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行(下)茹毛饮血的自然之子——马赛人 我们在东非坦桑尼亚的游猎行程当中,我们去探访生活在戈隆戈隆保留地(Ngorongoro Conservation Area)的原始部落的居民——马赛人(Maasai)。
马赛人是生活在戈隆戈隆保留地和塞伦盖蒂大草原的游牧民族,他们还保留这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习惯。当我们的车进入草原的时候,不时地在路边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经常在路边向我们招手,导游说是要钱,叫我们不要理会。但是也有一些孩子们只是单纯地追着车子跑,黝黑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引起了我们的兴趣。 马赛人分布在东非的坦桑尼亚北部和肯尼亚南部,(和动物大迁徙范围很契合),有自己的语言(马赛语),他们生活在部落制度下,有部落首领(酋长)和长老会议负责管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去参观的时候,酋长去开会了,他的儿子和另外几个长老接待我们。 我们的游猎汽车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行驶,途中路过有几个马赛人的部落,最后我们驶向草原深处的一个部落。显然,司机和他们都很熟洛,他们看到我们的车子驶进来,都迎上前来。 最先上来的是一个长老和酋长的儿子。作为部落的成年男性,他们身上披着传统的马赛服饰——束卡(Shúkà)。上下身各有两块布料斜披着。一部分马赛部落还保留着古老的割礼习俗,在他们的割礼期间,他们穿着黑色的束卡,除此之外,他们喜欢穿红色,蓝色这些“绝对色”,从实用和美学的角度来说确实符合他们的环境,耐脏,在颜色单调的草原上,红色更加鲜艳和抢眼,也有人认为有利于驱赶野兽(对此我个人表示持保留态度,因为动物的嗅觉听觉通常都非常灵敏,唯独视力并不是每一种动物都很敏锐,而且很多动物都是色盲)。他们的束卡都是单色的,除非他们结婚并且有了孩子,就可以穿格子的衣服。马赛勇士是不穿粉红色和有花的衣服的。他们的女人和孩子在树下观望。女人穿的衣服叫“坎噶”(Kanga),颈上套一个大圆披肩,头顶带一圈白色的珠饰。她们的耳朵很大,有的大耳垂肩,马赛女孩生下来就扎耳朵眼,以后逐渐加大饰物的重量,使耳朵越拉越长,洞也越来越大。马赛人大部分都缺少两个门牙下齿,这是从小拔掉的,为得是灌药方便。
门牙有洞
马赛人的生活,其实是很接近野生动物,从前应该是不穿鞋子的。随着外面的世界的文明入侵,他们渐渐地也接受了一部分文明,例如,有部分的人开始钟情于铁皮的房子,或者是简单的水泥的房子,于是在草原的一些边缘地带,盖起了那样的房子,可以防御风雨猛兽——尽管在我们看来依然是很简陋,但是相比之下比Boma 要好很多。他们也开始穿鞋子了,一般是用废弃的轮胎,割下来,依照脚的长度,然后用带着绑起来穿过底部绕上来,就是一双简单而凉爽的拖鞋了。 马赛人的男性通常被称作“勇士”(Warriors),他们有盾牌和长矛,通常长矛不离身,我们走在草原上每每看到他们人手一棍在游荡。男子蓄发编小辫,女人反倒光头。在他们16-18岁的时候会进行成人礼,这时候传统的习俗是要离开家,去野外猎杀一头狮子,才能回来宣布成人了。现在由于保护动物,这个习俗已经慢慢地改变了。但是离家去野外生存一个月仍然是必不可少的。年轻男子在大约14~30岁时,传统上称作「磨难人」(morans)。在这个生活阶段,他们孤独地住在丛林里,学习部落的风俗并锻鍊体力、勇气和耐力——马赛武士以这些特征闻名於世。
把火点燃,应该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吧。
当他们看中了自己心仪的女子的时候,要进行斗牛来赢得胜利,才能迎娶女孩,如果输了呢?我们的老司机导游笑着说,那么,他就要迎娶族长给他指定的女子。马赛人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在我们参观的部落,族长有6个老婆,族人介绍说第一个老婆用了27头牛换来的,现在牲畜少了,基本上10头牛就可以娶一个老婆了。奇怪的是,他们的老婆不住在一起,每个老婆是分开的,他的第二个老婆住在20公里外的一个部落,走路大约要6个小时。而且似乎也不是住在娘家,是男人安排的住处,这一点有点匪夷所思。(军师的意思是,老婆住在一起会打架的,哈哈) 我们去到第一件事情,当然是缴费,每人20美金,钱交过之后可以自由拍照。导游在车上解释过,这些是他们不多的微薄的收入,因为他们不能耕种,也没有更多的资源养多余的牲畜进行交易,所以近年来,旅游业成为他们的收入来源。尤其是当他们的族人生病的时候,需要钱送去医院,听到这个,我就毫不犹豫地付了,我希望如导游所言,他们的女人生产的时候也能送去医院。族长的儿子收了钱,和他们的族人沟通了一下,就开始了他们的表演了。 他们所有的勇士站好成一排,然后开始用长矛杵地,单脚轮流跳起来,有称“旱地拨葱”式。然后慢慢地开始从中间走出来,变成一条两人的队列,男人领头,然后走向两边,他们的女人和孩子从中间出来,载歌载舞,口里念着简单的节奏。跳完简单的舞蹈,各人散去,我们就被围上来的马赛人带着,每人跟着一个,去参观他们的家。�
