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韩大战始末(十二) 迷惘的舔犊情
安芃
方舟子发布博文《“天才”韩寒作品〈求医〉分析》之后,收到一些医生朋友的留言,对《求医》一文中表述的疥疮症状提出了质疑。
第二天,也就是2012年1月28日上午10时40分,方舟子又发布了质疑《求医》一文的第二篇博文《对“天才”韩寒〈求医〉的医学分析》。
方舟子博文《对“天才”韩寒〈求医〉的医学分析》
方舟子在这篇博文中主要只干了一件事:质疑《求医》一文中的疥疮症状。
方舟子在收到医生朋友的信息之后,自己也做了点调研,发现《求医》一文中叙述的症状并非疥疮症状。
疥疮的瘙痒局限于手部,腕部,腹部,阴部等特定部位,痒处会有皮损,包括皮疹,小水疱或结痂。疥疮患处明确,所以痒处也很明确,而不是象《求医》一文中叙述的无法向医生指出痒在何处,而一痒起来又是全身无处不痒。所以,我们可以很肯定,《求医》的作者在当时求医时患的并不是疥疮。
此外,方舟子的医生朋友还提供了更多的信息:《求医》一文中描述的那种没有皮疹,全身奇痒却又没有特定痒处的症状,更像是肝炎诱发的,是肝炎患者的切身感受。肝炎造成肝功能损伤,导致血液中的胆红素升高,在皮肤下沉淀,刺激皮下神经末梢,导致全身上下都瘙痒难忍。所以文章所述,是一个肝炎患者把自己初患肝炎的体验移植给了疥疮患者。
联系到韩老爹曾因患肝炎退学,我们只能说,这一次,韩寒要么是代笔,要么是生错了病。
这样,方舟子对《求医》一文的质疑链条中又增加了一个牢固且坚实的新环节。
《求医》一文中有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她看看卡,认识我的名字‘韩寒’,却不知道普通话该怎么念,闭上眼睛读:“园寒!”西格蒙·弗洛伊德有一本《The Psychopathology of Everyday Life》上说,故意念错一个人的姓名就等于是一场侮辱。”
这件事比较雷人,为什么女医生会把“韩寒”念成“园韩”呢? 为什么作者听到把“韩”念成“园”会感觉受到侮辱呢?
对这一点,方舟子并没有找到可信的解释,而是我们可敬的网友贡献了自己的智慧,给这个细节提供了最合情理的解释,并发现了新的疑点。下面我大致介绍一下网友提供的解释,作为方舟子质疑文章的补充。
在方舟子发布第二篇质疑《求医》一文博文的第二天,也即2012年1月29日上午11时30分,一位网名范老师跑跑的网友在凯迪社区猫眼看人论坛发布文章《“园”来如此 — 为方舟子的《求医》考添块砖》,对《求医》中的“韩”“园”误读作了在我看来最为合理的解释。
先看看这么两句七言诗:
蕭何月下追韓信
我以我血荐軒轅
谜底原来很简单,都是简化字惹的祸,女医生把手写的“韩”字误读为繁体的“轅”字了。
“韩”还是 “轅”?
简化字的正式开始使用是1964年,那一年,韩老爹七岁。小学生从一开始就学简化字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对已经掌握了繁体字的人来说,适应简化字还需要一个过程。就象1977年推出的“第二次简化”时,就让很多人晕头转向不知所以。
“轅”和“韩”两个字本来相差很远,如果不是对繁体的“轅”字记忆深刻的人,是没法从手写的韩联想到轅的。韩寒或者韩仁均应该原谅这位女医生,人家不是故意的。
所以,把韩念成轅的医生,六十年代会有,七十年代也会有,八十年代也有点可能。但韩寒求医的1999年呢?
好了,让我们再考察一下为什么女医生把“韩”念成“园”就让作者感觉受到侮辱。如果女医生把“韩寒”读成“园寒”,这个误读实际上听不出有侮辱的意味。但如果作者是韩仁均呢?再把“韩”读成“园”试试?那就成了“猿人麇”,受到侮辱的感觉立马就体会到了。
于是,《求医》一文代笔的质疑链条又多了一个环节。
现在,我们拥有的疑点已经足够,再多一两个环节好像已经无关紧要了。
好了,方舟子对《求医》一文的质疑我们先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看一看韩寒一方的温情牌打得怎么样。
在方舟子发布第一篇质疑《求医》一文的博文三个小时之后,也就是2012年1月27日下午2时8分,韩寒发布新浪博文《我的父亲韩仁均以及他的作品》
韩寒博文《我的父亲韩仁均以及他的作品》
我承认,看韩寒的博文有时候是件非常欢乐的事,这篇博文开头有一句话就把我乐翻了:“一开始,他们说我有团队,并重金鼓励网友举证......”
韩少,是谁重金鼓励网友举证的?是你自己啊,不是这句话的主语那个“他们”吧?2000万别人可付不起。
我靠,语文不及格的“天才”真心伤不起有木有。
韩寒的这篇博文把老爹祭了出来替他圆场。都三十岁的人了,韩少,好意思吗?自己拉了屎让老爹来擦屁股。
说实话,韩少,你要真有才,真没有代笔,那你还真用不着担心。你不是坚称《杯中窥人》是你自己写的吗?很多网友都说了,你要真有才,一个最直接最简单的自证方法,就是当众再写一篇,就让方舟子出题目,让北大的曹文轩和复旦的陈思和做评委,再当众写一篇如何?只要你能再当众写一篇水平与《杯中窥人》接近的文章,所有的质疑立马烟消云散,你就继续老神在在地当你的作家和公知,如果有谁还敢质疑你,连我都跟他急,好不好?这么好的方法,两年多了,你愣就是不用,反而曲里拐弯地打滚撒泼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老爹搬出来替自己圆谎,还出版所谓“手稿”自证,这都哪跟哪儿的事?
