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如月,太白如星 大唐如月,在千百年的沧桑里,静静地以其徐徐清辉普照后人。 或许,大唐,只有大唐,才能孕育出如此令后人景仰的潇洒人生。 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大唐盛世--玄武门内的厮杀声已渐渐远去,而渔阳鼙鼓之声尚未响起的开元,天宝盛世,整个大唐都沉醉在国泰民安,莺歌燕舞的满足之中。 那一天,他遇见了一位名叫杜子美的年轻人,他并未在意年轻人眼中那充满关切的热烈的目光,也不会知道这年轻人以后会写出那么多对他情真意切的诗篇,更不会知道这位年轻人将是大唐能与他比肩的另一座高峰,不经意间,他失去了与之好好沟通的机会。 然而,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一生都睥睨一切地骄傲着,从不曾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一生最关心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酒,一样是诗。博大的盛世气象,尽被他溶于酒里,融入血中,再从笔底缓缓流出,便化作了震古烁今的浪漫诗篇。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从开元到天宝,从洛阳到咸阳 冠盖满途车骑的嚣闹 不及千年后你的一首 水晶绝句轻叩我额头 当地一弹挑起的回音” --余光中《寻李白》 大唐盛世,万邦来朝,传说中,有一蛮荒小国,修来一书,书上文字,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识得,这种情形,颇与大唐盛世不符,于是,人们想到了他。 不错,他本就出生于偏远蛮荒之地,能识蛮文本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又醉了。 他又醉了,他不能没有酒,一如大唐不能没有诗。 他醉了,才能醉草嚇蛮书,才能让杨太师磨墨,高公公脱靴--一如大唐天子,胜如大唐天子,这就是大唐,这就是他。 他又醉了,命中注定,他只属于酒与诗,而不属于尘世,即便那是大唐的尘世。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唤美酒,与耳同消万古愁。 他又醉了,还是醉了好。 他醒时,糊涂着,他醉了,却醉得清醒,醉得真实,醉得洒脱,醉出千载美名,万古诗章。 他又醉了,他醉于酒中,而大唐及后来的人们,却要长久地醉于他的诗里。 是呵,大唐也醉了,倘若没醉,又岂会被一个安禄山闹得天翻地覆? 一生浪漫如他,最后的结局竟也如此浪漫--他投入水中,去拥抱水中那一轮明月。 或许他本来就不是凡人,本就是明月身旁那一颗最亮的星星。 他倦了,累了,于是不如归去。 他走了,大唐盛世也随之而去。 他生在大唐,却又不仅仅属于大唐。 大唐如月,太白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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