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維的音樂論壇《高山流水》開創之初,由於版主的大面子,請來了鄭小瑛教授和歌迷們互動。 我準備了兩個問題給鄭小瑛教授,第一個是音樂會的觀眾遲到你們怎麼辦,第二個是出席音樂會的首長遲到你們怎麼辦。由於初來乍到,地形不熟,帖子貼錯地方,好端端兩個問題,就這麼浪費了。 我在農村時,社員大會總會有半小時提前量,八點的會,八點二十“首長”入場,八點半一般能開始。後來發現,海峽那邊也是這樣的。有一次台灣的黃埔同學會吃飯,一個朋友多交了一份錢,客人因故不能來,叫我去充數,也是過了半個多小時才開飯,說是後到的人停車有些麻煩,要等一下。我開玩笑說,怪不得你們要輸給共產黨,連軍人都這麼不準時。話是這麼說,其實共產黨的會也是經常有人遲到的。 我在念研究生時,因為是學物理的,被指派放電影。其實放電影和物理系沒什麼關係,你見過哪個放映員是物理系畢業的。這不是個好差使。學習放映是一次性的,倒也無所謂,麻煩的是要打三十多個電話一一通知,那時沒人用答錄機,經常還要打好幾次。“新官”上任,我熱情還算高,早早到了。七點到了,發覺來了沒幾個人.我不管,如期上演.結果倒是那些早到的模範觀眾來求情了,希望再等一下。我堅決不同意,說大家看表吧,最慢的那個表到了七點我就開始。從那以後,就再沒人敢遲到了。 在紐約時,有一次在皇后區一個中學禮堂觀看大陸來的少兒雜技團,八點的票,八點半開場.演出十分精彩,太太在台灣和美國都未見過這樣高水準的表演。林肯中心的大蘋果馬戲團和麥迪遜廣場的 Renling 兄弟馬戲團, 都是熱鬧有餘, 功力不足, 要講真工夫比這些小朋友差遠了。我知道推遲半小時是華人“領袖”幹的好事, 但這樣高水準的演出團體怎麼可以自己掉價, 居然同意了。憑他們的水平, 去那些“主流社會”的演出場所實在是綽綽有餘, 但他們如此作賤自己,哪個美國人敢請他們去。 《田中角榮傳》有這樣一則故事。田中時間觀念極強,約會從不遲到,對方到時不來就走人,決無例外。一次和女朋友約會,到點了對方沒來,因為是女朋友,又是第一次,他決定通融半小時。半小時又到了,他就走了。走了沒幾步,聽到後面有跑步聲,他頭都沒回,徑自跳上車回家。 在美國住久了,我逐漸領教了美國人是如何對付遲到的。學前班家長大部分要上班,領孩子經常由於堵車或地鐵誤點而遲到。我女兒所在學校“簡單粗暴”,一分鐘一美元。幾次下來就沒人遲到了。美國大部分醫院或診所,都有這樣的規矩,缺席或遲到半小時以上必須提前24小時通知。一般規矩如下:100元的診費,一般自付額為20。你如果缺席,醫院收你75-80元甚至全額。至於音樂會,稍微大牌一點的,到時大門關閉,你只能中場休息時進來。 大老粗陳永貴說過一句很有水平的話,“只有落後的領導,沒有落後的群眾。”我看用在這兒也是對的,“沒有遲到的觀眾,只有…的放映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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