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用了这么久才完成这篇关于炎帝神农氏的续文,在准备此文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两大难题,费了些时间和精力才得以解开。
第一个难题是我没有估计到炎帝神农氏族在从非州迁移到中土过程中有一个近万年长时间的中途停顿,由于这次超长时间的停顿,炎帝进入中土的时候可能身上的黑色素已经褪了,他可能己经是黄皮肤而不是像我上文里所说的黑人了,关于这次中途停顿我会专文详述。
第二个难题是中国历史文献中显然有两个炎帝神农氏,一个是生于湖北随州厉山的神农氏,另一个是生于陕西宝鸡姜水的炎帝,历史上一派学者认为炎帝神农氏是一个部落,他早期生活在陕西宝鸡,后来东进到中原,湖北的厉山氏即为后任的炎帝神农氏,另一派学者认为炎帝和神农氏是两个不同的人(或部落),炎帝是炎帝,神农是神农,两者没有关系。这两派学说尽管都解决了两个炎帝神农氏在历史文献记载上的矛盾。但这两种解释都意味着炎帝神农氏和水稻的人工栽培完全无关,因为水稻的人工载培发生在我们已知的最后一任炎帝(也就是和黄帝在阪泉打过一仗的炎帝)很久以前。但历史记载却多次展示炎帝与水稻的驯化和人工栽培大有关系。
且不说炎帝神农氏生平里的有他辩五谷的记述,其中五谷就包括稻谷。史书更明确记载,在阪泉之战以后黄帝取代炎帝而成天下共主,黄帝封炎帝为缙云的地方官,炎帝宛拒,径自离开中原大地去了神农架,一路向南游走,最后仙逝在湖南省株洲茶陵县鹿原陂 (今炎陵县),当地人感念神农氏的恩德仍以帝礼葬之。茶陵县位于湘江上游的一个支流,它的周围布满了现今发现的人类最早的水稻栽培遗址,其中包括湖南省道县玉蟾岩遣址(1.2 - 1.6万年前的稻壳),江西省永年县(一万年前的水稻),和广东英德(一万年前水稻硅质体),特别是炎帝陵所在地与现今的江西永年遗址仅一山之隔,而且山两边的河是相通的,这说明茶陵以及周围很可能就是水稻人工栽培的发详地。如果炎帝和水稻人工栽培没有关系,一个老人在他的风烛残年为什么千里迢迢专门从中原来到了这个偏避的湘江上游小河旁,并且选择这里做为自己最终的长眠之地?如果炎帝与水稻无关,当地人为何感念这位已经被废赦了的先帝,并自己破费以帝王之礼葬之?如果炎帝和神农氏没有关系,为什么在他年老失意的时候来到了神农架,那座厉山神农氏出生的山洞正西面的高山,他是否想看看第一任神农氏的诞生地,特别是看看厉山氏小时候每天从他的石室里都能看到落日里那座神秘的山峰?炎帝一定听说过许许多多关于神农架丰富的植物,也听说过神农架落日余辉的美丽,所以他才来到了这里,并一路游走到了水稻栽培的源头,长眠在神农氏最为辉煌的事业的起始地。这些明确详细的记载说明炎帝与神农氏是相关的,与水稻是相关的。更重要的是这些记载是绝对真实的,任何古人都无法掺假,因为直到二十年前现代科学证实之前没有中原人真正知道水稻栽培的确切起始地。这有力地说明炎帝和神农氏是同一个人(或部落),那么史书上的两个炎帝神农氏的记载的矛盾又因何而起?
我翻阅了历史上两派学者关于炎帝和神农关系的论据,反对炎帝与神农为一人或同一氏族的唯一证据是炎帝的“家谱“,这个家谱也有两个版本,一说炎帝与黄帝共一个父亲,炎帝与黄帝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有些学者觉得这个家谱解释不了“神农氏世衰”这个重要的史实,所以才有了第二种神农八世的家谱。我认为这样的家谱根本不足信,炎帝神农氏时代还没有文学,后来书写历史时已是二千年多年之后,全凭口耳相传,记叙那么详尽的家谱是不可能的。但我认为大的历史事件的记忆应该是真实的,因为他是许多人的共同记忆,事件又比较突出独特,所以不容易忘记和混淆。从此为基点,我们就可以以历史事件为线索结合现代考古学,遗传学,比较文化学的证据重构炎帝神农氏的谱系。
实际上只要抛开那份炎黄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八世“家谱“,一切都应忍而解,其它的历史记载都能说得通,甚至包括最后一任神农氏炎帝和黄帝出自同一个父亲。炎黄时期显然处于外婚制母系氏族社会,人类婚姻制度到现代共经历了三个不同的阶段,母系氏族内婚制,即伏曦女娲式的兄妹婚;母系氏族外婚制,即炎帝时代;最后过度到黄帝以后的父系氏族社会。在外婚制母系氏族社会,孩子属母亲氏族,但父亲必须是别的部落的男子,这实际上就是云南摩梭人现在还在采用的走婚制。由于炎黄两族相距不远(一个在渭河北的姫水边另一个在渭河南的姜水边),一个男人在两个部落有孩子是完全可能的。并且这两个孩子也可能通过他们的父亲而相互知道,但那时候他们俩是亲戚关系而不是一家人。当然,那时候家庭还没有产生,只能说他们俩不属于同一氏族。在氏族利益高于一切的古代,炎黄两人的利益取向应该是不尽相同的。