马赛人的房子被称作Boma,形状是圆形或者椭圆形,是最早在游牧生涯中为适应随时随地的迁移而建造的最简单的圆顶草棚。通常一个部落的人聚集在一起建造一个Boma群落,围成一圈,外面有圆形的围栏(enkang),这些围栏是用非洲刺槐树建造,到了晚上,所有的生存都被防止在中心的围栏内,远离野生动物。每一个Boma的形状都很相似,有点像螺蛳型,因为门口进去马上拐一个弯,就进入屋内。这样可以避免大风直接吹到屋里,所以他们也不需要门。进去以后有一个火堆,通常都有微弱的炭火长燃,可以保暖和做饭,里面储存他们所有的家当,火堆后面有两件平行的“房间”隔开,外面那间是铺着牛皮的简单的床,是爸爸睡的,里面那间有毯子,是妈妈和孩子们睡的,除此之外家徒四壁,极尽简陋。草棚的屋顶用叶子铺成作防水用途,但是抵御大雨的可能性不大,这得益于东非大草原赤道的气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干旱无雨,给他们的居住带来了一定的便利。 在部落外面有一处隔开的地方,有围栏,不知作何用途,有同伴询问,族人的长老笑而不答,我们猜测是作割礼和庆祝用途。 马赛人长期游牧的生活,造就了他们骁勇善猎,但是他们平时并不猎杀动物。实际上,他们平时很少吃肉,除了特殊的日子或者庆典,也不吃鱼。(似乎也不出产鱼),但是他们的寿命却很长,一般能有80岁,这使得他们的人口一直增长,到目前坦桑尼亚和肯尼亚境内的马赛人有80-100万,老司机说应该超过100万,因为他们总是在迁徙,所以人口统计十分困难。他们的健康状况其实并不算差。我观察到他们普遍都很瘦削,身材高。资料显示,他们是地球上视力最好的人类,可以达到6.0甚至8.0,他们可以看到10公里以外的动物,能分辨得出雌雄,这一点我从我们的司机导游的超凡眼力能够想象,可信度相当高。他们也是地球上平均身高最高的种族,平均身高有1.80米,男性1.9米,女性1.7米,很多人甚至能达到2.0米。
我们在部落看到很多这样的长老,长寿健康,耳朵有饰物
他们的饮食结构虽然奇特,但是也是他们长寿的原因之一。传统上,他们只吃生肉,生牛奶,生饮牲畜的血,尤其是牛血,以此补充矿物质和蛋白质。据1935年一名叫Dr.Weston A Price的医生的研究,他去考察的马赛人的部落中,没有任何疾病,从牙齿,到骨头,都完全没有毛病。他们的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每天都喝新鲜的牲畜的血。而平时,他们所有的人除了每天的日常饮用牛奶,也会定期的喝血,方法是切开牛的动脉,插一根麦管直接饮用,但是他们的牛一直这样养着,成为天然的血库和奶库。 马赛人的古老习俗——割礼,十分被人诟病。实际上,男性割礼应该有益于健康,但是女性也实行割礼,就非常不合理。有些部落慢慢地已经在接受现代文明,废除割礼,这也是政府鼓励他们放弃的习俗之一。马赛人的割礼是不能用麻醉剂,他们只能忍受这个痛苦的过程,并且被视为成长的必经痛苦。在割礼后4-8个月,他们除了身披黑袍,有的人脸上还画着脸谱。问导游是什么意思,老司机只是含糊地告诉我,这是他们的circumcision的一部分。网上资料也很少很含糊而在信奉割礼的部落,女性如果不割礼,会被认为不成熟,并且只能得到很少的聘礼。 参考: Tribal make-up plays a key role in many of the various groups. The make-up, often in the form of face paint, is used for many different reasons and can signify many different things such as hunting, religious and traditional reasons, military purposes or to scare an enemy. It also functions as social markers, distinguishing boys from men, men from older men, men from women and members of the tribe from outsiders. Face painting indicates status and they convey a strong cultural meaning. (Ref. By Najla Kaddour http://english.alarabiya.net/en/life-style/fashion-and-beauty/2016/11/26/African-tribal-make-up-What-s-behind-the-face-paint-.html ) 我们参观完他们的Boma, 弯腰出来,外面还是大太阳,带着我们的马赛人开始推销他们的工艺品——大部分是一些简单的黑白两色用牛角做的项链,塑料珠珠串等。这些珠串是他们的女人的手工,马赛人在土著人当中以擅长手工制作闻名。我纯属出于帮助他们的生计考虑,买了一件,价钱基本划一,都是15美金。有同伴购买了一把短刀——据说也是政府特别允许他们随身携带,后来被另一位同伴发现了那无所不在的Made in China.
