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在墨尔本新书签名会上的演讲)
墨尔本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如果说四川是我的第一故乡,北京是我的第二故乡,墨尔本就是我的第三故乡。当我从中国的大监牢里逃出来的时候,墨尔本是我的第一个落脚处。而且我《静水流深》这本书的写作是在墨尔本完成的,所以我对墨尔本有很深的感情。
《静水流深》这本书,它的副标题是“一个法轮功学员的生命见证”,我去台湾做新书发表的时候,就有人问我,你为什么要用“静水流深”做你的书名?在这里我就跟大家分享一下。
首先,从我们修炼的角度来讲,法轮功是一种佛家的修炼方法,他跟一般的佛家、道家的修炼方法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他改变一个人是从生命的微观或者说从身体粒子的微观来改变的。
大家可能听说过,道家里面有这样的故事,崂山道士他练到一定程度,他穿墙就过去了。这样的事呢,听起来像神话,其实也不奇怪,比如我对着一块布吹口气,这口气就能穿过布过去,因为我吹的这口气的粒子比这块布的间隙要小,所以从理论上来说,穿墙而过是可以存在的。如果从一个人的生命的表面来改变一个人,这个人真的能够穿墙而过了,人人都这样,那么人类社会也就不成为人类社会了。所以,那样的修炼方法在古代他是不入世的,在深山老林里一个人修,他飞檐走壁也好,穿墙而过也好,不会对社会发生很大的影响。
法轮功是在人类社会中修炼的一种方法,是一种入世的修炼方式,如果采用这种方法会给人类社会带来太大的影响,所以法轮功改变人的生命是从微观开始的。微观下改变了100份,表面上可能只改变了一份,所以就适合很多人在常人社会中修炼。他对一个人生命的改变也好,他在客观上能够起到的祛病健身的效果也好,他都是从人生命的最微观开始作用的,表面上的反映可能很小,但是每一个真正修炼的人自己会有感觉,会有体会,所以这也是法轮功受到这样的打压他能够坚持下来的原因之一吧。这是我从修炼的角度跟大家分享为什么它叫《静水流深》,这是我们法轮功修炼法门很特殊的一个改变人的方法。
第二个方面就是我通过我的书很想反映的一点,这场对法轮功的迫害的惨烈和“不可见”。无论是生活在海外还是国内的人都会觉得这场迫害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都没有听说过,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死了那么多人,真的假的?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这确实是非常可悲的一个事情,中共专制的政治一个是靠谎言,一个是靠恐怖,因为它对舆论的掌控,它完全控制了大家能看到什么不能看到什么,几十年这样下来,它就能够掌控你的思想方式,你相信什么还是不相信什么。我是97 年开始修炼法轮功,99年开始镇压以后,我被拘留过三次,劳教一年,从我第一次坐牢开始,然后反覆坐牢的过程中,从我所能接触到的,我能看到的,拘留所、劳教所95%被关押的人都已经是法轮功学员,而且这一次迫害跟以往的文革,反右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文革它是动用红卫兵,动用武斗,棍棍棒棒的上,这一次它为了符合新的形式,欺骗国际舆论,搞所谓“以法制国”,它运用的直接是国家机器,用的是警察、监狱、劳教所,最后所有这些地方都不够了,那么就建了洗脑班、“法制学校 ”,或者干脆把你软禁在家里。那么从它的广度上来说,这个迫害的面是非常广的,直接受波及的人也是非常广的,所有的监狱劳教所都占满了,而且是严重超员。当年我在北京市劳教人员调遣处的时候,8平米那么小的房子,本来是8个人的设计标准,8个人的床,但是关了20个人,这是从规模上讲。
从迫害的程度上讲,它把你关在那里的唯一目的是要让你改变你的信仰,放弃你的信仰,为了达到这一点,那所使用的方法,是集古今中外邪恶之大全。我举个例子,我们墨尔本有一个作家欧阳昱,他的弟弟欧阳明就是湖北的一个法轮功学员,他被反覆关押的次数比我还要多,从网上披露的报告来看,他在拘留所里受到过100多种刑罚。进去以后,先就被用鞋板把脸打烂了花,然后到劳教所以后,受到了难以想像的精神摧残。举个例子,我们是信仰法轮功的,我们有自己的师父,按照中国传统的道德标准,“天、地、君、亲、师”,都是供着牌子要烧香的,那么“师”和“天地君亲”是排在一起的。他们把他扒光了衣服,让他裸体往我们师父的肖像上坐,他受不了这种精神侮辱,只好从二楼上跳下去,以免被迫做对师父不敬的事。就这样还是不放过他,反覆抓,他进去了4、5回,折磨了两年,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样被折磨死了。
当我被关在劳教所的时候,进来的人就要你写保证不炼了,不写就不让睡觉,那个时候我半夜起来,就能看到在劳教所对面楼上一片红,因为劳教所的制服是橘红色的,她们都是被逼着站在那里,不许睡觉。我书里写到有一个“活死人”刘淑英,在小凳子上冷得发抖,她已经被折磨得像死人一样了,他们还强迫她抄写那个劳教所的23号令,就是劳教人员规范。每天有这么多人受到精神上的折磨,15天不让睡觉,哪一个正常的人受得了?许许多多的人被逼到发疯的境地。任何一个还有点人性的人看到这种事情的时候,真的会觉得这是反人类、反人道的一种对生命的犯罪。
