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复新的荒谬和中国人的通病(zt) ——专制独裁人治(帝制)崇拜癖 满清精神遗老金复新,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矛盾复合体:他身为皇清后裔,却汉化非常,汉学功底深厚,比绝大数汉人更像汉人;其行文融通古今,出口成章,典故谙熟,才情洋溢,豪气冲天,一如耐庵复活、贯中再世;其《大义觉迷》狂论,亦有如捡回头颅的清世宗由冥界驾临。 他对中南海鄙夷嘲讽,却对独裁顶礼膜拜;他对欧美白人的公德、秩序、创造、审美素养、艺术品位...皆羡艳不已,却极端敌视酿造西方人文明和品位的分权制衡和财产私有,更将成全西方人素养的普世价值当作艾滋病毒。 他对广大“中华土民”们之低级趣味、庸俗丑陋、无道无德、凶残歹恶、歪风陋俗大行其间等等劣性深恶痛绝,痛加捶楚,同时却象他迷恋芭蕾舞女的美腿、美足一样,销魂地迷醉于造就中国人和中国社会愚昧、庸俗、残忍、丑恶的独裁、极权和专制(帝制),乐此不疲,倾心传销,忘情赞美。 金复新为何荒谬若此?首先因为他根本不懂专制独裁的危害性,以毒鸩为甘泉。 专制独裁是没有纠错能力的政体。专制(剥夺社会成员的自由)和独裁(个人说了算)虽然高效,却缺乏纠错能力。因为专制独裁政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包括排挤打压迫害)”的机制,使得清醒而忠诚的人难以帮助它,由于拒绝自由和民主,它也没有更换不诚职领导人(或领导群体)的正常机制。 独裁者的判断正确,则国家成功立竿见影,反之则祸国殃民,甚至国祚沦亡。而个人的状态是不稳定的,有时候聪明,有时候昏聩,就算是天才,也每每有失算的时候,拿破仑在事业巅峰时刻,犯下攻俄的战略大错,送给英国欧陆翻盘的机会,致使英雄霸业付诸东流。希特勒在大好形势下,不顾大多数高层的反对,悍然全面攻苏,致使二战局面改观,把自己和德国都送上凶险之途;希特勒还不顾东线将领的集体反对,坚持用正规军在斯大林格勒与苏军狙击手巷战,错过占领高加索、击败苏联的最后机会、希特勒还不顾海军、空军和智囊团的提示,拒绝大力发展潜水艇、拒绝提早研发导弹和喷气机(直至输急了才屎急挖茅坑,研发V系列飞弹,晚了),痛失击败英国的先机...... 而君宪的英国、民主的美国,都不会犯这种大错。绥靖政策被发现错了,张伯伦即在挪威战役失败后下台。朝鲜战争后,防共傻瓜杜鲁门、亲共分子艾奇逊都滚下了台。 专制独裁下,当权者个人失误对国家造成的后果是毁灭性的;专制独裁效率虽高,毁灭的效率也很高。现行的独裁者、专制小集团即使英明有为,谁知道下一个独裁者、下一个小集团是什么货色?事实证明:在没有正常权力交接机制的专制独裁下,继任的独裁者、专制小集团多是蠢材、流氓、烂货、黑帮,而且更蠢、更坏、更烂、更黑。 一时的高效收益难抵毁灭的代价,因此,国家和民族,宜以稳健为本,宁可失去独裁政治可能带来的一时的高效成功,也切不可为求这种不稳定、不确定的高效,而招致灾难性的后果。 事实无数次的证明:人性本恶,因而决不能把能决定百姓命运的国家权力,不受监督制衡地交到个人或一小撮寡头的手中,不管这些人如何圣贤或“三个代表”。金某复新既然知道“人性本恶”,为何死不明白这个道理? 大概与他对西方历史无知有关。从行文可以看出,金先生通晓中国古代史,却不通西方历史。西方人的成就不是生来就有的,主要也不是人种基因造成的(否则就不能解释中世纪德国和近代前日本社会的惊人相似性),而是西方独特的历史酿成的。西方文明之所以近代以后登顶,至今高踞人类文明之颠,得之于宪政(民主是宪政的手段之一)之功,不断完善的宪政民主政体,就是提升人类文明的新操作系统。由宪政转型生发出来的“普世价值”,就是宪政民主政体的程序原码。 欧洲历史最独特之处是:在基督教势力非常强大时候,世俗君权的承载体——西罗马帝国崩溃了,取而代之的日耳曼各部族没有文化与基督教文化抗衡,而彻底基督教化,从此教会不再是君主政权的附庸,反成了国王、皇帝国师、教父和君主政权合法性的授予者、评判者,这和中国王朝与儒教之间的主仆关系大不同,更与满清把儒、佛、道皆当成纯粹的“维稳”法术天壤之别。 