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草绿花开的南方早春时节,接到好朋友ZZ赠送的贝多芬专场音乐会演出票两张,喜滋滋地就去了。 演出在一个教堂里,因为停车停得比较远耽搁了一些时间,进场时演出已经开始了。接过工作人员递给的印刷精美的节目单,悄悄地就往楼上走。 虽然我对古典音乐不是很熟悉,但贝多芬的几个交响曲如英雄交响曲(第三)、命运交响曲(第五)、田园交响曲(第六)还是知道也听过多遍的。尤其是第五交响曲《命运》几乎可以说是我接触西洋古典音乐的扫盲曲目,当年在大学里亲耳听中央乐团首席指挥李德伦介绍。从此,命运在敲门的深刻印象就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甚至在自己人生的一些重要关头,似乎总能听到命运的脚步和敲门声,可当打开门,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现……也许就因为这样,一生也就平平淡淡吧。 那天的音乐会分成两部分,前半场由琼溪交响乐团演奏。我才知道,我们住的这个刚成立几年的城市居然也有一个交响乐团。哦,这话不够确切,应该说该市虽年轻,但交响乐团肯定不止一个,不过以琼溪——城市名为名称的交响乐团就是这一个。琼溪交响乐团演奏的是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英雄交响曲。这是贝多芬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在整个交响乐创作史上也具有里程碑意义。其由四个乐章组成:第一乐章为有活力的快板,第二乐章为葬礼进行曲(很慢的柔板),第三乐章为谐谑曲:富有生气的快板,第四乐章为终曲:很快的快板。这部交响曲是对英雄主义的崇高礼赞,听来令人荡气回肠,豪情满怀。贝多芬原本是打算将这部交响乐题献给他心目中的英雄拿破仑,曾经命名为《波拿巴交响曲》。可是作品还未完成,拿破仑已宣布登基当了皇帝。据说贝多芬在失望和愤怒之余,将手稿封页撕成了两半。这部交响曲的总谱于1906年出版时,题辞改为了“英雄交响曲,为纪念一位伟大的人物而作”。 音乐会的后半场上场的是迈克•欧尼尔合唱团(The Michael O’Neal Singers)。这个位于附近一个城市罗斯维尔的合唱团由音乐家迈克•欧尼尔创建于1992年。合唱团拥有100多名团员,演唱过许多著名而难度很高的曲目,是大亚特兰大地区和乔治亚州著名的合唱团之一。他们演出的曲目是贝多芬的《C大调弥撒•作品86》,琼溪交响乐团为之伴奏。这曲目我是第一次听。据节目单上介绍,一首完整弥撒曲包括“慈悲经”(Kyrie),“荣耀经”(Gloria),“信经”(Credo),“圣哉经”(Sanctus),“羔羊经”(Agnus Del)五个部分。《C大调弥撒》也许不如贝多芬后期创作的《庄严弥撒》著名,演出的次数也是他的大型作品中算最少的。但并不等于这部作品不好,其实贝多芬有许多创新,只是当时的人们不能接受这类创新,也不理解贝多芬的这部作品的深意罢了。当然,更主要的是由于当时的尼古拉二世不喜欢这部作品——而这部作品正是贝多芬的前学生尼古拉二世请求贝多芬为他妻子的命名日而创作的。经过了两百多年,现在的人们开始重新认识和评价贝多芬的这部作品。这次迈克•欧尼尔合唱团能演唱它,也说明了这一趋势。 合唱团的100多名成员一行行地走上阶梯舞台,包括前面的四位领唱,他们每人的身后都放有一把椅子。演出中间,领唱们不唱时就可以坐下休息,而合唱团员则在演唱一段经期间不能坐下。经与经之间的空隙可以坐下休息。我在以前的演出中从未看过这种情况。除了领唱的四个声部,合唱分有八个声部,不同的经部,有着不同的风格,庄严、肃默、热烈、虔诚、优美、和谐,时而是排山倒海的气势,时而是空谷回音的呼唤……在这样的美妙歌声里,灵魂如同被清泉洗涤,事后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我一边欣赏歌声,一边翻着节目单,歌词有拉丁文和英语的对照。我在节目单上找到了朋友ZZ的名字,她在女中音一部。我在舞台上还发现了另一张女性东方面孔,在节目单上找到了另一个明显是用汉语拼音的名字,可以肯定这也是一位大陆同胞。她们两个是这里面绝无仅有的两名华人,或者亚裔。 我刚来美国时就和ZZ认识了。我们的孩子(都是女儿)曾经是小学一年级的同班同学。几年前,我们的孩子都上大学去了,作为空巢妈妈,多了些自己的时间,一时有些失落。在ZZ的带动影响下,我跟随她一起参加了一个华人合唱团。合唱团也先后请了专业的声乐老师指导,团员们进步不小。ZZ的嗓音条件非常好,是华人中难得的女中音。后来因为忙,我没有坚持下来,而ZZ则持之以恒。她又是个做事特别认真的人,努力学习,坚持练习,进步比一般人又要快些。后来,她考进了迈克•欧尼尔合唱团,成为这个团里的女中音一部的成员。那天的演出非常成功,作为电脑工程师的ZZ能参与演出这样一部大型声乐作品,说明她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声乐水平。本来唱歌只是业余玩玩,可在认真投入的人面前,业余玩玩也能唱出专业水平来,真是令人佩服啊! 那天我特意带着相机去的,本来想给朋友留下几张演出剧照。谁知走得匆忙,竟然忘了检查电池,结果刚拍了一张就没电了,气得我只想捶自己。无奈,只能拿出手机来拍了几张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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