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寻常的母亲节
Sunday May 10, 2015

早上9点45分，我开车送女儿去学画画。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离开的时候绘画老师问：＂今天是母亲节，你们有什么特殊安排？＂我说：＂今天就呆在家里了。两个孩子明天都有 AP Test，今天要好好复习。你们呢？准备怎么庆祝？＂她笑着说：＂我今天和母亲共进晚餐，她一直期待着这一天呢。＂关于绘画老师的母亲，我曾在博文《我们谁也没有准备好》 中描述过。

我没有告诉老师，今天我们家不过节的另一个原因：两天前先生被裁员了，正在家里郁闷呢。

下午2点，房间里很安静。孩子们坐在各自的书桌前，貌似认真地看书。明天女儿考 AP Physics，儿子考 AP Biology。俺家这两个孩子都属于＇临时抱佛脚＇型，平时悠哉玩哉，要考试了才开始紧张起来。

先生正在电脑上修改简历。郁闷归郁闷，生活还得继续，抓紧时间找工作吧。

我在后院忙碌着。清理草坪里的杂草，种下两棵新买的玫瑰，把小菜地里的土翻松。太阳热乎乎地照着，小乌龟在一个大盆里慢慢地爬着，小狗梅森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看见我走近就把肚皮翻过来，等着被按摩。嗯，生活是美好滴。

晚上8点，我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是一位女士打来的，声音很热情。我们交流了几分钟，我才明白她打电话的目的。

去年秋天，一位在麻省理工（MIT）读书的华裔女孩被发现死在宿舍里，死因至今尚未公布。女孩毕业于我们这里的高中，据说非常优秀。

女士在电话里说：＂今天是母亲节，我想找几个人给那个女孩的妈妈打电话，就说是她女儿同学或朋友的妈妈，祝她节日快乐！＂女士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

估计这位女士是在学校的电话本里找到我的名字的。我说：＂我不认识那位女孩和她的妈妈，这样打电话是否有点冒昧？＂女士说：＂没关系，她不会多问的。我们只想让她知道，有很多人在关心她。＂我说：＂好的，这件事我可以做到。＂

放下电话，我又有点犹豫了。就这样给那个女孩的妈妈打电话，合适吗？是否会让她更加难过？考虑了一会，我发出了一条短信：＂你好。你不认识我，所以不必回复。我也是一位母亲，只想送上一声问候，祝你母亲节快乐！＂

晚上9点，我和一位国内的大学同学在微信上聊了几句。她两年前发现得了癌症，目前的情况不乐观。因为她的病情，我们班把原定于今年10月举办的毕业30周年聚会提前到5月底。

我们互相祝福母亲节快乐。她说最近感觉好一些了。我说因为家里有点事，不能赶回去参加聚会了。她说儿子在美国读研究生，暑假要实习，夏天不回国。我知道她心里是很想见儿子的。我说你要好好保养身体，我下次回国去看你。

晚上10点，我到地下室去拿东西，惊见天花板的一片区域正在往下滴水！

先生楼上楼下检查了一番，认为是从室外进入室内的某个管道漏水。他关掉进水管的总开关，宣布：＂明天我找人来修。今晚不能再用水了，洗澡刷牙都免了！＂

What a Mother's Day！

我转而一想：打电话找修理公司估价，把天花板割开，更换漏水管道，补好天花板，重新粉刷，再把地下室弄干净，整个工程没有两个星期是完不成的。幸好目前先生不上班，否则我要请多少次假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晚上11点20，我在电脑前坐下，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一个不寻常的母亲节。才写了几段，睡意袭来，明天再写吧。

生活中的挫折、劳累、病痛、苦难，我们只能勇敢面对。因为，我们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