大的变化,难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宗浩斌偷偷的为曾尼辣进行了新的DNA分析,发现她体内的DNA结构有稍微的变化,这样的变化,理论上是不应该发生在人类身上的,除非有外星文明的参与。而这来自后者的可能性,只能是扯淡:外星文明还没有发现有已经存在的证据。 得益于高速机器人的存在,昔日只能做到的DNA对比,今天人们已经有能力进行非常深入的分析和解析。看着手里的结果,宗浩斌陷入了沉思。现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她体内注入了某种很难发现的暗粒子,悄悄的,稍微改变了她体内最基本的组织结构。如果是这样,目的是什么?怎么样做到的?如此高级的技术,又有谁拥有? 人类的生物学家早就知道,正常情况下,人体有守卫完备的免疫系统,它会对各种致病因子进行及时和有效的防御和攻击;能及时自动的对入侵的细菌、病毒、异物、异体组织和人造材料等,进行攻击、破坏和清除。这种复杂的免疫学反应,是人体自生的,而且,完成如此功能的免疫系统的构造极其完美,还效率极高。 在器官移植时,外来的组织或器官等移植物将被作为一种“异己成分”,被移植接受者的免疫系统识别,随即,该系统会立即发起针对移植物的攻击、破坏和清除,进行“移植排斥反应”。这种反应的过程和机理非常复杂,涉及细胞和抗体介导的多种免疫损伤机制。其发生的原因,人们很早就意识到,主要是因为受体和移植物的人类白细胞抗原HLA之间的差异。差异越大,排异越强,反之越小。除同卵双生外,二个个体之间几乎不会拥有完全相同的HLA 系统的组织配型。昔日,在供受者进行配型时选择HLA配型尽可能地接近,同时用药物来部分抑制反应的程度,人们是在两个方面同时发力。 科技进步之后,人类在配型方面的进步很大,得益于技术手段的高明和细微,不仅对于更加细微的差异有能力识别,同时,还能够通过人力来缩小差距,进行更精细的匹配。 钱慧光借助于对她体内,特别是大脑结构的深入分析,发现她的大脑有若干细微的部位,有被人为干预过的痕迹。她让机器人将这种变化和来自钱紫溪、礼英时的做了对比分析,并且仿真和模拟。发现了一些线索。仿真和模拟技术,在更快速计算技术面前,有了更大的用武之地。 很久之前,科学家就意识到,人脑内应该有高达千亿个神经元,这些众多的神经元之间又通过大约上万亿的突触相连,构成一个迷宫般的网络连接。每个神经元里则像一个个独立的小堡垒,里面又包含有数百万的蛋白质,在各司其职的执行着不同的功能。 若干小的堡垒相连组成小的社区,小的社区合在一起构成小城市,就是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协调,形成了复杂的脑网络大社会。基于昔日科学家这种以猜测为主得出的结论,今天的光子计算机,已经有能力对这种复杂的连接和关系进行模拟仿真了。 每个人的大脑会因为组合的不同,和脑细胞蛋白质的差异,而各有特色各有优势和劣势。计算机已经能够识别这种差异之中的大部分,并且就此,对不同人开出不同的大脑利用和开发的建议。只是因为“解析”的成本依然很高,使用的范围还非常有限。 多数人,也还是在基于经验和直觉在做着人生未来的选择。 科学家将梦境定义为一个五维空间。在梦境里,时间可以移动,人的意念也可以对空间发生影响作用。人类习惯的三维空间,在那里还可以在意念的作用下被扭曲。 在这五维空间之外,还有一个第六感存在。第六感是基于已经存在的信息,通过模糊的直觉进行“逻辑”演绎,来获得“推断”结果。这里的逻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逻辑,很多“逻辑”本身可能就缺乏逻辑,是来自于臆想,猜测甚至是胡思乱想。同时,也是因为这种对常规“逻辑”的缺乏尊重,有时候能够获得超出常规的非常有价值的结论。这种“第六感”还不是直觉,与直觉有关,但是,却涵盖更大。它是在梦境里产生和发生的,这时候,人脑还可能会进入“无意识”状态。 在梦境这个五维空间里,第六感多数的时候像个幽灵存在,有时又会充当第七维空间的角色,或者直接伴随意念,充当意念的军师和参谋。第六感是个不稳定的维数。 分析到这一步,宗浩斌和钱慧光都觉得很奇怪:按照数学表述,维数是由最基本的独立向量组成,向量之间的独立性是不可能“漂浮不定”的。