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刘心武的成名作<班主任>里,刻画了两位心灵遭受文革毒害的少年学生,小流氓宋宝琦和团支书谢惠敏。其中谢惠敏的形像更引起了社会的震撼。“救救孩子”一时成了时代的强音。
说起来,山哥的中学时代,真还有这样一位左得可爱又可恨的女学生干部彤。
1977年上半年,山哥随父母在洞庭湖中一个小镇生活。母亲在检查我的学习突然发现,我的初一数学课程竟然只上完了教材的三分之一,原因是老师实在太差。震惊之余,母亲和父亲商量,决定让山哥回城上初二。
山哥其所以可以回城就读,得益于父亲的远见。两年前父母被迫离开县中和县城时,就留了一手:让一直随我们生活的外婆留在城里。一年半前,感染淋巴结核的弟弟就撤离乡下,回到城里外婆身边;现在山哥治疗完了血吸虫病(见本人博克 <瘟神缠绕的日子>),国家也开始了复苏,回城此其时也。
于是山哥回城上了县委,县政府对面的莲校。我们中国人都有这样一个基本经验,权力中心附近的学校,一定是最好的。莲校自不例外。从此,山哥与彤同窗。
一开始,山哥学习颇有些吃力。尤其是英语和数学。记得第一次期中考试,英文是开卷考试,山哥的中译英只对了一道题“我们热爱毛主席-We love Chairman Mao\"。因为从单词表上按序搬来 每个词,就对了。不过到了期末,山哥已居上游,第二学期,就当上学习委员了。这时候,与彤的矛盾开始发展。
我们读初二时,年龄在13,4岁。这时山哥等男生,身高体重还不及女生,特别是学习成绩,彤等女生占有压倒优势。每次考试,彤都在90分以上;而山哥,考个80多分就行了。这个年龄的男生,已经很反叛,不愿作父母老师眼中的乖孩子。山哥学习压力稍减,即加入班上淘气男生(还不是宋宝琦式的小流氓)行列,并成为骨干之一。
那时每天晚饭后,就背上书包口称到同学家做作业,其实多数是到县政府机关看电视,因同学家里都还没有电视机。或者就和男孩们在街上闲逛,偶尔也干些刁难商店店员或遭惹行人的勾当。这类事件若让彤或她的女死党知道,第二天老师一定会克我们。因彤等女生,简直就是老师的宠儿:在我们50名学生的班上,有11名班(中队)以上干部,男生只占4席,而彤竟然高居红卫兵团长(学生会主席)宝座。
最可恨的事情发生在夏季午睡时。山哥等学生被统一要求头伏在手臂在课桌上睡觉。这时,彤佩戴值日袖章在各教室巡视。不知是属于大义灭亲还是公仇私报,彤对我们自己班上的男生盯得最紧,被记录违纪而课后留校受罚的也较多。
有一个中午,山哥不知何故毫无睡意,伏在桌上听着树上蝉在歌唱,街上行人的喧闹,感受着阵阵燥热,十分难受,但不敢吱声。远远传来彤巡查的脚步声,吓得赶紧双眼紧闭。可是还是晚了,脚步声在我桌前停下,一股轻轻的热气传来:“呵呵,装什么睡,眼睫毛还在抖动呢。。。”原来彤竟然扒在我桌前近距离观察山哥。
山哥又气又怕,可最终还是百般委屈的和那些破坏午睡纪律的男孩们一道,被罚留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