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科技大学依山而建,山腰上一座安静的普通建筑内,三楼的一间小型办公室里,几个人静静地坐在电脑前工作。办公室分隔为几个宽敞的隔间,七八名工作人员专注于屏幕,偶尔低声交流。 肖蕊卿坐在年轻小伙邱隆辉的背后,一会儿敲击键盘,一会儿转身与他低声讨论。邱隆辉是一个电脑天才,被特别指派协助肖蕊卿工作。这里看似隶属于科技大学,实则是一个由国安部秘密资助的信息管理机构。校内几乎无人知晓它的存在。虽然办公室面积不大,但配置的设备价值不菲,能在这里工作的人员个个非同寻常。 邱隆辉不仅负责指导整个团队,还亲自操刀解决关键技术难题。此刻,办公室内的其他工作人员正分工协作:有人擅长骇客攻击,有人专精于大数据分析。经过一天多的努力,他们对张海涛和徐义雄的所有相关信息进行了详尽分析,包括两人的消费记录、银行账户的资金流动、旅游行程,以及亲友的行为模式。 通过层层深挖,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并最终得出结论:意图杀害肖蕊卿的幕后黑手,是莫瑞冰的竞争对手兼昔日合伙人金维克。而更复杂的是,金维克与国安部内部的斯太远合作。斯太远误以为肖蕊卿就是莫瑞冰,最终导致了一场荒唐的乌龙事件。 与此同时,莫瑞冰也秘密返回江城。她潜入中科院江城药理研究所,这里是中国顶级的网络神经研究机构。她此行是为了求助郭玉璞——一位母亲昔日老友的女儿。两人年纪相仿,早已相识,曾一度是无话不谈的闺蜜。然而,莫瑞冰现在已是通缉犯,只能在躲躲藏藏中赌一把希望。 自从莫瑞冰协助捷讯破译CIA密码,得知“沙刺”就是肖蕊卿,并获悉她的任务是除掉捷讯后,捷讯便尽可能避开肖蕊卿。他选择通过自己的渠道寻找红星K的下落,并计划除掉这个目标。他不愿滥杀无辜,能避则避。 最近一段时间,捷讯一直与莫瑞冰在一起。由于莫瑞冰有过在美国生活的经历,两人在相处中逐渐培养出不少默契。尽管捷讯从未提及自己来自美国,莫瑞冰也很少谈及她的美国生活细节,但敏锐的她还是通过他的生活习惯察觉到些许线索。 莫瑞冰认为,捷讯的背景极为复杂,很可能与她当初试图进入的中情局有关。她怀疑,中情局或许已经改变策略,从放弃招募大陆留学生转向在美国家庭收养的华裔孩子身上做文章。处理好捷讯的事情后,她打算进一步证实这一猜测。 多方迹象显示,为了确保未来的国家利益,中情局拨出巨额资金,实施了一项名为“蓝色多瑙河”的计划。这项计划以被领养的中国孩子为核心,辅以从大陆招募的留学生,秘密培养美国未来所需的高级特工。表面上,计划被包装成各种正当项目,让外界难以窥见其中真相。 莫瑞冰带着捷讯悄然返回江城。根据计划,郭玉璞将借用研究所的设备对捷讯的脑部进行扫描诊断。只要资金充足,这种事情并不难办成。 然而,不久后,莫瑞冰在江城的行踪被斯太远察觉。作为国安局内部的潜伏者,斯太远迅速将这一信息上报,暗潮涌动的局势再次升级。 八月,江城正值酷暑,街头热浪滚滚,创业街上人流熙攘。郭玉璞与莫瑞冰肩并肩慢悠悠地向前走着,每人手中捧着一杯冰饮,低声交谈。多年未见的闺蜜情谊,让两人回忆起昔日的美好时光。许多年前,她们也曾在纽约曼哈顿这样随意地漫步一天。后来,郭玉璞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又在美国工作了几年,最终选择回国,为故乡江城贡献自己的力量。 两人身后不远处,一个看似普通的中年妇女不紧不慢地跟着,若即若离,如影随形。而在她更后面,化妆成村妇的肖蕊卿默默尾随,满脸皱纹,衣着皱巴巴的,显得毫不起眼。即使近看,也很难辨认出她的真容。 在创业街的创新商城入口处,拥挤的人流中,肖蕊卿悄悄接近那个中年妇女,轻轻捏住她的手腕。两人的手腕交错了几个回合后,肖蕊卿迅速转身离去。中年妇女呆立片刻,用哀伤的目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然后也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这名中年妇女被发现安静地躺在江城一家江边酒店的客房里,已经停止了呼吸。第二天早上,整理房间的服务员发现异状报警,警方将尸体送往检验,诊断结果为心脏病突发。 江城警方接到报警后展开调查,但并未发现房间有外人进入的痕迹,也没有财物丢失的迹象。死者身份被确认为新疆某公司的一名采购员。 然而,只有肖蕊卿知道,这名女子其实是被她用随身携带的毒针刺死的。那枚毒针注入皮肤的毒液量极小,却毒性极强,几小时后毒发毙命,无药可救。女子即使意识到中毒,也无法求救或解释毒素的来源,结果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 这一切莫瑞冰和郭玉璞都毫不知情,仍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对暗中发生的这一幕毫无察觉。 肖蕊卿离开后,取走了女子的手纹,通过图片识别技术和脸部识别系统,不出一个小时,邱隆辉便查明了死者的身份。接着,他进一步追踪发现,死者最近收到了一笔高达一百万人民币的转账,来源经过多道伪装,但最终指向了金维克。 金维克是莫瑞冰的昔日合伙人,也是她的竞争对手。当年,在金维克的鼓动下,莫瑞冰回国并前往新疆创业。