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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疫区逃亡记 (1): 吻别大武汉 (多图) ” 写到逃离湖北和华东, 南下广州, 就该结束了。谢天谢地, 本来明天早上就可以改机票, 离境回家。但无意之中踏上了武汉土地, 呼吸过被隔离的五千万人空气后, 幸运 , 神奇, 悲壮和苍凉等的感觉, 一直紧紧地围绕着我。在列车向南飞奔的时间里, 我反复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思考着疫情的走向, 当局可能产生的后续动作, 当然还有那么多亲属, 朋友的命运, 越想越无法得到平安。 元旦前制定的旅行计划, 就包括广州和香港。如上文所说, 出发前, 做了认真的准备。我认为国内航班可能靠不住, 但香港可能是最后关闭的地方。所以, 情愿多花钱, 回程从港离境。不是说香港有8到10万美国公民吗? 美国会不管? 以此类推, 香港有那么多菲律宾人, 马尼拉航线也是笃定的吧? 从病毒的习性看, 暴露于炎热天气之下,飞沫中的病毒可能无法存活太久。所以年前, 我就选定了越柬泰菲四个热带国, 作为后撤的备选地方, 并查证了护照和签证方案。 至少从大年除夕开始, 直觉告诉我, 口罩将是劫后最早, 最基本和最重要的抗疫环节。几乎询问遍了从南到北的所有亲属和朋友, 他们全是信心满满, 认为节后开工可以顺利解决。因此没有一家的口罩存留超过一盒。唯一例外的是我的大弟, 他一直保存了100多个3M口罩, 并及时于大年初二撤退到了南洋, 已如前文所述。通过海外网络, 我很快明白大陆无法满足口罩的需求: 自己日产2千万, 开工不到20%, 还受到原料, 交通, 生产线和工人出勤等的限制。有两位香港朋友则分别告之: 可从美国亲友处代购, 不需紧张; 另一位提到了”一罩难求”的状况。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并立即回答, 没有任何国家可以保证大陆的需求。而在微信上, 粉红们开始鼓噪台湾苏贞昌禁止口罩出口, 和香港医护员工要求封关而罢工的新闻。综合这些因素, 我的感觉是, 口罩将很快成为国人身体和心理的生命线。 我能做什么? 能在港澳找到口罩吗? 但封闭与疫区的交通, 将是未来几天大概率的事件。到达广州后, 寄宿在亲戚家里, 有退休的老干部同住。一说到瘟疫, 马上说是美国人的阴谋。我则回答: "有可能, 您的下一代和孙子辈说不定都参与了!" 一如以往, 似乎人人岁月静好, 信心爆棚。电视机里, 传来广州决不会封城的新闻评论。我笑了笑, 告诉孩子:”这就是中国梦, 明白了吗?”然后大家请我们去喝早茶, 顺便去文化公园看花展。那里正好有个"广州十三行展览馆"。在一张美国建国后派往远东的"中国皇后号"船模型前, 我顿足良久。 文明与瘟疫的较量, 在这块土地上, 从未停止过。 想了两天的事情, 突然豁然开朗, 我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闪入脑中的还是口罩, 我接通了一位在旅行社工作朋友的电话, 她告诉我, 香港口罩价格急升, 各种假冒产品登市, 而真正的能防病毒的口罩已经罕见。通过交谈, 她提示越南可能还有货。为何呢? 因为越是摩托大国, 人人戴口罩, 而且签证相对贵和麻烦, 中港台游人也相对稀少。 我决定去越南搏一搏, 自然遭到了家人的反对。但不提口罩的事情, 仅说越南那么热,不会有瘟疫, 而且只去南方胡志明附近, 看看”解放”后的西贡, 体会一下”同志加兄弟”的友谊。而此时封关和断绝交通的小道消息已经满天飞, 时间紧急, 我决定在2 月10 日前, 找到合格的口罩, 承诺家人15日前回美。我的大孩子流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 我偷偷地问她: ”你想看到你的公公, 舅舅, 叔叔… 最后一面吗?”并加重到: “他们没有我们这样的自由, 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时时流露出来的人格分裂, 并不是他们的错!” 她低下了头。我们踏乘广九直通车抵港, 车厢已经空荡荡了。林郑很快宣布, 广九直通车和多个口岸封关。 送上家人回到加州的航班, 我也顺利登上了去西贡的早班机。