当年灭掉西罗马的日耳曼族虽是蛮族,但其形貌长头高额,身形魁伟强壮,气质强悍聪慧,生理条件远优于东北亚崇尚扁头的单眼皮小眼睛通古斯各蛮族,诚乃“天之骄子”。日耳曼各蛮族有一个共同的优秀传统,就是:习惯法居于王权之上。王只是贵族中最大的一个,贵族与王一样神圣不可侵犯;私有财产不可侵犯,部族首领不能随意剥夺部民财产...因此,日耳曼人虽然阪依基督教,却没有沾染罗马帝国的大一统专制。 于是,在西罗马帝国的废墟上,日耳曼人发展出了教会、国王、贵族三权分立的中世纪社会,这其实是近代社会的雏形,并且由英国的《大宪章》开始,逐渐步入自由、民主法治、三权分立的宪政文明。而中国自秦以来,始终是既无分权、亦无教权的专制帝制社会,伊斯兰世界则是政教合一社会。这就是为什么只有欧洲才能产生宪政和现代文明的根本原因。 欧洲的当权者和臣民的关系,是一套权利义务的契约关系,且由基督教的信仰软力量维系,中国是什么情况?一切是“皇恩浩荡”,敢说皇帝有什么义务?诚非“大逆不道”!满清以前,特别是元朝以前,尚有点儒雅之气,八旗军进关之后,倒退成了:“老子的刀就是王法!”,于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孔子的华夷之辨被阉割,反人类杀人犯弘历甚至把“胡”、“虏”、“夷”、“中国”...统统打入“敏感词”之列,比蒙古人的胸襟都远不如。满清统治下,儒释道赤裸裸成御用法术。 契约关系产生遵守游戏规则传统,基督教提升道德和美学的品位。这就酿造出有公德、有品位、有涵养、讲信用、守规则的西方民众。在欧洲传统的影响下,即便连欧洲的糟粕纳粹,在美学上的素养和成就,是列宁一伙及所有东方专制者望尘莫及的;希特勒是个半吊子画家,他设计的纳粹党、军制服在美学上是无懈可击的,纳粹头子们很多人会弹钢琴...即便是非正版的西方人斯大林,其品位和艺术素养也是肆意糟蹋古典艺术的汉奸土匪毛泽东一伙不能比拟的。 而没有分权制衡的中国社会,没有遵守游戏规则的传统,也就没有贵族品位和高尚情趣,也就“天下皇帝轮流当”,无序无统,君多昏暴之君,民众不是愚民,便是刁民和暴民,除了最优容的宋朝系外族消灭之外,其他王朝皆亡于暴民奸臣之手,而且超不出三百年。 中国王朝的专制帝制既是金复新推崇的理想,为何国祚短暂如斯?金复新对此顾左右而言它,一个劲叹息开国武帝之后世子孙不争气、腐败等等...至于为何腐败?为何后世总不争气,金某人就推到“中华土民”身上,似乎“中华土民”天生就是“作奸犯科”的“奸人”。 但世界没有天生的“奸人”,你只要凝望不同种族幼儿的双目就会看出:他们是一样的单纯、可爱和无邪,只是他们所在的社会把他们造就成了“奸人”。 而一个没有分权制衡、没有遵守游戏规则的传统,就是一个不断制造大批“奸人”的社会,包括金复新推崇的大多数开国皇帝,如刘邦、朱元璋等都是大奸人,努尔哈赤不仅是奸人,而且是野蛮人。 宪政民主诞生在欧洲,现在全世界大多数国家都接受它,而且用得还可以,同为中国文化的中华民国(台湾)、日、韩则用得很好,为什么中国不能用,反而应该去回归人不人鬼不鬼的乾隆倒退半野蛮时代? 综而观之,金复新鼓吹专制独裁有理的思想属于尼采神经病超人哲学一类。他大半生所追求的,就是一个象“超人”那样的专制帝王,而这样的帝王只有一个,那就是魔鬼。因为这种信仰和追求,为了打平“帝国主义”准备牺牲三亿中国人的毛主席,也就变得超可爱了,毛共造成的八千万冤魂也就忽略不计,自己的受害历史,也忽然间熠熠生辉起来。 金复新先生并不孤独,他生动地代表着许多中国人身上的通病,这种顽疾的代表,至少还有张国堂、胡德斌、刘因全......至于这种文化之病还有那种症状,还有哪些奇怪的原因,容下篇再讨论。 曾节明 作于辛亥革命百年八月十三日于纽约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