金维克看中她在电子科技领域的才能,认为没有她的知识,自己无法成功。然而,随着事业初见起色,控制欲极强的金维克越来越无法容忍莫瑞冰追求平等、自由的性格。 金维克不仅想掌控公司,还对莫瑞冰心存非分之想。一晚,他试图将她灌醉并趁机侵犯,结果却被莫瑞冰识破并反制服,还遭到一顿痛打。狼狈不堪的金维克从此对她恨之入骨。 莫瑞冰离开新疆后,在内蒙古创业,事业蒸蒸日上,而金维克的公司则逐渐衰败。 邱隆辉的调查进一步揭示,金维克与国安局内部的斯太远关系密切。斯太远利用自己的职权,在银行贷款和土地审批方面为金维克提供了不少便利。正因如此,两人逐渐发展为利益同盟。 尽管查明了毒针的来源与国安局可能的关联,肖蕊卿依然对毒剂的成分感到疑惑。这种特殊毒剂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甚至连其存在都无从知晓。据悉,这种毒剂最早由克格勃发明,后来通过策反的特工流入美国中情局,再经朝鲜特工之手,间接传入中国,最终被国安局改良并制造出更难解的版本。 肖蕊卿将毒针送到郭玉璞所在的研究所进行成分解析,结果很快出来。面对分析结果,肖蕊卿确信,这种毒剂一定源自国安局内部。斯太远不仅徇私舞弊,还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滥用职权,令她深感震惊和愤怒。 江城,捷讯静静地躺在一个巨大的半月形CT扫描仪器内。随着仪器的运转,他的大脑扫描结果被逐帧反射到高清屏幕上。郭玉璞站在屏幕前,仔细观察着那些复杂的影像,对身旁围观的几人一边指点一边分析:“清晰度和深度还是不够。这些地方——这里,还有这里——似乎有些异常痕迹,但无法完全确定。大脑不同于其他部位,不是想开就能开的。即便开颅,如果对方技术高超,依然难以发现被动过手脚的证据。” 她用手指了指屏幕上的某处:“比如这里,表皮看起来像是植过头发。不过,这很常见,现在很多人为了美观做头发移植。单凭这个,无法判断动机。我建议必须使用更精密的仪器进行测量,深圳有一家研究所拥有目前全球最先进的扫描设备,也许能找到答案。” 站在她身旁的莫瑞冰认真地听着,目光锁定在屏幕上。她没有说话,但神情中充满了不安与沉思。 几天后,三人通过不同渠道分别前往深圳。捷讯从边界悄然潜入外蒙古,然后辗转出现在巴黎。不久后,一位风度翩翩、气质卓然的瑞士籍男子乘飞机抵达香港。他自称是瑞士一家大银行的投资风险分析师,名为塔提雅娜·索拉维奇——实际上,他就是伪装后的莫瑞冰。 进入香港的第二天,一名看上去四十多岁、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子悄然越过边界,进入深圳。他的眼角带着些许细纹,举止低调,却透出一丝难以掩盖的锋芒。陪伴他的人是莫瑞冰。对美国中情局来说,国境线早已形同虚设,但这次的潜入行动,却是在国安局的精心安排下完成的。如今的鬼影,早已失去了来自美国中情局的任何支持。 深圳的研究所果然不同凡响。研究人员很快发现,捷讯的神经网络确实被动过,但仅限于大脑中一个极小的区域。更令人惊叹的是,手术使用了激光遥控技术,完全没有切开外表皮,外观上无从察觉异常。即便如此,中国的科学家依然无法解释这种手术的具体意义。 与此同时,研究所对捷讯所服用的药物成分进行深入分析,却发现许多成分无法被完全识别。通过对他的生活习惯进行大数据分析,科学家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关联:他对一种看似普通的饮料和水果有着明显偏好,而这两者与他的药物成分存在某种分子层次上的互动。研究进一步揭示,这三者之间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循环体系,维持着他脑部被手术改造过的神经网络按预设程序运作。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种程序运作还需要定期激活,而激活信号竟然来自一部普通的苹果手机!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信号还随着手机的迭代更新而不断优化。 当科学家切断了这些连接后,捷讯的身体迅速“退化”。他变得瘫痪无力,整日躺在病床上,仿佛彻底丧失了自理能力。在距离深圳百余里的一片原始植被保护完好的荒野中,一个如世外桃源般的疗养院成为了他的栖身之所。这里安静、隐秘,远离尘嚣。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两个女人一直细心地陪伴和照料着他。一个是莫瑞冰,另一个是国安局特别派来的医生,负责监控和护理他的健康状况。 半年后,捷讯的身体终于开始恢复,但同时,他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境混乱却真实,逐渐拼凑出他过往的记忆片段。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仿佛一块块失落的拼图,慢慢揭开了隐藏在他身上的惊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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