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真真移居西岸的一个城市,这个城市以漫长得可怕的雨季闻名,甚至常使人得患忧郁症。真真来的时候,却是春末夏初雨季刚刚结束之时。这时候,天气已经转暖,花草树木都吸收了足够的雨露,又恰逢春光明媚,整个城市都郁郁葱葱,繁花似锦,就好象是一个大花园。
中午,真真在外头办事,回来路过一排嫩绿的树,还有旁边开着杜鹃花的花基,一阵风吹来,闻到的都是沁人心肺的树的香气,花的香气,还有露珠儿下小草的味道,真真一路享受着美景,一路走到车站坐车回家了。
上得车来坐下,一会儿旁边来了个洋人,洋人和真真打了个招呼,真真也礼貌地答了几句,那洋人就自顾自开始自我介绍起来,说他是法国人,过来旅游的,先是去了蒙特利尔,然后过来这边等等,又问真真,你来多久啦?是不是刚到不久啊?真真暗想,我是不是一上了车就光顾着看风景的,让人家看出来我是新来的了?真真一边想着,一边打量这个法国人,他的模样不太象典型的法国人,至少没有那种娘儿气,样子看起来也有四五十了吧,洋人的年纪真不好说。他的精神很好,问长问短的对什么事情都很有兴趣的样子。出于礼貌,真真也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过了几站,法国人看看表,说,你看,现在是午饭时间了,你赶时间吗?不赶啊,真真也觉得真的是有点饿了。法国人说了,我知道下个站有个自助餐厅,很合算,你要是不赶时间,我们一起去吃吧,我去了好几次,很不错呢,离车站很近,你吃完再回家。真真一想也可以,反正都是要吃饭的,自助最好了,自己吃自己的,也好。于是,真真就同意了。
法国人把真真带到了餐厅,果然是一家自助餐,餐厅不大但是还是很整洁,人也不多。两人被带到一张桌子,法国人抢先一步把椅子帮真真拉开,哦,真真说,谢谢,就坐下了,法国人一看这桌子没有象别的桌子一样有花,就去隔壁没人的桌子拿了那朵玫瑰花过来,象模象样地递给真真,真真看了有点想笑,还是接过来谢谢,就插到那个小小的花瓶里。
两人相谈甚欢,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吃完了饭,法国人问真真吃饱了么,真真说吃饱了,法国人起身又去拿了些红红绿绿的jelly给真真吃,真真其实平时不大吃这个,就随便吃了一点点,说,我真的吃饱了,准备叫人付帐。
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法国人把真真的帐单拿了,连同自己的,说,我请你,就径直走到柜台去付钱了。真真追过来说,哦,不用,我可以自己付。法国人说,不不不,请你允许我帮你付。。。真真推辞不过,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下推来推去的,就只好作罢。
出了餐厅,法国人把真真送到车站,还说,祝你好运,我向那个反方向走了,再见。真真把钱拿了出来想说要还他,他坚持不肯收,真真只好再次说谢谢。真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既没有问真真名字什么任何事情,也没告诉真真他的名字等等,搞不懂为什么他这么客气,真真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浪漫的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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