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月,我突发奇想,设计了一套鸡年书法挂历,图案全部来自我多年来的象形书法作品,大部份这些作品都是不懂中文的美国人可以看懂的,加上中英文的名称,美国人是可以欣赏的。当时因为已经都进入一月,等到拿到印制好的挂历,已经到二月初了,所以印得很少,以成本价卖给一些几个朋友,和听到消息想要的人,包括一些美国人。 马上要到狗年了,我又设计了一套狗年书法挂历。同样印制很少,除了卖给少数朋友以外,我主要想捐赠给附近感兴趣的大学或图书馆,让更多的美国人能欣赏到书法美。
普林斯顿大学是我想要捐赠的对象,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看得上我的书法挂历,接受我的捐赠。 上周二, 十一月二十八日,我打电话给普林斯顿大学,表明我的意思后,电话被转到管捐赠的女士那里。她表示欢迎我的捐赠,她可以代表普林斯顿接受我的礼物。我告诉她说我捐赠有两个条件:第一,必须在公众场合挂出来,让大家能看见。第二,至少有一个人懂得我挂历上所有书法作品的意思。如果有人问,他或她可以解释。所以我需要与这个人面谈一下。 我提出是不是可以捐赠给普林斯顿东亚图书馆?她表示没有问题,很快告诉我东亚图书馆馆长(Director)的电话。我挂了她的电话,马上打东亚图书馆,一位中年男子接了电话,他说他就是馆长。听说我想捐赠,他很高兴。他告诉我,前些年,每年都有中国捐赠的挂历,但这几年中国没有再捐赠了。他很欢迎我捐能挂历。我说,我的书法挂历会与您以前见过的挂历完全不同。他表示非常想看到我的挂历。 我们约好星期三下午两点在他办公室见面。 放下电话,他发了一个email给我,确认了时间和地点。虽然在电话上听到他的名字,但不很清楚。email里,我知道了他叫 Martin Heijdra。老实说,我至今也不知道他的last name 怎么发音。 第二天我提前十几分钟到了东亚图书馆,觉得很小还比较老旧,远不如附近的很多新盖的,或新改建的市图书馆漂亮和宽敞。走进去,正向接待人员说明来意时,一个50多岁,个头不高的白人从过道里面走过来,看到我就道:“Mr. Shang?”, 我说:“Yes”。正好是馆长,他说他有空,就带我到他的办公室。 他办公室比较乱,到处是书,就连桌上也堆满了书。我坐定后拿出挂历,因为桌上不能放,只好手拿着挂历,准备用英文给他一一解释。 他看见封面,中文脱口而出:“狗!”。 我猜到他可能懂点中文,就问:“你懂中文?”,他说:“是的”。于是我们的谈话就夹杂着中文和英文了。 我告诉他这个“狗”字的左边是甲骨文的“犬”字,右边是小篆的右边“句”,是我的新创字。我让他横着看,左边是不是象狗?他连连点头:“是的”。 一月份的闖,是一匹马撞开门的意思,而不是一匹关在门里。所以门破了。我告诉他,这就是我的目的,把汉字的象形与画意表现出来。 正当我要往下讲时,他打断我,说让他先猜。那好,你就先猜吧。我就先把名字用手蒙住,让他先猜。猜不出,或猜不准确,我就打开手,让他看作品的名字。有时我会再解释一下。 他大部分作品的意思都能猜出大致意思,只有“美女”的小篆的“女”字看了半天不知道。 他觉得”酒壶,茶壶,水壶“很有意思。 当蒙住10月份的作品,然后告诉他这幅字叫“Trick or Treat!”, 他笑了半天。 像“龙舟”,“感恩”都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柴米油盐”是我给他解释的。 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他一半靠猜,一半靠我的解释,在笑声里我把所有的作品介绍完了。他表示很喜欢这些书法作品,很愿意接受这个礼物。 接下来,我们开始聊天。 我问他是哪里学的中文?他说是荷兰,他就是荷兰人。77-78年,他去北大学过一年中文。我伸出手来说:”我们是校友,我是北大77级的”。他与我握手后说:“我比你早到北大,因为我是77年秋天入学的”。是的,77级入学时间是78年2月底,比他晚了半年,所以他算是我的师兄。他告诉我美国各大学东亚图书馆有很多人都去北大学习过,但他是去得最早的。言下之意,他是“大师兄”。看得出,他很享受当别人的“大师兄”。 他说,普林斯顿博物馆藏有王羲之,黄庭坚的字,非常珍贵,每年只展出三个月。普林斯顿博物馆的藏品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都有一比,他建议我经常来看看。 他说他正在做甲骨文的研究,有一个项目在做。我告诉他,我有一个介绍我的象形书法作品的英文博客,和一个介绍汉字演变的英文博客,目的都是让不懂中文的外国人都了解汉字的演变和欣赏书法美。 我告诉他,我的作品不是传统书法,而是一种突出汉字象形的尝试,可以叫汉字艺术或象形书法。主要是让海外的外国人能给欣赏汉字的美。他表示理解,也很喜欢。 离开的时候,我问他会把挂历挂在什么地方。他说正在想,但肯定不会是他的办公室,一定会是大家都可以看到的地方。 第二天,他给我发了一封email,说:当我把你这本很有趣的书法挂历给我的馆员们分享时, 他们中的一些人表示,他们早就注意到了你的书法和汉字博客。 其实我的捐赠并不顺利。找过三家图书馆,一家艺术馆,一家大学中文教学机构。不是不感兴趣,就是说无处悬挂,即使他们的地方比普林斯顿东亚图书馆大得多。只有一家图书馆的中国部负责人愿意想办法找地方挂而接受了。 没有想到普林斯顿这么顺利,完全没有犹豫。那么小的地方,也会找地方挂。更为可贵的地方是馆长先生表现出的浓厚兴趣,和他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是最合适不过的解说员。 下面是我的狗年书法挂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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