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烧菜,常被人说不象上海(男)人,据说这是对上海人的最高评价。所以我也就欣然接受了。在念研究生时,室友偏又是个极其会煮的,所以觉得自己象是天天在吃忆苦饭。大家学习都很忙,即使不忙也不好意思叫人帮着烧个菜吧。学倒不是不想,观察几回后实在觉得自己不是这个料。美国最便宜的是鸡,我连个鸡都剁得乱七八糟。有一次该室友烧了个狮子头,我看了全过程觉得有可能模仿。肉馅买来,请示了该切几根葱后,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然后请师傅帮我调一下料,室友欣然答应。把肉捏成球型自然自己做,师傅又指示要摔打若干次,是什么道理我也没有问。一切就绪,忽然想起,不知道要放多少水,从来没干过,师傅说盖到一半就可以。我下面的问题可称是语惊四座,“那上面一半怎么办?”确实是脱口而出,问得极其自然,即无矫揉造作,也非哗众取宠。后来有人说,这简直可与韩复渠的“谁来走左边”相比美。 还有一次过感恩节,坐了八小时汽车去一个朋友家住了一星期,夫妇俩都是大学同学。正好那位太太要完成一篇读书笔记,我就花了点时间,替她发表感想。她没事干了,就天天煮好吃的让我这饿狼解馋。最后一天她拿出自己腌制的咸蛋给我吃,吃完后她说这我也能做,我和她先生就认真听她讲解,就只差没做笔记了。先拿个一加仑的牛奶瓶,把瓶颈截去,我们点点头,这不难。再买两打鸡蛋,没有问题。然后把鸡蛋放在瓶里,灌满盐水,过一个月即可食用…我和他先生几乎是同时把她打断,慢着,最重要的一步怎么没有交代,盐要放多少?她说多一点就是了,我们继续问,“放到饱和?”她说那倒不用。我们就开始抱怨,食谱教人煮菜也是这么忽悠的,最重要的地方就含糊带过,什么炒至八分熟,淋麻油少许。怎样算八分熟?少许又是多少?到关键处就不肯教了。 以前我一个人,最常吃的蔬菜是青菜,又叫青江菜,上海菜。买这菜最大的问题是菜叶要变黄。但又不可能象国内每天去菜场。我后来终于想出一招,买菜后先把叶子全摘下来,再买些猪脚排骨之类的东西煮汤,然后把菜叶全放进去,要黄就在我肚子里黄了。剩下的菜梗就没有变黄的问题了,可以从容地吃上一个星期。室友看到那没菜叶的菜梗,很是惊讶,难不成菜场还卖这玩艺。就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说这是脱了毛的凤凰。 有一次过什么节,一帮小朋友要到我这儿来打牌。计划是把菜买好,下午开打,吃完晚饭继续干。我自告奋勇烧个梅干菜烧肉,这比梅菜扣肉要简单的多,但味道却有几分相似。其余比较复杂的鱼虾之类自有高手操劳。那天实际上打了个通宵。几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带饭带的是梅干菜烧肉,正好碰到其中一位。他告诉我,那次打牌后,他天天吃这菜,吃了足有三个月才不得不停止。这菜如此简单,连我都会烧,而味道又如此不错,投入产出比实在是太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