那么谁和炎帝神农氏属同一氏族呢而利益相同呢?我认为是蚩尤。理由有二,一,炎帝神农氏和蚩尤头上都有一个角样的部落图腾,说明他们同属一个部落;二,炎帝神农氏与蚩尤部落在从非洲到中土整个迁移过程中路经相同,说明他们是同一部落或亲友部落。
中国人从非洲迁移而来的路线图通过DNA分析现在己经搞得比较清楚了,总的来说东亚人大都是经南亚、东南亚徒迁而来的。图一是根据线粒体DNA分析的结果所绘制的人类迁移图。线粒体是人体细胞内负责能量转化的细胞器,它有自己独立的DNA,仅从母系遗传,所以线粒体DNA是追踪母系发展和迁移的最佳分子标志。通过对全球人类DNA的分析,现已知道全人类在15 - 20万年前有一个共同的线粒体,拥有这个线粒体的女人被称作夏娃,她是生活在非洲的人类的老祖母,此后人类分批走出非洲,分散到世界各地。分析发现,全世界各大洲人类的线粒体DNA可以分为36组,这被形象地叫作夏娃的36个女儿。和东亚有关的有九个女儿,其中三个女儿的后代更进一步从亚洲徒迁去了美州,在中土活动的主要是七个,我想这就是玉皇大帝七个女儿(七仙女)传说的来历,全部的华夏人都是这七个女儿的后裔。
现在我想做的就是找出哪一位仙女是炎帝神农氏所在的母系。这样做是有意义的,因为直到炎帝时代仍然是母系氏族,同一部落的成员(不论男女)都有相同的线粒体,所以能够用它作为标志来追踪部落。而到黄帝之后变成了父系氏族社会,氏族部落成员的线粒体变得多样化了,线粒体DNA追踪就失去了意义,只能换用标志男性的Y-DNA来追踪。
仔细分析中国人线粒体DNA的分布图(没有出示)就会发现有一组线粒体的分布是沿着河流走的,即从缅甸进入中国后到达云南的境内的珠江上游,然后沿珠江顺流而下到达现在的广州附近,转向北沿珠江的北枝流(北江)逆流而上,北江在上游与湘江相接,沿湘江而下便是洞庭湖,人类水稻文明的故乡,越过洞庭湖和长江,朔汉江而上就达到炎帝神农氏的出生地厉山(图二)。我觉得这一条线粒体DNA的路径对应的就是炎帝神农氏部落的迁移路线,因为这条路径和神农氏部落的生活方式及活动足迹都很吻合。同时这个迁移路径也说明神农氏这个称号是在他取得了水稻栽陪的成果之后被人称颂的,这也符合常理。那么诞生于湖北厉山石室的那个男孩就是第一任炎帝神农氏,而非炎帝“家谱“上所说的最后一任。厉山神农氏,即第一任炎帝,跟黄帝氏族没有关系。相反,厉山氏的部落属于黄帝的敌对阵营,蚩尤部落。
如果进一步分析上述的沿江迁移流域,就会发现它们现在都是是嗜辣味的地方,包括贵州,广西,湖南,江西,湖北,以及四川,都是著名的嗜辣族,尤其以湖南为最。而我们明确地知道湖南是蚩尤的故乡,蚩尤和黄帝涿鹿大战被杀后,他的残部正是撤退到湖南变成了后来的三苗,而人常说的“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的湖北正与蚩尤领导的另一部落,九黎部落,的名字相印证。所以发明水稻人工栽培技术的神农氏族和好战的蚩尤部族在增个迁移过程中是同一条路径,这样以来,炎帝神农氏可能和蚩尤是同一部族或者至少是亲戚部族。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结论,它是解开许多重要历史问题的钥匙。比如我们之所以称为炎黄子孙是因为这个群体是炎黄两个部族融合的结果,而不是兄弟一家亲。如果是兄弟一家亲,那就不用叫炎黄子孙了,直接叫少典(传说中炎帝和黄帝的父亲)的后裔了。
我把这个炎帝和蚩尤所在的母系氏族叫辣米饭部族,嗜辣是这个部族的母系基因特征,米和饭分别代表了这个部族两项最先进的技术,即水稻的人工栽培技术和先进的冶铜技术。本文仅提到了炎帝神农氏所领导的水稻栽培技术,实际上由蚩尤所领导的金属冶炼和兵器制造技术也是中土当时最先进的,蚩尤的后代制造了被视为中国镇国之宝的司母戊大方鼎。他们也应该很早就把金属用于炊具了,所以他们是人类最早吃熟米饭的人。尽管辣椒要等若干代之后才由这个部族迁移到美洲(现墨西哥南部)的玛雅人发现并种植,但一经接触,这个部族的人对辣椒就会上瘾。中国之外,现在缅甸,泰国,印度,蒙古,墨西哥的都有这个部族的后裔。如果你的基本餐必是米饭加辣椒,那么你也可能是这个部族的后裔。
如此聪明、勇敢、先进的辣米饭部族,不出意外的话,它一定会统治整个东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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