但是这种惨烈因为他们对宣传的控制,外面的人没有人知道,甚至就是在劳教所里的人,可能这个屋子的人都不知道那个屋子发生的事。当我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就感到非常强的一种冲动,我必须要把这一切记录下来,为受害人作见证。
这个“静水流深”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反迫害的悲壮和它的波澜壮阔,也是我们今天所没有看到的,所不知道的。当初我在劳教所的时候,就连管教科的科长都跟我讲,你们真是悲壮啊。因为她看到这么多人前仆后继,法轮功学员去天安门请愿,最早的时候不是请愿,是去上访局上访。来一批,抓一批,再来,再抓,永远都没有完没有了,到我放出来的时候,我听到的内部数据,到2001年3、4月份,也就是迫害还不到两年的时候,天安门广场有登记在册的,就是去上访过的,有名有姓的,83万人次,还不算有打死也不报姓名的或者没有做登记的。
在共产党这种铁腕的高压下,遇到这样强有力的反迫害的抵抗,也是前所未有的。我也听说或看到很多让我非常感动的事情,比如2002年3月,长春的法轮功学员通过8个有线电视频道插播,播出了50分钟的法轮功真相,当时的观众有好几百万人次,他们所受到的震动是非常大的。但是为了这一次插播,公安局疯狂地抓捕,一次就抓了5000个法轮功学员,在抓捕行动中,当场就打死了六个人。还有的被关了几个月后在监狱里被折磨死了。这种反迫害的悲壮也是大家看不到的,这场迫害和反迫害始终都是“平静地”在进行着。
镇压的头一天,当宣传攻势铺天盖地下来的时候,我先生当时讲了一句话,“江泽民疯了”。他讲这句话,一个意思当然是他对这场迫害的不认同,第二层意思实际上是代表他的担心。因为他知道,修炼的人都是很认真的,他知道修炼的人有多少,如果上亿的人跟共产党的铁腕高压对峙起来的时候,那么对社会会不会造成一种动荡?会不会给社会带来很大的危害?那是谁也不可预料的事。
那么现在看到,几年过去了,法轮功学员现在被证实迫害致死的已经达到 1650多人,但是没有发生任何一起暴力还击的事件。我每次想到这儿,我都想流泪,不是因为我觉得受了很多苦,而是我真的为法轮功学员大善大忍的精神而感动。清华大学的赵明在团河劳教所被绑在床上用六根电棒电,出来的时候他讲了一句话,如果我不是修法轮功的人,如果我不是修善的,警察这样折磨我,我心里的仇恨就能把我毒死。但是中国的法轮功学员,虽然进行了人类历史上最波澜壮阔的反迫害,但是他们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承受着,去化解这一场大恶,所以我看到的这一切是“静水流深”。
还有一层意思也是想与大家分享的,这个宇宙是全息的,人类社会发生的每件事情都不是孤立的,跟宇宙中发生的事情都是相对应的。尤其是进入今年以来,科学家已经发现了,银河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巨变,很多新的星球在产生,很多旧的天体看不见了。那么我们人类社会也处在一个巨变的前夕,只是这一切暂时还没有在人类这个表面空间展现出来,但是我相信我们在座的人都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在我看来,法轮功跟每个人都息息相关。最近大纪元推出了一个《九评共产党》系列,大家也都知道了,开篇的一句话就是迫害法轮功?给中共的棺材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我相信中共的命运也是跟每个人的命运都相关的,因为中共的命运也是跟中国的命运相关的,13亿的中国人跟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也都是息息相关的。
我的这本书的英文版这个月刚刚出来,首刷就印了一万本,已经被各个书店都订光了,现在已经进入第二次印刷,反应非常热烈,甚至超过出版商自己的预计。我对这种结果并不是感到很吃惊,因为我知道,法轮功的问题一定会在全世界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当时我出中文版,给出版社写信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这本书一定会有“卖点”,因为今天中国的问题已经跟法轮功的问题紧紧联系在一起了。共产党从迫害法轮功的那一天开始,也许真的就是它再次选择自己命运的开始,这一点已经慢慢地显露出来了。
作为我们每个人来讲,都处在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关头,我英文版的名字叫“Witnessing History”,就是“见证历史”的意思。我们每个人可能是观众也是演员,我们每个人在这历史当中,也有见证这一页历史和书写这一页历史的使命和责任。
最后我想说,我写这本书,也是希望跟每一个读者“性命相见”。我是跟每一个生命分享我的生命和心灵历程,同时也是把我对法轮功问题、他与中国问题甚至世界问题以及他更深层的意义的一个思考来跟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