酋长的儿子,他耳朵的大洞(像不像耳洞打开?脑洞打开?哈哈)
在太阳下的树林子里,他们有所谓的“学校”,就是在树下竖起一块小黑板报,孩子们就坐在那里,跟大孩子一起念字认字,那些小小的黑色肌肤的小黑人孩子,张大了圆圆的眼睛,看着我们,非常天真可爱,眼里没有一丝杂质。他们衣着简单,笑容纯粹,跟着小伙伴一起玩耍就已经十分快乐。这里的天与地都是他们的,简单的家,一个大的部落,一个大的家庭,就是他们整个世界。谁知道外面的世界于他们又有什么相干呢? 然而他们的父母和族长,开明一些的,会忧虑他们的前途。在草原的生存,水源非常缺乏。每一个部落的所有人,往往只能靠远处一个小小的水塘那些黄泥水来饮用,洗涤,饮牲畜,这些水源不清洁,一旦被污染,将带给整个部落严重的影响。有些父母或者族长会将有天分的孩子送到外面的学校学习,有的人学成回来,能够用英文接待游客,也有些孩子选择留在外面的文明社会生活,例如我们在草原帐篷酒店的一个女经理,她就是马赛人。还有我们在Arusha 城里的马赛人市场,也有很多马赛人参与买卖和商业活动。希望他们离开部落不会收到阻扰或者压力,有选择的自由。
马赛人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是他们是草原之子,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草原上,他们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也许是这样想,所以他们很坦然,也很开朗。他们的脸上鲜有愁苦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种于天地同在的淡定。 后来我们在另一处的草原上,午饭的时间,有马赛人的一个女人,带着一群孩子在不远处等我们给他们食物。可能他们已经有经验,知道旅行团会剩下很多食物,我们的司机会叮嘱我们把塑料的包装拆了留下,因为他们不懂如何处理垃圾,确保食物是他们可以吃的,然后才能一起给他们,他们会用布一起包好了拿回家,和族人分享。这虽然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可见他们的国民都很关照他们,替他们着想。(联想我们伟大富强的祖国国民,出去旅行在别国的地铁飞机上大小便,随地扔垃圾,真的是穷得只剩下钱了) 《The White Maasai》是一本经典的介绍马赛人的书。故事讲述一个来自瑞士的欧洲女子,在肯尼亚旅行的时候,爱上了一个马赛人的勇士,后来变卖了在欧洲的店铺,去肯尼亚找他,结婚,有一个女儿,但是后来有各种文化的,习俗的各种冲突,最后女子终于带着女儿离开了马赛族。这本书里描述的马赛人的生活,习俗等据说是作者的亲身经历,可信度相当高。他们的故事也算是一个悲剧,一个野蛮和文明,理想和现实,爱情于面包的争战。最终文明撤退,理想破灭,爱情落空的无奈的结局,说明单单有爱情,没有对等的物质,文明,思想境界等等的支撑,爱情终究如同离开了水源的玫瑰,是活不长久的。 前两幅照片来自维基百科,第三幅是我拍摄的。
非洲行(上)——攀登乞力马扎罗山
非洲行(中)Safari —— 精彩纷呈的动物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