在飞机上, 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地图显示屏。虽然不懂越文, 也能明白, 越南人正在给我们洗脑, 距离他们的”西沙”或”南沙”群岛越来越近了。虽然未去过越南, 但知道早在1975年4月30日, 来自中国的”病毒”就已经占领越南全境了, 难道已经彻底消毒了? 一下飞机, 就看到他们的病毒警示牌, 我忐忑和怀疑的心情, 有点放松了。 百闻真的不如一见。今年春节前后的大陆各城市到处都是挂满的国旗, 我曾问的士司机:”这是去年国庆留下的?” “肯定不是, 都是崭新的, 上面有指示!” “这要花多少银子啊?”可越南更夸张, 不但有国旗还有党旗, 而且更高更大。当地的华侨导游说:”啥都学中国, 病毒肯定少不了!” 这一下提醒了我 :”越南春节放假吗?”, “当然放, 开工还有几天呢!”心里一凉, 糟了, 肯定也会有口罩荒! 越南中部已经发现了武汉来的病人, 各个场所都见到了戴口罩的人。导游拿出报纸, 较冷的河内已经出现了抢购潮。我们迅速见缝插针, 要求逛药店和大商场。但已经脱销, 市面上能见到的大多是防尘或简易的口罩。而团友们仍在犹豫着, 不知咋办。似乎是嘲讽, 无论是在越南的地道里, 湄公河上,还是总统府(统一宫)的中国坦克前, 人们都捂上了嘴。导游用不大流利的中文戏说:”祖国的病毒, 厉害了, 全世界都吓尿了。” 天无绝人之路, 更可能是上帝的关照, 至今我也无法解释后来的故事。清晨独自走出旅店, 发现了隔壁的”传统医学院”, 我相信里面有口罩, 但导游不在, 无法沟通。中午在闹市区吃饭后, 我提前离坐, 还是独自走到街对面, 发现有个大院, 像是医院但又有铁丝网围着。急忙回来问导游, 他结结巴巴地说, 这是西贡的巴什么。。。研究所, “病毒研究所?””对!”, 我想起来了, 越南曾是法国的殖民地, 这一定是越南的巴氏德研究所。想不到在近千万人口的大西贡, 竟然被我撞上。 饭后,团友们去隔壁一间店按摩, 我要求导游问老板娘, 有无多余的口罩。老板娘把我带下楼, 指着小半箱口罩让我看包装: 正是西贡巴氏德研究所监制的国际标准化N95医用口罩。我当场买下600个。出门时犹豫了一下, 我再回头问老板娘,有无N99的?她说需要去仓库核查, 并马上打电话询问。我随后掏出美金, 订购一箱2500个N99。导游和老板娘接过崭新的美金,都喜笑颜开,保证晚上送到我的房间。算下来,大约0.7元人民币一个。 我给了导游50元小费, 并把消息通知了众亲友。有三家告诉我,他们已经开始用旧口罩了,并开始担心我如何运回国。确实,这么一大箱又如何上的了飞机?更头痛的事情还在后面。正当全国人民声讨美国第一个在武汉撤侨的时候,鲜血凝成的朝鲜早已关闭边境的大门, “同志加兄弟”的越南在31日晚突然宣布, 立即停飞所有来往中港台的航班,团友们慌了, 又急忙寻口罩, 哪里还有什么N打头品牌的影子?我迅速地开始思考备用撤离方案, 去柬泰菲绕道回港? 又听闻2月2日起,菲因为一例病死,掐断了有关航线, 美国也开始限航撤航,柬的总理到了北京 。。。我该怎么办? 请继续关注“疫区逃亡记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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