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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星期三，2008年的最后一天

John 来上班了，他看上去有点疲惫，有点黯然。

其它办公室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来。这种时候，语言是苍白无力的，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表达同情、安慰、痛惜等等复杂的情感，只能在办公桌旁站一会儿，轻轻地问候一声，淡淡地聊几句。

John 慢慢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23日下午四点左右，John 的侄女，他二姐的女儿，正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她今年24岁，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大公司工作。今天她提前下班，准备驱车一个多小时赶回父母家，和父母一起过圣诞节。行至半途，天上下起了冻雨，她的车子打滑后冲出了路面 …

29日，为女孩举行了葬礼，来了很多人。她儿时的朋友，讲述了她小时候的故事；她大学的同学，说起她在学业上的优秀；她单位里的同事，赞扬她对工作的认真努力。

John 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悲痛得卧床不起，无法参加葬礼，那是她最疼爱的外孙女。

John 的姐姐对着亲朋好友喃喃地说：让我去换她，让我去换她吧。

John 的姐夫反复地说着这样几句话：如果那天没有下冻雨，如果她不回来过节，…

是啊，如果那天她晚一点下班，如果她换另外一条路回家，如果她开车时再小心一点 …

如果没有风霜雨雪，如果没有地震海啸，如果天常蓝，花常开，人常在！

可是，一切的如果都只是如果，那件真正发生的事才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