难道,我们的数学表述系统有瑕疵?对于这个问题,他们身边的那些一流的机器人专家,也没有好的答案。 识别和记录脑电波,人类早就可以做到。但是,这些脑电波是怎么样产生的?具体的来自那里,是怎么样的作用的结果?该如何控制这些脑电波?这些在昔日超难的问题,在最近几十年内,已经获得不少的研究进展。 我们说大脑时,实际上是指大脑的端脑,是高级神经系统的主要部分,由左右两半球组成。它控制人的运动,让人产生感觉,是实现高级脑功能的高级神经中枢。端脑主要包括大脑皮质、大脑髓质和基底核等三个部分。大脑皮质是被覆在端脑表面的灰质,由神经元的胞体构成。皮质的深部则是神经纤维形成的髓质或白质。 将两个半球隔开的是称为大脑纵隔的沟壑,两个半球除了脑梁与透明中隔相连以外完全左右分开。半球表面布满脑沟,沟与沟之间所夹细长的部分称为脑回。人们早就意识到,这个脑沟还不是在脑的成长过程中随意形成的,反倒是一种事先就已经设计好的组织结构,什么形态出现在何处都完全有规律,并且,其深度和弯曲度还因人稍有差异。脑沟与脑回的形态基本左右半球对称,是对脑进行分叶和定位的重要标志。 大多数人的言语活动中枢在大脑左半球。 左右大脑半球有各自的称为侧脑室的腔隙。侧脑室与间脑的第三脑室,以及小脑和延脑及脑桥之间的第四脑室之间有孔道连通。脑室中的脉络丛产生脑的液体称为脑脊液。脑脊液在各脑室与蛛网膜下腔之间循环,如果脑室的通道阻塞,脑室中的脑脊液积多,将形成脑积水。 端脑表层数厘米厚的称为大脑皮质的那层又被称作灰白质,大脑皮质是神经细胞聚集的部分,具有六层的构造,含有复杂的回路是思考等活动的中枢。相对大脑皮质白质又称为大脑髓质。 间脑由丘脑与下丘脑构成。丘脑与大脑皮质,脑干,小脑,脊髓等联络,负责感觉的中继,控制运动等。下丘脑与保持身体恒常性,控制自律神经系统,感情等相关。 大脑的神经细胞只要在1.5分钟内得不到氧气,人就会失去知觉;而5、6分钟后仍缺氧,神经细胞便会陆续死去。 是的,人脑的脑细胞会在缺氧的情况下快速的死亡。这个现实很冷酷的告诉人类:保留大脑数十年,数百年,期望就此获得来自脑细胞的记忆信息,在理论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不轻言放弃的人类还是一次次在做着努力。这是后话。 大脑在活动的时候会产生脑电波。科学家将脑电波划分为四个重要的波段。 频率最高的是“β(贝塔)脑电波”,频率范围为14—100Hz。是人在工作态和激动态下会检测到的脑电波频率,是一般清醒状态下大脑的搏动状况。这时候,人的大脑会自主的进行有意识的逻辑思维、分析以及有意识的活动。于是,通过简单的检测脑电波,就很容易查出一个人的大脑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借助于科技手段,还很容易将这种工作状态细分出,什么时候你在进行冷静的思考,什么时候你注意力很集中,什么时候你又有点心情烦躁,情绪波动,甚至是焦虑,烦恼,愤怒,恐惧。即使自我掩盖能力再高的人,也很难躲过仪器的测量。这种技术,又比当年的测谎仪高级和精细了许多。现在,很多高级的机器人都可以站在距离你不远处“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读懂你的心思”,这个在昔日只能在幻想之中得到的结果,现在已经很容易部分实现。 由于频率跨度很大,人们又细分了几个等级:12到16Hz的基本波段,16到32Hz的高波,33到35Hz的K复合波,以及35到150 Hz的超高级脑波。这里最让人感兴趣的是K复合波,它仅仅呈短期、迸发式的出现,此时,应该是创造力最高,洞察力最好的时段。在出现极端的超高级波时,你会有种超脱体外,甚至是灵魂出窍的感觉。如何帮助人类产生这样的 “时刻” ,也是现在不少人在做的,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 接下来的是“α(阿尔法)脑电波”,人在处于放松状态下会出现的脑电波,频率介于8到12 赫兹之间。大脑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是人的学习能力最强的时刻。人的学习成绩的好坏,实际上就是处于这个波段的时间长短的差异产生的结果。