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科学真理爱国道德大棒子(上) -打死人不偿命的大棒子 老几 中国古装戏里面有一件皇家宝物,号称“打龙鞭”;好处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而现实生活中也有类似宝物,我称之为“四只大棒”:科学,真理,道德,爱国。好处是用它们打死人不用偿命。 先说科学。其实我在《老几论科学》系列说得很多了,又刚刚在“未来科学的突破点:经络学说”[笔者注:该文被外星人盗版,不知姓方的有没有能力打这个假]一文中说过,这里只是在简单重复说过的观点而已。 史语在一篇博文说过,哲学的灵魂在于思考,我要强调的是,科学的灵魂在于探索。探索的方向对否,需要依靠客观标准检验,不能靠教条。科学只有在“田里”不停地耕耘,才是科学。不幸的是,科学破除了迷信,而很多中国人又把科学当成了新的迷信。在现代中国无神论社会中,科学成了上帝。而登上神坛的科学,离开了探索这个灵魂,科学就已经不是科学,成了教条,与科学无关,与真理无缘了。这方面只要看看有些中国“科学”院士们的种种奇谈怪论就不难理解了。 老几写过一篇《中国古代社会产生不了科学的原因》。喜欢剖析历史的寡言博当时评论说,不知道老几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其实这和研究历史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以史为鉴嘛。万物应需而生。人类的需要无非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中国古代树立了一个圣人,一个太上老君,于是大家的最高精神追求不是成圣便是成仙。却忘了孔圣人一生研究社会科学,老子探求的是宇宙人生的根本原理。都是在探索真理,是求“道”之“人”。 “圣”“仙”本是求“道”人,不去求道反求人。这不能不说是中国社会的悲哀。有人会说,难道几千年就没有人认识到?不可能,当然有啦。没有前人的批判,凭老几这个“干活的”一下子能看穿几千年?!例子多的是,不提。 只说这种情况到宋朝陆九渊心学才略有改观,可惜朱熹老爷子被皇家捧得太过厉害,陆家心学没有多大后劲支撑。直到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强调实践的作用,才将圣人归于“道”,万法归宗。王圣人几乎可称古往今来第一人,比几千年才出一个的六祖慧能还厉害不知多少倍,合儒释道于一,不是说说而已,实能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超出孔圣人多焉。遗憾的是王守仁所创的体系太过深奥,不能细化,不仅等闲人理解不了,连他的几大弟子们也是半通不通。 侃到这里,有人会说老几在吹牛,心学大弟子们多是史上有名的高人,你说他们不懂心学,难道你能懂?我说您能看到这点,也是高人。老几若能多积点阴德,以后西天路上能有幸听到阳明讲道,没准多少能悟到一点也未可知。不过我说心学大弟子们半通不通是有根据的。因为他们对阳明先生临了留下的四句真言,到底是什么意思意见都统一不了。 “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这四句心学真言看起来简简单单,明明白白,心学传人们却要为此争论不休。为什么?这就是中华文化的一个问题,高度概括,不能细化,因人而已,因此传承上就有问题。有些人说传统文化是一团浆糊,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只不过应该知道的是浆糊里面,往往有着太深的道理。至于有人说明朝的灭亡,是心学的结果,让我哑然失笑。中国几千年都是“心”学,与王守仁何干?那句“失国却来怪阳明”就是由此而发。 扯了这么多王阳明,其实阳明心学的核心是道德善恶,与科学没有直接关系。我说王阳明是想从认识论上说这么一个现象。中国几千年,只有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强调了实践的作用,大多数思想都是“全凭心意下功夫”。至于功夫下的对不对,没有系统检验的方法,只能是因人而已。所以中国古代尽管科技一大摞,也不乏沈括张衡那样的大科学家,最终因为传承上的问题,成不了大器。传统文化出产不了系统的评判标准,是不是因为有个圣人观念的问题?!一切以圣人言论为标准,谁还需要客观标准?那么圣人标准可用吗?当然不行。一方面一个人的言论是有限的,另一方面言论的真正意义都是有其背景的,再加上同一句话,每个人认识都不太一样,而且连傻子都相信自己的理解是唯一正确的。言论如何能作为标准? 这样问题就来了,中国古人就那么蠢?不知道言论不能作为标准?!感谢毛主席感谢共产党,理解这个问题不难。当年毛主席的话不是“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嘛?毛主席他老人家一天再不想说话,几十句总有吧?一天几十万,几十年下来,有多少标准产生了?您得让老人家多做事少说话,不然标准多的谁都记不下。谁敢说标准不够多?有多少人敢说这个标准不对?说了又有什么作用? 上面这个例子我想说明的是,道德的作用和统治者的影响。中国古代皇家就是给你造个圣人,放在神坛上祭着。与圣人不合,就是违法道德。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古代是道德消灭了科学?人们造出个皇家,皇家造了圣人,圣人就是标准,标准必要说话,言论可以根据需要解说,道德标准科学标准什么都有了,再无产生必要。于是乎,道德有了没了,科学活着死了,大家就在这个圈子里面空转。中国古代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有的说有,看到空的说没有。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这种情况今天有没有改变?没有根本改变,程度不同而已。今天虽然已经没有圣人一说,但是人们相信的依然是权威,是教条。道德这样,科学这样,思维方式没有变化,只不过教条的名称换了而已,东方的换成了西方的。钱钟书几十年前在《围城》里说:科学跟科学家不同,科学家像酒,越老越可贵,科学像女人,老了便不值钱了。有些人就喜欢老科学的教条,好像这样他们就成了老科学家。岂不知这样死抱教条资格再老,也没有多少价值。钱钟书说了,理论总是不实践的人制定的。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遗憾的是,这些人往往很有些市场。以至于有的人,对科学一时解释不了的现象,很容易就可以用科学道德的名誉,一棒打死。让人不由得想起,历史和现实中那些人动不动以“革命”“人民”“道德”“爱国”“真理”的名誉杀人越货,欺压良善,陷害无辜,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道德”“科学”,人们什么时候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些神马? (待续)。 |