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鼓励的,我们的孩子,却被勒令在鞭挞中成器。他们的泪水和怯懦被视作不足,像罪证一般呈现在父母的耐心里,被敲打成一种叫“听话”的模样。而该鞭打的,我们的社会,却只能被一片赞歌遮掩,哪怕那些暗角里的龌龊已经腐烂至骨。我们唱啊,唱得整齐而响亮,仿佛一切都无懈可击。 我想改变,想伸手剥开这伪装的外壳,可我的手腕却被捆缚在无形的枷锁中。我无力,甚至连说“不”的权利都显得过分奢侈。我不想要的生活,像滚烫的铁链,一圈圈勒进我的皮肤。可我却得笑着承受,低下头,口中说着“谢谢”。 每日的空虚像风一样吹进我内心的缝隙,而虚伪则像雨一般填满那些缝隙。我知道自己活在谎言里,却不能拆穿它。甚至,我必须装作充实和满足的样子,像一件挂在橱窗里的模特,穿上标注着“幸福”的衣服,微笑着面对所有的路人。 生活里有什么值得回味的?我不知道,但我必须思考。即使我的日子像没有根的浮萍,被虚度得毫无意义,我也要努力在其中找出美味的成分。于是,我开始编织谎言,对自己说,“这些年华是丰盈的,是值得珍藏的。” 黑与白,红与黑,我早已看不见颜色,眼前只剩下混沌的灰。可我不能承认,我是个色盲。我必须装作热爱颜色的人,装作能从一切色调里找到意义的人。善良和邪恶在我眼前交织,美丽与丑陋毫无界限。它们相互混淆,却让我得扮演一位“敏感的欣赏者”。 白天与黑夜更迭,时间像一架不准的钟,滴答声里掺杂着混乱的节奏。沙漠与绿洲的边界不断移动,像一场无法醒来的梦。真实与虚幻交错,我站在其中,分不清方向。 于是,我看清了自己。白痴是我,而我是白痴。我在善良中感到羞愧,在邪恶中学会隐忍;在丑陋中寻找残存的光亮,在黑暗里假装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光明。我不愿挣扎,却不得不挣扎;不愿微笑,却不得不微笑;不愿顺从,却不得不臣服。 这就是我的生活。一场荒诞的剧目,一场没有观众的表演。我的眼睛渐渐闭上,我的耳朵逐渐失聪,可我的嘴角却不得不上扬。我为虚假的一切鞠躬,为不可改变的未来致敬。 或许,某天我会挣脱这场无止尽的表演。但或许,我注定活在这场戏里,成为一个永远不会下台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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