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义气的湖南人（3） 上回说到老四以弱胜强，威震四方，主要靠他“舍生取义”的勇敢精神；另外他告诉大高个他有一帮铁哥们可以帮忙的豪言，也并非唬人的瞎话。那时常来宿舍找老四就好几位，其中一位历史系的阿平，印象比较深刻。他戴一副深度近视眼，身材和脸庞都很瘦削，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很难相信与老四这类莽汉是桃园结义的“兄弟”。 不久老四正式恋爱了。在此之前他与一位将军的女儿，他的中学同学玩过多年“比友谊多，比爱情少”的游戏，一次醉酒后，便痛苦地宣示“大丈夫当断需断！”从此转向另一位仰慕他很久了的中学同学小敏。那时大学生谈恋爱还是违纪行为，敢于公开恋爱者屈指可数。因此全寝室都很关注老四的进展。大家发现，在满面春风几个星期后，老四又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 原来小敏家里不同意她与老四交往。小敏不过是一名专科生，家世与老四家也相当，按理说不应该挑剔老四。可是人家是家中唯一的女孩，父母和哥哥们都把她当宝贝，他们在了解老四的情形后，便断言他不是什么“好货”，今后非亏待小敏不可。他们见不能说服小敏，在一个星期天竟然跑到老四家外叫骂，叫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死心算了”。结果老四家的街坊邻居们倒是免费看了一场大热闹，而老四一家简直是颜面扫地。 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老四的亲哥哥和阿平等“异姓兄弟”早已摩拳擦掌，非雪耻不可；小敏的哥哥们也不甘示弱，大喊要出口恶气。于是双方签下生死文书，相约各备10名棍棒手，于下周日在南郊决斗，不许报警。 其实这类打群架事件在八十年代已经屡见不鲜。可是让阿平等一帮“了难”帮手们意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来阿平和小敏哥哥的一位帮手“七哥”是多年好友！而双方其他几位帮手也彼此熟识。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这架到底还打不打？要不要按照誓言让对方见血？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阿平带头表态了。“我和七哥以前是朋友，以后也是朋友，但现在是敌手，七哥你同意吗？” “没说的。”七哥喊道。“我们各为其主，无怨无悔。真义气还是假义气就看今天了！” 那场恶斗打得天昏地暗。最后虽然没有出人命，但几乎每位参战人员都受了些伤。七哥小腿骨折，阿平胳膊骨折，算是伤得最重的两位。他们都一起住院，住在中医院同一间病房。 老四只受了些皮外伤。他与小敏的关系依旧，小敏的哥哥们也不再干涉，双方算是和平共处了。当他去医院探望阿平时，见阿平与七哥在玩象棋，真是又感动又高兴。 那晚老四讲这段故事时，嗓门嘶哑，最后竟然泣不成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