韩少,如果你不能自己站出来,那就没有人能帮得了你,就是你老爹也帮不了你。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应该自己站出来。
问题是,韩寒真是个男人吗?他敢自己站出来吗?三十年了,韩寒从来就没有独立过,都是老爹搀着扶着抱着背着走过来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不能完全怪韩寒,韩老爹是始作俑者,所以,老爹亲自现身为儿子救场,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韩寒的博文,附上了韩仁均的文章《说说我自己》。尽管老韩的这篇文章故意写得四平八稳,絮絮叨叨,但柔中见骨,绵里藏针,字字机锋,句句陷阱,充分体现了老韩扎实的文字功底。
因为老韩这篇文章的确有些絮叨,我就不大段大段地摘引原文了,就把文章中跟代笔门有关的要点归纳一下吧。
第一,韩老爹于高考制度恢复后第二年即1978年考入上海师范大学(现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进校后马上因查出患了乙型肝炎而被隔离,还没来得及认识一个同学就退学了。(这一点是要说明他来不及认识李其纲)
第二,在新亭公社(后来的新亭乡)文化站工作以后,开始用“韩寒”的笔名发表一些小文章,并决定把这个笔名作为自己儿子和女儿的名字。(韩老爹这一招很牛逼,知道以后工作不好找,给孩子留一条退路,至不济也可以挂个作家的名头混碗饭吃,高!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条退路还真用上了。)
第三,1982年开始参加华东师大中文系自考,考了两年半,完成了华东师大中文专业10门课程的学分,拿到了自考专科毕业证书(韩老爹还是有些水平的),本科就没有再去考了。
第四,《三重门》是韩寒自己写的,“现在看到有人竟怀疑《三重门》是我写的,那我真要谢谢他们的抬举了,我要写得出《三重门》,我早不是现在的我了。这种只要有脑子,而且能正常思维的人都想得明白的。不是一代人,文笔和经历完全不一样,你能写得出那种情景那种意境那种感觉吗?现在一些人觉得他们不可能做得到,所以断定韩寒在他们这个年龄也做不到。”(《三重门》出自韩寒之手为惊艳,出自韩老爹之手能不能出版还是个问题)
第五,看到韩寒写的《求医》,就建议韩寒将这篇《求医》和另一篇《书店》送去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
第六,韩寒没有接到复赛通知,当时他们一家住在50多平米的老公房,楼下的邮箱都是没有锁的。
第七,韩寒自己花一个小时写出了《杯中窥人》。
第八,如果没有比赛和游戏,韩寒几乎每天晚上的八点开始写作或者看书,一直到早上六点,连续十个小时都在书房里。所以他的博客大多都是凌晨发的。虽然他口头上不承认,一直说他在玩,但这个就好像一个考试很好的学生喜欢说他在家里从来不复习一样。
第九,“我是从看到韩寒写的《求医》等文章后就慢慢不再写东西的,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写不过他了,有点不好意思也懒得再写了,这种感受也许一些从事文化工作方面的父亲能够体会。”
第十,韩老爹不会英语,只学会了英文字母,几乎不认识一个英语单词。
当然,还有一些父子情深的悲情语言,因与代笔门无关,我就不罗嗦了。
韩老爹的这篇文章,如果让我用一个褒义词来概括,那我想用这个词:舔犊情深。
这篇文章基本上所有的文字都在夸奖韩寒,同时贬低自己。作为一个父亲,这样的做法也可以理解,也许当年作文大赛代笔之初,韩老爹也只是想借作文大赛获奖让七门功课不及格的儿子保送上个大学,以后可以找个工作混碗饭吃。只可惜后来的人造包装一步一步走得太远了,已经远远地超过了韩老爹当初的预期,以致都不知道如何收手了。
其实,在方舟子质疑代笔之初,韩老爹就应该收手的,马上承认代笔,向公众道歉,韩寒离开文化圈,或者去赛车,或者去娱乐圈,干点什么都好,至少还可以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后半生还可以坦坦荡荡地做人。
但韩老爹护犊情切,不想让已经成年的儿子受到一丁点伤害,只能撒谎,圆谎,再撒谎,再圆谎,换来的就是质疑,扒皮,再质疑,再扒皮,结果儿子被扒得精赤条条的,这就只能让儿子一生都要忍辱含羞,一被子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韩老爹的护犊之情,已经结结实实地走进了误区。
如果让我用一个贬义词形容韩老爹的这篇文章,我想用这一个:“枉费心机”。
韩老爹的这篇悲情文章也许可以忽悠得泪点很低的中学女生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但绝对忽悠不了目光如炬的理工科博士方舟子,也忽悠不了具备基本理性思维的任何人。就是那些中学女生过两三年也会长大了,也被忽悠不了多久了。老韩,何必呢?
我不想在这里具体回应老韩的悲情文章,还是那句话,让韩寒的对手来回应吧,因为他比我回应的更精彩。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