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莫瑞冰发现,欲置她于死地的是代号“沙漠蛛蜂”的中情局特工。种种迹象表明,这名特工很可能就在中国境内,甚至可能潜伏于国安局内部。起初,她以为对方是她追杀的大胡子或他的同伙,但很快意识到不太可能。大胡子似乎早已销声匿迹。 这些推断基于她从网络收集并处理的信息。她自言自语道:“这个代号有点意思。”随即问捷讯:“对‘蛛蜂’有没有概念?” “沙漠蛛蜂是蛛蜂种族中体型最大的一种,深蓝色的身体,橙红色的翅膀,非常凶猛,喜爱独居。”捷讯解释道,“它的杰作是对付比它大很多的狼蛛。它悄然接近,突然发动攻击,用触角上的毒素迅速麻醉对手。毒素虽不致命,但会让狼蛛进入植物人状态。它会在狼蛛身上产卵,幼虫会生吞狼蛛作为食物,直到长大。 “这种生物的蛰刺会带来剧烈疼痛,持续三分钟左右,感觉每块肌肉都被同时攻击。”捷讯补充道。 莫瑞冰听后说道:“走鹃可是唯一敢惹它的动物,甚至能制服响尾蛇。走鹃是我喜欢的动物。我们就来一次‘走鹃出动’,制服这枚蛛蜂。” 几天后,捷讯突然变得萎靡不振,身体状况迅速恶化。莫瑞冰不得不放下对沙漠蛛蜂的追踪。 “哪里不舒服?”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倒是没发烧。” “头昏脑胀。”他说。 “以前也这样吗?旧病复发?”她追问。 “应该是老毛病,吃点药就好。”他含糊其辞,前后说法不一。 “那药呢?为什么不吃?” “吃完了。” “早说,我去买。是什么药?” “应该是镇痛剂。” 她让他躺下休息,匆匆出去买药。不久,她带回一小瓶镇痛剂让他服用。开始时效果不错,但很快他神志不清,出现慢性中毒的迹象。 无助的莫瑞冰将他送到城市近郊的一家医院。她怀疑药物的成分,通过朋友联系了本地药物鉴定机构,希望从空瓶中找到答案。 很快,结果出来了:药物主要成分属于神经类,是一种刚研发成功但尚未上市的新药,理论上用于神经单元再造和维护。通常这种新药仅用于绝症晚期患者,作为最后一搏。然而,他看上去十分健康,为何需要服用这样的药物? 面对她的疑问,捷讯也开始迷惑。他决定孤注一掷,入侵中情局的核心机密数据库。这种入侵极可能暴露他的骇客身份,甚至让中情局怀疑他的忠诚。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从数据库中,他发现了一段惊人的真相:昔日的捷讯是个冷血杀人机器,与他目前的性格判若两人。更令人震惊的是,当中情局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下错误后,他们的“补救”手段包括最后一招——让他自我毁灭。 “自我毁灭?”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初,他不认为自己的不适与这种计划有直接关联。他始终相信,美国是讲人道的国家,中情局也不例外。 他想去欧洲寻找顶级神经学家,但又不愿丢下莫瑞冰。她如今也是通缉犯,而他不过是个鬼影。 “如果去欧洲,你怎么去?”她问。 “我早有准备,还有父亲的帮助。他是中情局的老人。” “如果是老人,为什么忍心让你遭受这样的磨难?他爱你吗?” “爱,那种爱是真实的。只是恐怕有难言之隐。” “即使去了欧洲,用伪造身份证,很可能被中情局发现。毕竟能做这种手术的医生极少,且都在中情局的监控下。你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我能怎么办?没有药,我还能活下去吗?这种药比毒品更可怕!” 最终,出于对莫瑞冰的信任,捷讯同意在国内诊断,尽管他对中国医疗水平心存疑虑。 医院的诊断结果令人震惊:在他的脑部神经单元中发现了一枚极微小的毒丸。毒丸释放的毒液通过药物中和,平时无害。一旦停药,毒液累积会逐渐污染周围神经元,最终导致神经单元病变。 医生解释:“切除毒丸是一个办法,但风险极大,可能损害神经单元,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 “不可预估是什么概念?” “最坏的可能是变成植物人,失去思考能力。