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谈谈中用之道
老几
近来慵懒,事繁,很少上网,多有怠慢,今天有点时间,来跟各位新老朋友告个罪。祝大家圣诞新年快乐。
安博在史语文后评论说:“中庸学说最大的漏洞就是事先人并不知道“中”在哪里。 “中”是回顾过去或者大量事物经统计以后得出的结论,对于探索新领域没有一点帮助。所以中庸是中国整个文化保守的原因。它永远正确,但一无是处。愿老几山人兄等痴迷这一套的把这个扔了!]
我就再谈一下我所批理解的孔子说“中庸”的本意,来跟安博兄切磋一下,看看孔子的“中庸”有没有问题,有些什么问题。我说“再”是以前已经说过,这篇实际上是老生常谈了。
说“中庸”,得先说“中庸”是什么?
孔子说“中庸”,又说“中庸不可得”;类似的还有仁,《论语》从头到未说“仁”,什么是仁,孔子也没说。当然孔子一以贯之,是留下了很多线索的。至于我们今天我们解说,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比如网友贾雨村认为“中庸就是过犹不及,不要走极端”,这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按子玫的说法:“中庸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值得研究。极端才是一无是处。”子玫这话有道理,但是本身也似乎走了极端:-)。所以你要“中庸”,就得允许人家走极端。否则山月歌的问题你就很难回答:“何为中庸?何谓极端?本来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解释,更何况很多人往往立场比观点重要,站在不同的立场对于“中庸”与“极端”就有截然不同解释。”谁能回答请回答,反正我不能。
不过我倒认为山月歌不须“常常为祖宗们难过”,老子孔子如今连的“钟馗”都不做了,任由洋鬼子中鬼子不中不洋的鬼子泛滥。所以如今到处都是死不了的鬼,大家热闹挺好。
子玫提到月弯儿写的那篇中庸,我也看过,写得很好。
我喜欢说的更简单一点,大道至简嘛。你大概看到子霖说了:“中庸”,就是“中用”;“中庸之道”,就是“中用之道”。何以见得?清代段玉裁『說文解字注』“庸,用也”。你说清代的人说的不算,那好,请你翻翻《庄子》,看看庄子外篇里面是怎么说的。有问说庄子里面怎么出来中庸?简单得很,古人说得很清楚,连胡适都能够知道,我说过多次,不再废话了。
那么“中用之道”是怎么“用”呢?孔子“中庸”的“中”在哪里?孔子在《论语》里面说了:第一:空空如也; 第二,执其两端。“空空如也”,是没有偏见不预设立场观念,套用今天的话即“实事求事”。“执其两端”,套用今天的话即“把握左右两个极端”, “中”自然就出来了,这是往俗里说。 哲学科学上讲,就是把握“有”“无”,“现象”与“本质”等等“阴”“阳”两端的关系。
中原大地上,人们至今在问一个事情行不行时,尚且会问“中不中?”就是用的“中用”,“百姓日用而不知”。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中庸”者,实道之谓也。如果不中用,大宰相赵普也不会发出“半部论语治天下”这样的感慨了 。
再说矫枉必得过正,谁规定说中用不可走极端?那就成了预设立场,不“空空如也”,不中用!真正的儒家如曾文正剃起头来,哪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如梁漱溟跟毛爷对着干,一点也不折中。
除非大家主张预设立场,不需要把握“有”“无”,“现象”与“本质”等等的关系,否则“中庸”还真不能够扔。
中国两千多年来,代有高人雅士,自古以来文人相轻,而真正的圣人,就公认孔子这一个 (尽管他自己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圣人),连老子都算不上。请问为什么?因为没人能够望其项背!儒家著作,两千年下来,如汗牛充栋,没有能超过《论语》的。
今天科学时代,很希望能够借西学之石,补充发展国学之宝。言论自由。饱学之士,无学之辈,有理无理,尽可放言一论。高论积德,谬论添笑。倘若能够帮助孔老夫子提高一下认识更好,只是到时候选派何人传话,恐怕比较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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