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夫·S·扎克海姆(Dov S. Zakheim)是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高級顧問,也是外交政策研究所的董事會副主席。他曾於2001年至2004年擔任國防部副部長(主計長)兼首席財務官,並於1985年至1987年擔任國防部副部長。2025年10月17日,扎克海姆先生在 《國會山報》發文,呼籲川普應該繼續施壓,讓伊朗的情況雪上加霜: 2004年12月,約旦國王阿卜杜拉首次警告世界,什葉派新月陣線的出現可能會破壞該地區遜尼派國家的穩定。最初,許多分析人士對此不以為然,但在接下來的二十年裡,他的觀察被證明是具有先見之明的。 以伊朗為支點,什葉派新月陣線包括敘利亞復興社會黨、黎巴嫩真主黨、巴勒斯坦哈馬斯、也門胡塞武裝和伊拉克民兵。但如今,這股新月陣線已不復存在。 在過去的一年裡,伊朗眼睜睜地看着其代理人一個接一個地垮台。以色列在2024年對真主黨發動尋呼機襲擊後,於2024年9月殺害了真主黨長期領導人哈桑·納斯魯拉,隨後又殺害了他的繼任者。隨後,以色列於10月入侵黎巴嫩,並迅速促成11月停火,這嚴重削弱了該恐怖組織的力量。 在敘利亞,與伊朗結盟的阿薩德政權在經歷了13年的內戰後於12月垮台。新的過渡政府於2025年3月上台,結束了伊朗在敘利亞長期存在的大規模軍事存在。 以色列與伊朗支持的哈馬斯長達兩年的戰爭最終達成停火,這與在黎巴嫩的停火一樣,嚴重削弱了該恐怖組織的力量。如今,哈馬斯幾乎不可能再完全控制加沙地帶。 最後,在美國空軍的支持下,以色列對伊朗核及常規軍事設施進行了為期12天的襲擊,這表明伊朗始終無力抵禦以色列對其領空的入侵。德黑蘭或許曾期望得到一些所謂的盟友——尤其是俄羅斯和中國——的支持,但並未得到任何回應。相反,這場戰爭使伊朗軍隊陷入了混亂。 誠然,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裝仍在也門活動。但他們只能偶爾對紅海航運或以色列境內的目標造成破壞。除了也門南部地區,他們對該地區的任何國家都構成不了生存威脅。至於伊拉克民兵,他們的勢力僅限於伊拉克境內。他們在伊拉克境外幾乎沒有任何進攻能力。 總而言之,對德黑蘭的毛拉們來說,今年可不是好年景。 伊朗經濟已持續一段時間陷入困境。9月28日實施的“快速恢復”條款(2015年伊朗核協議的一部分)只會加劇該國的經濟困境。今年早些時候,世界銀行曾預測伊朗2026年經濟將溫和增長0.7%,而根據“快速恢復”條款,世界銀行現在預測伊朗2026年經濟將萎縮1.7%,次年GDP將大幅下降2.8%。 鑑於伊朗的代理戰略已成廢墟,經濟也已支離破碎,人們或許會認為其政權瀕臨崩潰。但事實可能並非如此。伊朗的毛拉們,尤其是伊朗革命衛隊,都成功抵禦了此前的多次叛亂。如今,該政權已執政近半個世紀,遠遠超出了其敵人的樂觀預測。 此外,伊朗並非完全孤立。儘管莫斯科和北京都在伊朗近期遭遇挫折後拋棄了伊朗,但它們仍與德黑蘭保持着貿易關係。兩國都反對重新實施“快速恢復制裁”,理由是援引這些條款的英國、法國和德國無權這樣做。尤其是中國,儘管價格大幅折扣,卻購買了伊朗90%的石油。兩國進行易貨貿易,中國為伊朗陳舊基礎設施的現代化改造提供支持。 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過程中,伊朗一直是其彈道導彈和無人機的主要供應國,而俄羅斯也向德黑蘭出口武器。伊朗還設法通過迂迴路線出口其產品,並使用影子艦隊來逃避偵察。 與此同時,儘管伊朗可能誇大了其對印度每年將購買多達1.1億桶石油的預測,但新德里顯然正在重啟其於2018年暫停的伊朗石油採購政策。 然而,只要華盛頓、倫敦、巴黎和柏林繼續執行聯合國制裁,制裁就將繼續削弱伊朗搖搖欲墜的經濟。川普政府肯定會執行制裁,並懲罰那些試圖規避制裁的人。就在本周,華盛頓還對8名印度公民和10家公司實施了制裁,原因是他們與伊朗石油貿易有關聯,但這或許無法阻止印度。 一些人認為,正是由於制裁的重啟,伊朗才會繼續推進其核計劃。伊朗發言人當然也持這種觀點。然而,這場為期12天的戰爭既暴露了伊朗的軍事弱點,也加劇了其軍事弱點。如果伊朗繼續推進其核夢,它仍然可能面臨進一步的攻擊。 問題在於,啟動制裁的三個歐洲大國是否有勇氣頂住伊朗的甜言蜜語,避免達成一項繼續讓德黑蘭得以濃縮鈾並推進彈道導彈計劃的協議。 華盛頓可以借鑑瑪格麗特·撒切爾對喬治·H·W·布什的告誡,敦促歐洲人堅定立場。35年前,當布什還在為如何應對薩達姆·侯賽因入侵科威特而苦苦掙扎時,這位英國首相告訴他:“現在不是搖擺不定的時候。” 如今情況已大不相同;撒切爾的告誡應該成為美國政府向搖擺不定的歐洲人發出的持續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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