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纪念博友董胜今,写在登顶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 At the summit of Kilimanjaro, in this article to commemorate and honor my friend Donald Jin. 一直想要登一座山峰,为你而登。因为你说,以你的年龄,是不太可能去登山了,但是,又非常向往那山顶的风光。每一次我登上高峰,你就会对我说,好棒,好羡慕,好敬佩,好喜欢。我说,待我去登一座山,回来show给你看,告诉你登顶的路,给你看山顶的风光。我要去一座至少要配得起你的山,一座了不起的山,平平常常的山不行。 《魔戒》里,阿拉冈对亡灵的队伍说, Fight for Me ! 我说,我要为你而登顶! 我们一直说要去登非洲最高峰,那座因海明威笔下的《乞力马扎罗的雪》而闻名于世的非洲最高峰。那里是世界上最大的独立火山口,有将近6000米的海拔,攀登时会有高原反应,也许会很难,也许不一定能登顶。但是,我想悄悄儿地去了,回来给你看我的登顶照,我要吓你一大跳,然后听你开心地说,你好棒,你是女英雄,你是我的偶像。就像一个顽皮的女儿,在外面悄悄地干了一件自以为了不起的多大的事情,回来绕在慈爱的父亲的脚凳前,缠着你,显摆着我的伟大的成就。 计划还在进行中,你却不等我,你径自地走了。从夏天到冬天,从清晨走到夜晚,迎接那晨曦和朝霞,每一次训练,我走在山岗上,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的鼓励和爱。登山是一个孤独的过程,除非你什么也不想,但是我有你的陪伴。 乞力马扎罗,我们在山上7夜8日。在第3晚和第5晚,在漫天星空下的帐篷里,我梦见了你。梦里你在写毛笔字,你还是温柔敦厚的样子,一点儿也没变,你却不认得我,你微笑地说,你有事吗?等我把这幅字写完好吗?我心里那个急啊,我是雪草啊,你怎么就不记得我了呢?你怎么就把我给忘了呢?
第六天的行程走完,下午休息几个小时后,在夜晚11:30分开始收拾行装,在踏入第七天的第一分钟,12:00am, 我随着导游和队友准时出发登顶,为你而战。 登顶的晚上是农历13,月亮快圆了,照在黑漆漆的山路上,我们靠着一路上各自的头灯辨认脚下的路,导游都很照顾我们,多次嘱咐提议帮我们背包,最后我把包给了其中一个导游,每一次停下来休息,他就冲上前来给我打开保温瓶让我喝水,喝水不但是补充水分的必须,也是防止高反的最有效的方法。我在这陡坡上一路喘气,但是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鼓励着我——你离我越来越近了。我遥望头顶无限的宇宙和星空,那真是月朗星稀的天空,我最敬爱的,最可爱的,最慈爱的Don, 我知道你在上面看着我。 在最黑暗,最艰难的路段,周围一片沉默,只听见队友此起彼伏喘气的声音。我旁边是体能最好平时最牛的队友,低声跟我诅咒说这是他爬过的最tough的山——我知道,这是因为黑暗,陡峭和高反这三样一起来。士气低沉,我对走在前面的主导游说,Can you sing? Can you sing for us? 没有反应,沉默,我的心里稍稍有点失望。但是我理解,这里是5000米以上的高原,而我们正在爬这个长长的最陡的坡。 一分钟,只过了一分钟,忽然间听到一把浑厚的嗓音响起,一支深沉而又有力的歌声响起,是一首非洲的歌,一首像号子一样的有力量有节奏的歌曲,非洲人民是善歌的人民,主导游唱一句,下面的所有的导游一起和歌,非常有默契,不需要说明,整个黑暗的山坡顿时有了生命!黑暗中我们的队伍的头灯排成一排,像一条龙一样,坚强地向着顶峰游上去,游上去。队友低声跟我说,好棒。我真的想把这歌声,这微弱的头灯下,这陡峭的山坡上,这有力的歌声录下来,但是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Don, 这是为你而唱的,你听,你听。 我明白了,刚才主导游为什么不马上就唱,因为他要吸一大口气啊。他们唱了大约5,6首歌然后停下来。我感动得眼泪几乎要流下了,我对他们说Thank you!我知道尽管他们体能好,但是在这5000米以上的高原,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气息唱太久,何况他们还肩负着照顾我们的责任。 在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累和喘气,但是我一直咬着牙,缓慢而又坚定地向上走。终于,我感觉到了身后的一线曙光!导游也鼓舞地说,太阳出来了!我们到达了Stella Point. 从这里到达顶峰不远了,而且后面的路将会比较平坦。
桔黄色的太阳跳跃出身后的云海,带来温暖的光明,照耀着远方最东边的一个火山口——马蚊子峰,Mawenzi Peak (5921米), 照耀在我们身上,照耀在Stella Point的标志上,金黄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山坡,路旁的残雪映照着我们喜悦的脸。我们和导游拥抱击掌鼓励,休息片刻拍照喝水,继续前进。
路渐渐地越来越平坦,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只到了Stella Point, 就放弃了登顶,这一段路比起刚才在黑暗中的陡坡,走起来简直就是享受。我尽情拥抱雪顶上的阳光,欣赏山路边上的雪墙,雪堆,冰川,很快就到达了终点——Uhuru Peak !
我知道,是你给了我力量。你肯定知道,我奋力登顶,是为了你。 我耗尽体能下山回到大本营,倒头就睡了一觉,醒来午饭后,和队友一起狂奔只有4公里的路却是一天之内下降了将近3000米的拔高,回到只有3080的最后一个营地,一夜无梦。 第二天走出山门,蓝天白云,回望远处高耸入云的乞力马扎罗山,我终于在那里留下了我的脚印。我知道,你看到我显摆了,我知道,你会心地微笑,你夸我好棒,我是你的女英雄。你说,“你太了不起了!”,你会问我累不累,我呢,我会微笑不语, I have done it for you. (January 29, 2018, Summited Kilimanj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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