在清醒状态下,多数时间出现这种电波的人,通常是那些学习成绩不错的人。而那些成绩较差的人,其脑电波多数时候是处于贝塔状态,特别是比较高的贝塔电波状态:他们难以集中注意力,容易烦躁,激动甚至是惊慌和恐惧。 有人还基于这点,来训练和调控人们的大脑活动,借助于每分钟60到70拍的节奏,将大脑带进放松状态,借此来提高大脑接受信息的效率。 更低点的4到8 赫兹之间频率,对应着“θ(西塔)脑电波”。当人处于睡眠初期阶段,当你开始感觉睡意朦胧,介于全醒与全睡之间的过渡区域时,你的脑电波就会以这样的速度运动。利用这种状态进行“无意识学习”的效果比较好。多数人都忽视了非意识性学习的巨大价值,总觉得,学习就是睁着眼睛非常认真才能做到的事情。实际上不是。 最微弱的是“δ(德尔塔)脑电波”,对应的频率为0.5到4赫兹,是人在深度睡眠阶段时发出的脑电波。这时候,你的呼吸变的深沉而缓慢,心跳速率也变的很慢,血压和体温也下降了许多。整个身体包括大脑,处于最佳的休息状态。 紫色梦境就是在这种深度睡眠状况下产生的。在初级睡眠状态下,人对自己的梦中活动有一定的控制能力,也就是可以参与和改变一些在梦里出现的“活动”。五维空间在这里被人的意念所部分控制。但是,一旦进入深度睡眠,人就变的“失去知觉”,被“任人摆布”了。 伽马城郊区一片安静的建筑群,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楼房里。 那里是中国的高能物理研究所下属的研究机构,名义上隶属于中国科学院,实际的控制权在中国的能源部,是能源部资助的特种基本粒子研究所。 在二十二世纪之前,人类每一次发现了新的基本粒子,都会在第一时间公告全世界,让大家共享成功的快乐。在那时候,人类的技术水平只是停留在“发现”和“识别”再“证实”阶段,有时候,“证实”都是一项很技术性的活计,难以实现。 在二十一世纪时发现了量子、微粒子之后,人类花了好几十年的时间,才搞明白这个微粒子到底是何方神仙。随后,人类又发现了几颗基本粒子。 就在几年前,重泽鑫领导的太空科研站的科研团队,发现了一个被他们称作“惠子”的新粒子。发现不久之后,他们又发现,人类可以“操作”这种粒子。太空科研站设在火星,由设在月球的科研站的科学家们遥控机器人进行。“惠子”的发现还是得益于火星独特的大环境。 “惠子”被发现之后,重泽鑫的团队在礼英时的旨意下选择了保守秘密。现在对基本粒子的发现,已经不再像昔日那样,这位发现者炫耀和显摆的资本。所有的发现者都选择保密,和在保密前提下的利用。人类的科技已经进步到可以“操作基本粒子”这一步。对于基本粒子的利用和操作水平,已经成为国家科技甚至是军事力量最重要的衡量指标之一。 昔日强调的是破坏、摧毁,威力和巨大,原子弹,氢弹,都是这个系列的一部分。今天,人们关注细微、深入,和人体自身的改造与完善,是人类智慧的提升而不是摧毁。 不久之后,一个非常神秘的科技团队又发现,“惠子”这个新的基本粒子,可以被叠合,并且在特定条件下还能够像量子那样,产生“纠缠”效应,实现信息沟通。 开始时,没有人将“惠子”和那个神秘的“紫色梦”联系在一起。毕竟,对“惠子”的发现只有几年时间,公开的出版物和网络上,也还没有发现任何一条关于这类基本粒子存在的消息。或许这就意味着,还没有人发现它的存在,除了来自中国自己的团队之外。 人们倒是想过,或许量子的纠缠效应会在这个紫色梦之中扮演某种重要的角色。但是,深入的分析发现不太可能:量子的“能量”太小,无法担当如此的“大任”。那么,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科技手段来实现这样的梦境的? 这一天,袁鑫慧被秘密的请到了基本粒子研究所,一群机器人在若干人类专家的协助下,对袁鑫慧进行分析,重点在她的大脑。 第一波分析折腾了好几天,也没有什么发现,连紫色梦都没有被识别。 后来,有人猜想:或许时间和脑电波的频率,两者之间在实现某种匹配之后,紫色梦才会出现,于是,研究人员就退一步,让袁鑫慧尽可能生活在一个非常平常的生活环境下。结果,在脑电波接近0.65赫兹的时候,紫色梦被识别和记录。也就是在这时候,人们还发现了“惠子”的踪迹:三个惠子被巧妙的“叠加”在一起,它们形成一个“飞行”团队,时而分开,时而合在一起,就此“刺激和调控”大脑里面的神经网络,产生紫色梦。 