毒丸的位置极为敏感,看起来不像是内生的,而是被外部植入。” 捷讯回想起,中情局特工的宿命往往没有善终。一旦踏入这条路,就是不归路。他终于明白,毒丸的植入是一种隐秘而高效的控制手段。 这种毒丸技术是中情局的最新成果,也是绝密中的绝密,造价极高,解药生产成本也很昂贵。昔日用微电子元件实现遥控或自毁的方式,因易被检测而被淘汰。如今,这种神经毒丸成为了他们掌控特工的终极武器。 美国大使馆的一间小型会议室内,负责中国情报的武官菲利普·迪基准将一脸铁青,沉默不语。围坐在桌旁的两男两女低头看着面前的文件,气氛压抑。 “这是今年的第三起!我们多年苦心经营的谍报网正在被国安局逐步摧毁。”菲利普低沉地说道,语气中难掩愤怒。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哪里?!狗屎!都是狗屎!”一向文质彬彬的菲利普第一次在下属面前爆了粗口。 菲利普出身军人世家,本科毕业于西点军校,家族历史可追溯至南北战争时期,早在那时家族中便有将军显赫一时。他的祖先曾从弗吉尼亚起步,追随格兰特南征北战。 毕业后,菲利普加入陆军101空降师,几年后调入情报部门,又被借调到海豹突击队。海豹突击队前身是海军水下爆破队,到1988年已发展为两个战斗群,共7个中队,约1600人。这支部队以超高淘汰率和严酷训练著称,能进入其中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在海豹突击队服役后,菲利普被选派学习中文,结业后赴上海攻读研究生。回国后,他曾任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中国战略专家,后被派往北京担任美国驻华武官。他的家族背景更为显赫:祖父是征战欧洲的四星级将军,父亲是海军将军,多次指挥舰队在南海搅局。 “指挥系统没有发生大变动,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多暴露事件?”菲利普冷冷地问。 “一定与最近在中国开展的活动有关。”他看向手下继续布置任务,“丽萨,你负责与CIA接洽,弄清他们近期在中国及周边地区的行动细节。萨曼莎,你与盟友的情报部门联系,特别是中国周边国家,关注涉及中国境内的谍报行动。”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新疆的穆斯林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枚重要棋子。CIA已经协助不少穆斯林越境到阿富汗和中东地区,参与雇佣军行动。这是训练未来盟友的最佳方式。” 他转头问道:“鬼影的事情怎么办?” 一名下属回答:“CIA总部声称由他们专管,但又偏偏要求我们提供情报和人员协助。” 菲利普面色更加阴沉。“问题是,一旦我们参与,人员就可能暴露。中国国安部的厉害大家不是不知道。前几年还好,靠钱能买通许多人。现在难了,被收买的人不少因为钱财问题暴露,甚至遭到调查。部分已经经受不住,招了。” 他扫视全场,语气低沉:“国安局对付间谍,比我们更高效,手段更强。” “好好监视沙刺的小组,全天候卫星跟踪。调用B368号间谍卫星,专属任务!” 下属回答:“沙刺的小组已经失联好几天了。” “鬼影的消息呢?” “没有。他似乎人间蒸发。” 菲利普咬牙道:“史蒂文,你利用中国自己的监控系统,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行踪。如果经费不足,我直接向华盛顿申请。红星K必须死,鬼影也必须成为真正的鬼影!” 沙刺是肖蕊卿的代号,而红星K是鬼影刺杀的目标。这名塔利班的重要干员曾是CIA的一员,后来失控,甚至与CIA对抗,威胁美国的国家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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