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城55—夹缝中的战事—鄂南战火弓背路
安芃
1939年9月21日,处在湘北和赣西北两个战场夹缝之中的鄂南战事开始,日军第33师团从湖北通城出动,以一部兵力攻击通城西南华军夏楚中第79军的防线,主力则沿幕阜山东麓向东南方向迂回。
又是迂回。
迂回穿插,是日军在华作战时必用的套路。抗战之初,华军对日军这种迅猛的迂回穿插防不胜防,损失惨重。
再潮的衣服也经不住穿,再美的女人也经不住看,再好的战术,也经不住一用再用。随着战争的继续,华军逐渐熟悉了日军的惯用伎俩,日军的迂回穿插也就越来越难以得手。
徐州会战时,日军以第14师团迂回豫东,结果差点让薛岳给包了饺子。后来南浔线作战,日军第101师团迂回星子,损兵折将,铩羽而归。第106师团迂回德安,更是遭到全军覆没性打击。
到现在,只要日本人撅一撅屁股,华军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臭屎。
华军第二十七集团军司令官多妻将军杨森接到日军第33师团主力向东南方运动的情报时,立马判定日军的企图是从东南方绕过华军的幕阜山防线,然而转道西南向湘北华军侧后穿插,这都是日本人用滥了的招数,想都不用想。
杨森马上调整部署,用自己的起家部队川中子弟兵第20军从通城以南自西向东侧击日军,同时将情况上报薛岳。
薛岳得到情报时,湘北主战场新墙河防线激战正酣,薛岳知道,如果日军迂回企图得逞,第33师团突然在湘北华军防线的侧背出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在薛岳手头兵力雄厚,为了保证湘北作战的顺利,薛岳急调李玉堂第8军增援鄂南,归杨森指挥,与第79军,第20军一起堵截日军第33师团,同时命令湘鄂赣边区游击总指挥樊崧甫以留在该地进行游击作战的国军部队尾击和侧击日军。
第20军第134师在通城东南的白沙岭一线阻击日军时,击毙了一个日军军官,日军发了疯似地突入阵地抢夺那个日军军官的尸体。华军这边一瞅,哟嗬,不对么,以前也不是没有打死过日军军官,见过日本人发疯,却没见过日本人为一具尸体发疯,可见这尸体必定有些名堂,可不能让日本抢回去。于是,双方在阵前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尸体争夺战。
华军要是玩起命来,日军士兵还真不是对手。最后,那具日军军官的尸体被华军抢了过来。从尸体身上的图囊里搜出了第33师团的作战任务区分,标图以及其它重要文件,得知日军第33师图将从南楼岭攻白沙岭,再攻龙门厂,长寿街直赴湘北,助攻长沙城。
这份作战计划证实了日军第33师团迂回湘北的作战企图,杨森将日军的作战计划报告给薛岳,并将第二十七集团军原来主要东向防御南昌日军的部署更改为向北防守通城之敌。
既然日军的作战企图已经明确,第二十七集团军可以将全部战力用来阻截南犯的日军第33师团。
从地图上看,日军第33师团计划中的进攻路线是从通城出发,向东南方经麦市,南楼岭,白沙岭,然后转道西南方,经龙门厂,长寿街,平江,进入湘北,这是一条先东南,再转西南的弓背路,由于华军的层层阻截,日军在这条弓背路上的进展极为缓慢。
9月23日,日军攻占了通城东南的麦市,但在麦市以南的南楼岭,葛斗山,苦竹岭一线,日军遭到华军的强力阻击,久战不下,从通城调出十几辆坦克前往助战,还没赶到进攻阵地,就被在途中伏击的华军用手榴弹一顿猛轰,当即轰毁4辆,其余坦克一见不是路,一溜烟退回通城。
没了坦克助阵,日军强攻不下,只得绕道江西修水的桃树港。
这一折腾,花了好几天时间,等日军从桃树港再转道西南,向龙门厂,长寿街方向前进,一路遭到华军的阻击袭扰,辛辛苦苦抵达长寿街,龙门厂,献钟一线,并终于在献钟以西的三眼桥与在湘北作战的日军奈良支队会合时,已经是9月30日了。
夹缝一段弓背路
与奈良支队会师,让第33师团的日军官兵非常激动,握手,拥抱,鸣枪,往天上飞军帽,所有能够表达激动的方法都用上了。
这段弓背路一路走来,死伤累累,实在不容易,现在总算走到尽头了。
高兴,可以理解,但他们的高兴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应该干什么。
9月30日,湘北的战事已经南移,湘北战场的日军主力已逼近长沙城下,且已成强弩之末,第33师团和奈良支队却远在平江以东,鞭长莫及,只能干瞪眼,两军的会师已变得毫无意义。
而此时,在他们周围,更多的华军部队正源源不断地集结,靠拢。
甘粕重师团长和奈良旅团长一合计:得,既然现在已经无事可做,还是趁早打哪儿来赶紧回哪儿去吧,再晚点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啦。于是,两支部队分头回撤,第33师团基本按来时的弓背路原路返回,一路上又遭到华军的围追堵截,损失不小。
第33师团撤退到江西修水境内,顺便接应出被华军包围的第106师团,这是第33师团在此次作战中取得的唯一战绩。
到10月11日,第33师团退回通城,双方恢复了战前的态势,鄂南战事结束,饱经战火洗礼的一段弓背路又恢复了平静。
好了,接下来,我们终于可以说到湘北主战场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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