这个发现让大家很吃惊:这意味着,对手不仅已经发现“惠子”这个基本粒子的存在,而且还知道怎么样“操作”这种基本粒子。这个“叠加”过程只能在外太空完成,而且还需非常高的科技手段,目前拥有这种手段的国家屈指可数,日本人“应该”是其一。 那么,中国人拥有对“惠子”的知识,是不是也已经通过间谍系统,传给了日本人?而且,涉及惠子粒子的人中,就有重泽鑫,其中或许还有曾尼辣和周松浩。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随后,类似的分析在礼英时和钱紫溪身上都得到了证实。紫色梦的存在和运行方式,就此基本上被识别和记录。随后就是秘密的进行模拟和仿真,复制。期望在此基础上做“操作”和“控制”实验。对手产生紫色梦的目的,不应该只是为了产生而产生。中国的科研人员已经知道,惠子在某种环境下可以产生类似于量子那样的纠缠效果,从理论上讲,就应该是这种纠缠效果在传递信息。那么,“盗梦”就最有可能是产生紫色梦的最大目的! 除此之外,还没有发现,人们可以通过控制惠子来达到控制人脑思维的可能性。惠子的效果出现只能在极低微的脑电波震动的时候,这时的大脑基本上处于休息状态,不怎么进行思维和思考。一旦脑电波频率开始上升,大脑开始活跃和思考,惠子也就变的无影无踪,像是消失了,或者是被某种大脑内部的力量给掩埋了。 看到这个结果,在一定的程度上,人们舒了口气。 基于对惠子技术拥有者的跟踪,钱慧光隐隐约约之中意识到,或许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实存在:惠子的发现,早在重泽鑫的团队发现之前很多年就已经被发现和利用。当时的利用,似乎更多的是关于人类大脑的“再造”:某种微创手术的使用。只是,人们一直在利用,却不知道发生作用的是“惠子”这个粒子。 她的这种感觉的产生,还是得益于王紫鹃独特的敏锐。 而又是这种敏锐,让钱慧光和钱紫溪觉得,王紫鹃不仅仅不是普通的人,而且,这个太空育种的结果,可能还意味着某种高能量的“特异功能”? 由于是解析梦境,除了在基本粒子研究所对袁鑫慧的检测外,王紫鹃参与了对礼英时和钱紫溪的检测,而且还是很多次。有几次是在她和钱紫溪的研究所进行的,当时也记录了部分梦境,但是,却没有意识到产生梦境的到底是什么。在基本粒子研究所发现了惠子的存在之后,对于梦境的记录和解析就更有目的性,也更加细致。这些后续工作就由宗浩斌来主持完成。他那里有非常完备的设备和设施。 这一次,他们的重点是跟踪惠子。看看它们是在如何活动的,这些活动对大脑神经网络的实际影响。还有,在惠子出现之前和消失之后,它们从哪里来,又回到了哪里?还有,他们希望就此搞明白,惠子是如何进入大脑的。 这一次的分析,没有发现惠子的住地,那几个惠子似乎是在脑电波的频率出现跳跃性变化的一刹那出现,又在一瞬间消失。出现前的一瞬间惠子由一个整体跳跃性的变成三颗个体,相互配合默契,无衣无缝。在消失的一瞬间又变为一体。 这样的跟踪和分析进行了三天,就是在这三天的相处之中,王紫鹃意识到宗浩斌大脑的特殊之处:他在严格的有意识应该是一个有“脑疾”的人。这个信息来自于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探测仪器“看到了” 宗浩斌大脑的一部分,而这又被王紫鹃偶然看到。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但是,随后,她再次回想,觉得宗浩斌这个人似乎有点不可思议。有些在常人很简单的逻辑和思维,他却做不到,即使做了也别别扭扭的,显得“低能”甚至是“弱智”。这让她想起来一件关于人脑改造的故事。她记得,那应该是来自一部科幻小说,里面说,人的大脑有一个特定的区域,如果实现成功的改造,人就可以变成超级聪明的个人。书里没有说明改造的手段,在现实生活中,也没有听谁说过有这样的手段存在。 那么,这个宗浩斌的大脑,到底是被改造的结果,还是由于偶然事故? 她随后很秘密的调查了宗浩斌的历史,发现这个人在数据库里,除了早期的一段之外,后续的,最近十多年的,却不存在! 她将这个惊人的事实告诉了钱慧光,钱慧光利用自己独特的渠道进行搜寻,结果也一样。 (版权所有,不得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