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出生在上海，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毕业后响应‘一颗红心，支援内地建设’ 的口号，来到了江西这片红土地。

爸爸妈妈有很多不同之处。爸爸出生在农村，妈妈出生在城市。爸爸是穷人家的儿子，妈妈是资本家的小姐。爸爸是老大，妈妈是老幺。爸爸喜欢听豫剧，妈妈喜欢听越剧。爸爸喜欢吃饺子，妈妈喜欢吃馄饨 ...

爸爸妈妈也有一些相同之处。学习认真，工作努力，为人正直，孝顺父母。

我出国那年，爸爸妈妈刚刚年满六十，在我的眼里他们都还很年轻。爸爸说：“你放心去闯吧，不用顾虑我们，我们的身体好着呢。”

最近几年，每次回国都觉得爸妈又老了许多。头发白了，背驼了，走路蹒跚了。最让我内疚的，是他们言谈举止中开始流露出对子女的依赖。

父母的后事安排，是我不愿触及但却必须面对的问题。我和弟弟商量：“你看在哪里给爸妈买块墓地？”弟弟说：“再等等吧，爸妈的意见好像不统一呢。”

今年夏天，我回国看望父母。有一天吃过晚饭，爸爸认真地对我说：“你坐下，我有些事要交代一下。”我心里有预感，爸爸要说些什么了。

“我年纪大了，有些事不得不考虑了。我高中毕业后就离开家，一直在南昌工作生活，老家的父母都是由弟弟妹妹照顾的，我几乎没有尽过孝。我总觉得对不起父母。我想以后回河南去，陪在你爷爷奶奶身边。”

我扭头看了一眼妈妈，她坐在沙发里不吭声。爸爸接着说：“我也考虑过，你们以后不大可能去河南扫墓。你妈妈的意思是，在上海买块墓地，方便你们来看我们。也许我可以一半去河南，一半在上海。”

妈妈打断了爸爸：“你想去哪就去哪，我无所谓，什么一半一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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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归根，是大自然的一种现象。对于人类来说，哪里是根？也许是自己出生的地方，也许是长期工作生活的地方，也许是父母所在的地方。

我十七岁时离开南昌，去武汉读大学，然后去上海工作，然后越走越远。哪里是我的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