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兰是我在college的同学。她是从肇庆来的,很矮的个子,人却很倔。她那年高考没考好,但是又实在不想增加家里的负担了,所以就来读这家学校。
碧兰的
家境不好,出身是农村家庭,所以穿衣打扮很土气,但是学习却很认真。跟当时的我很不一样。她其实和人相处很不好,但是因为她成绩
很好,很得老师欢心,最后好像还拿了奖学金什么的。我总是刚刚及格,有机会我就四处旅游串联找同学玩。到了毕业前夕,我的毕业论文写完,居然得了个A,我
自己也很意外,碧兰倒得了个B。我其实根本就不在乎成绩,但是碧兰却耿耿于怀,生气了老半天。
碧兰其实人不坏,相反,人很正直,不过就是人很倔很倔。最后毕业的时候她还帮了我一个忙。其实,她是很真很可爱的一个农村出身的女孩,相比之下我的城市味反而显得拘谨了点。
碧兰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和中学的同学好上了,每次放假以后都有很甜蜜的经历偷偷和我们分享,我那时候还和一堆猪朋狗友混在一起,还没开始像她这样计划终身大事,总觉得太早了点。但是碧兰真的很认真的,很憧憬和她的男朋友加高中同学的感情归属,他们在中学的时候同班,一个做班长一个做副班长,可谓从小就青梅竹马——相反,我从小就是班长的仇人,No, 班长是我的仇人,因为我这种散漫的人,成绩好有老师撑腰从来不把班长放在眼里,每回班长都把我恨得牙痒痒的,说起来现在在深圳的那个班长还记得呢。
碧兰因为成绩好,在校表现好,好像还入了党——跟我完全不是一路人,就有了留在广州的机会,当时她分到了一家国营的皮鞋厂工作。
因为不是特别要好,我们毕业以后虽然在同一城市工作,但是她在城西我在城东,只是偶尔打个电话,也没怎么联系。
大约过了两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好像是老师来我们这个城市开会,几个同学就聚会了。聚会当中我这个从来和他们不联系的人才忽然听到了一些消息。其中一个最震惊的是,碧兰死了,得了癌症,好像留下了一个半岁大的女儿。当时我们这些同学们,都只有二十几岁,碧兰24岁。我大大的震惊,震惊我认识的人当中竟然有人就这么去世了。死亡发生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犹觉震惊。
前一阵子,因为听新闻说,中国在俄罗斯经营的鞋厂污染,验出有致癌物并发生了有人染上癌症的事情,让我想起了碧兰。鞋厂,尤其是真的做皮革的皮鞋厂,真的是很污染的。记得我们实习的时候去的皮革厂,处理皮革的车间一股恶臭,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也许,碧兰就
是因为长期在污染的环境下工作,染上了癌症,就这样死去了。估计那时候也没有赔偿什么的,那么年轻就死了,真的死得很不值。我当年还真的很多事情都没经
历,她比较早熟,至少经历了爱情,婚姻和生子,从这一点来说,遗憾还少点。但是我每每想起来,还是很感慨。今天我还能在温暖的家里写写东西,我很感恩。至
少我还有生命,还有机会。幸福不是必然的,幸福是我努力经营得来的,幸福是好好珍惜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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