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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纽约的房子和邻居合用一个车道,车道尽头是两个独立的车库,两家人就隔着窄窄的车道相望. 我们买房子的第一个冬天, 纽约的下雪量就创了历史记录. 第一场大雪后, 车道上的雪有将近一米. 那时我们没有车, 尽管有些不方便, 但也过得去, 所以没去铲. 第二天我下班回来, 发现雪已经铲干净了.太太告诉我是邻居花钱请人铲的. 我说我不占人家便宜, 下次我来铲. 我在东北呆了六年,这铲雪无论如何算是专业人士了,第二次大雪时我一会儿就铲好了. 另一个邻居还是请人铲, 相比之下, 我比那些伪专业户实在是快多了. 当时我家有个房客, 台湾清华大学的教授, 她学校回来后说, 许多车都被埋住了, 据说把车挖出来的行情是每辆$50. 我一听兴奋了, 问她哪儿去找这种生意, 象我这专业水平, 一个周末至少能赚 $500外快. 她当场抢白了一句,你在华尔街上班的(那时还真是华尔街40号),还好意思跟人去抢这种生意,按理说你应该提供几个$50的机会让别人来赚. 邻居先生是个退休的政治教授,曾得意地告诉我他入籍时法官问他第一个在美国出生的美国总统是谁,他太太在家上班. 尽管已经知道他们也不会自己铲, 我还是把铲雪给包下来了, 直到搬离纽约这车道全是我铲的. 种瓜得瓜, 邻居也经常叫太太从他们家院子里移些花去, 我DYI有问题时他有时也来指导一下. 他们去中国回来, 请我们去他家喝茶吃点心, 看在中国拍的录像, 还送我们些中国买的纪念品, 倒好象是他们回家探亲送我们些家乡土特产. 我们离开纽约时,卖房的事还没处理停当.有一天律师打电话来, 说因为我们的车库是后建的, 所以当初的平面图没把这包括进去, 现在要到市政府去办个手续.我要上班, 只能太太去, 而且没有执照还不能开车.住的地方应没有问题, 但到市政府相当不方便.太太同时对她的英文能否胜任这光荣任务也不是很有信心.我终于想到一招, 住Rundy (教授)家, 让他太太陪她坐出租车去.打电话问了一下,他们热烈欢迎.当后来太太说坐出租车去,他们说为什么.结果是Rundy开车把两位太太送去,下午事情办完他再去接.此事手续相当繁杂,如没有Rundy太太帮忙真还不好说. 搬到马里兰后,每家一个短短的车道,再加上雪比纽约小得多,所以铲雪就省力多了.有一次雪下得较大, 到晚上停了, 我第二天要上班, 就决定晚上铲.一会儿我就把后门铲完了, 因不想湿湿的脚从房间里走, 也不想脱鞋, 就从马路上绕到前门.当我铲到一半时, 好象听到太太叫我, 声音有点远.再仔细看, 她在隔壁房子的门口.我正想问, 你怎么这天还在串门.我们两边都是美国人, 都上班, 所以平时几乎不串门.我还没问, 太座先发话了, 你怎么在铲别人家的雪.一看真还是, 我少数了一栋.那时候, 太太还每月给我妈妈写一封信, 她对此事是这么汇报的,“他扫完了后门说要扫前门, 我过了好久没见动静, 开门一看, 他还真在扫, 扫的是邻居家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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