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谢幼田
辛灏年先生的著作是理的汇聚。 辛灏年先生的著作是情的凝结。 某君曰:“史是明镜,鉴照往事,何能有情?有情则偏颇矣。”其实不然。昔日司马迁作《史记》,在自序中说,因遭李陵之祸而领悟到《周易》、《春秋》、《离骚》、《国语》等名著,都是“圣贤发奋之作”,所以,他要“述往事,思来者”。没有现实的坎坷遭遇,何以有“发奋”之情? 中国人,中国知识分子在毛泽东时代的遭遇,不是在那里的血泪中浸泡过的人,永远不能体会其中那地狱般的苦境。毛始终把知识分子作为革命对象的九种人之一,用一切手法要知识分子在“灵魂深处闹革命”;睁眼对世界的看法,闭眼对人生的领悟,翻书对历史的见解,心灵对艺术的追求,一切一切,都被这个新式的、超过秦始皇的皇帝所规范。不接受规范者,就要受到商鞅式的刑法处置……。 伴着血泪的呐喊者,是文学家。 将呐喊的声音咽下去,而从中华民族过去的发展中寻求答案者,是历史学家。 辛灏年先生从文学家变成了历史学家。他以发奋之情,盯住了中华民国史。 他发现中华民国史是一堆糊涂账。 他发现,中华民国的曲折成败,在于“革命与复辟”,在于“专制和民主的反复较量”。找到了这个立足点,他就好象突然站到了一座高山之巅,去俯瞰脚下奔来眼底、又冲向未来的滔滔历史长河。 他的笔就象拍岸的惊涛声,在讴歌、赞美、肯定;在谴责、批判、否定。他的笔,描绘出了许多早已蒙尘的大量史实画卷,找到了现实的许多来龙去脉。 这就是呈现在我们面前的 —— 辛灏年先生的历史巨著。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四日于旧金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